初秋的凌晨,开始有点寒意。
凌晨一点,仑罗山上,200名以量教徒,穿着整齐的深蓝色西装,棕色领带,集合完毕。
十二辆大巴车、一辆运输车,按编号顺序,在停车场整齐的排成一排。
根据行动方案,大巴车行驶到斯景特峡谷后,因山势陡峻,车辆无法通行,即改作步行15公里就到了雅苏鲁山。
北铭栋代表以量教会,强调完纪律和注意事项,然后分作12组,依次上车。
运输车上,装载着矿泉水、各种食品和防护物资。
到达目的地,需要两天时间,没有充足的后给保障,是万万不行的。这些工作,以念堂已做了充分准备。
一点半,大巴车开始出发,浩浩荡荡,向斯景特峡谷驶去。
每辆车上,都配有大屏幕视频电话,可随时进行相互沟通和交流。
柳梓飞坐在第一辆车上,便于组织和协调。
车辆在宽广的马路上平稳地行驶,车里放着贝多芬的《月光曲》。
柳梓飞坐在前排,按动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每辆车上人员的情况,有的望着窗外,欣赏风景;有的倚在座椅上,打瞌睡,有的在低声私聊。
他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倚在座椅上,竟然毫无睡意。
柳梓飞,小时候不叫这个名字,确切地说,没有名字。
有记忆的时候,自己和一群大小不一的流浪儿混在一起,沿街乞讨。
那一群流浪儿,都是孤儿,风餐露宿的孤儿。
自己是怎么流浪的,怎么和他们一起的,这些虽然不知道,但是,既然和他们一起,自己肯定也是孤儿。
父母要么去世,要么走了,反正是不要他了。
就是亲戚,也不要他。
和流浪儿一块,整天饿肚子是次要的,最让他痛苦的,是被大孩子揪住头发,摁在墙上拳打脚踢,身心受到的侮辱和刺痛。
常常,在寒风刺骨的冬夜,他和几个流浪儿蜷缩在下水道里,互相偎依着取暖。
有时,为了半块发霉的面包,甚至和野狗抢食,被野狗追得狂奔。
他就像秋天里一片飘零的落叶,在萧杀瑟瑟的风里,那样哀怜、痛苦、悲伤、无助。
他望着被父母牵手走过的孩子,望着有父母陪伴,嬉戏玩耍的孩子,他的心被深深地揪疼,撕裂一般,欲哭无泪。
渴望找到父母,渴望找到家,渴望找到一个能填饱肚子、遮蔽风雨、不被挨打欺负的所在。
可是,没有。
这些,都是奢望。投胎也是技术活,这项技术,对他来说,确实掌握得极差。
唯一让他感到还有一丝念想的,是脖子上的那块小石牌。
他深信不疑的是,这块小石牌,肯定是父母留给他的。既然是父母留给他的,就说明父母还是想着他、爱着他,有朝一日来找他。
想到这里的时候,就不禁涌起一股温暖和希望。
终于,这一天来了,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天。
那一天,具体是什么日子,他记不起来了。
那天,他去一家面馆讨饭,正好看见一中年男人,口袋里的钱掉在地上,那人却没有发现。
不知是想讨好那人,还是有良心发现,总之,他拾起来了,并且还给了那人,说:“叔叔,您的钱掉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感动,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他腮上的“酒窝”,竟然说:“孩子,这钱是你发现的,就归你吧。”
这还不算完,那人给他要了一碗面,这是他有记忆以来,感觉最美味、最可口、最好吃的东西。直到现在,对于“面”,还是独有情重。
看他吃完,那人说:“孩子,你要是愿意的话,我送你去一个地方,每天都会有饭吃,就不用去乞讨了。”
一听到有饭吃,这可是天下第一大好事,为什么不愿意呢?
他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那人领着他,把他送到了儿童福利院。
那一年,他6岁。
他不知道自己多大,多亏那块小石牌,是小石牌上记载的信息,福利院的叔叔阿姨,知晓了他的出生年月。
他的那一丝丝希望,是有道理的。不知道是父亲,还是母亲,在离开他的时候,给他挂上了刻有他出生年月的小石牌。
但是,仅此而已,没有其他信息。
在福利院,有叔叔阿姨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幸福地度过了两年的时光。两年后,他的人生再次转机。
因为他天生聪慧,又乖巧懂事,在福利院,深得大人们喜欢。
有一天,普普通通的一天。
一位80岁,叫纠空的僧人云游到此,欲从福利院领养一位孩子。
于是,他被毫无悬念的推荐了,他的聪明伶俐,被纠空认可,领走了。
诸不知,这位纠空僧人竟是仑罗山百年修炼的高人,以量教虔诚教徒,拥有以量击穴绝技。
从此,他跟着这位高僧,学习武功。
从养气内炼开始,每天盘腿打坐,吃气吞气,意念丹田,内炼九九八十一天。
他聪明好学,悟性极高,冬练三九,酷习三伏,仅五年功夫,就能熟练使用十种兵器,拳法、掌法、腿法运用自如。
纠空高僧看到他勤学苦练,吃苦耐劳,武功大有长进,甚是欣喜。
一日,纠空高僧把他叫到跟前,将一把剑递给他,郑重地说:“孩子,这把神剑,叫抱月阴阳剑,削铁如泥,只杀奸佞和邪恶。它是我的师父临终的时候送给我的,陪伴了我一生,现在我老了,送给你,让他继续发挥作用吧。”
说完,纠空高僧又拿出一本线装残卷,递给他说:“孩子,这是我珍藏了一生的剑谱孤本,虽是残卷,但精髓尚未残缺,只要精学苦练,定有收获!”
他双手接过神剑和剑谱,跪在高僧面前。
纠空高僧又一字一顿地说:“孩子,我虽不才,但能慧眼识人,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充满爱心、积极向上、聪明开悟、吃苦耐劳的热血少年,人生之路,短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孩子,送给你一句话:夯实自我,拼搏自我,实现自我。”
他眼含热泪,点点头,郑重地说:“师父,徒儿记下了,徒儿将永志不忘!”
纠空高僧点点头,又递给他一个信封,说:“孩子,我大限已到,我走之后,你拿着这个信封,到仑罗山去找以量教主柳野慕。”
他接过信封,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抬头看时,纠空高僧已经圆寂了。
他含泪跪在高僧面前,好久、好久。
后来,他拿着那封信,去仑罗山以量教会总部,递上这封信。
教主柳野慕亲自带着三祖出来接他,把他迎到大厅,向他一一介绍三祖。
第二天,柳野慕带他回到柳邸,见过太太夏侯墨,两个女儿柳维嘉和柳璐嘉,管家路隐莎,正式接纳他为义子,取名为柳梓飞,因为年龄稍长,为大哥。
这一年,他15岁。面部一边的“酒窝”,成为他的长相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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