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救还是不救

  第二天,早上,花晓莺和她姑姑搬来了一车东西,打算在唐瑜住的客寨里住一阵。经过昨晚药族的一致商议决定让花晓莺不要过早暴露,先和唐瑜她们混熟了。然后再说比较好。

  唐瑜想到昨日自己和师父们的商议,决定试试让花晓莺她们先跟从自己去朱雀街的房子住,分给她们一间东厢房,花晓莺她们听到后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朱雀街的房子是私人宅邸,比客寨要强多了。唐瑜承诺她们每个月只用象征性的交一点房租就行,只要平常答应给自己家里人看看病就行。二女交谈的十分融洽,决定上午就去看一下房子,然后最好第二天就可以同唐瑜她们一起搬过去。就在二女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瘸着一条腿,满脸乌青的人拄着个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她们走来,唐瑜仔细一看竟然是当初抢苏施慧包的那个贼人,不禁怒从心来。对着那人说

  “你都找到在这里来了,挺厉害的啊,这是怎么了,又是偷东西被人打了吧。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不在家里休息,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那人就扑通一下跪下了,一边狠狠地抽自己巴掌,一边含糊的说:“真是对不起这位姑娘,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才想的去抢姑娘的钱,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该,是我不该......”

  这情景着实把唐瑜她们怔住了,唐瑜虽然痛恨偷东西的人,但看到他这样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伸手要去拦那个人,想要阻止他扇自己巴掌,“你别扇自己了,有什么事情咱们站起来好好说,你看你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快起来......”

  那人把唐瑜的手拿开,哽咽的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我偷钱也是迫不得已的啊,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啊,我是实在没办法了......”然后竟然还哭了起来那个凶狠的贼人竟然哭了起来,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唐瑜忙对这个人说:“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你快起来说话。”然后又伸手去扶那人,这次他终于没有抗拒唐瑜,在唐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花晓莺和唐瑜合力把他扶到屋子里,给他到了一杯水,这才慢慢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此人名为杨大力,是一个军中普通的小队长,在没有战争的现在生活的倒也平和安稳,直到去年得知自己的老母病重,从军营里离了职,专程回家伺候老母,杨大力父亲酗酒赌博,还家暴,都是母亲一直在保护着他,直到他长大成人才利用职务摆脱了父亲,本想着安稳的和母亲过日子,谁曾想母亲多年饱受欺凌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直到去年才爆发出来。

  为了给母亲看病,家里的积蓄没多久就花了个七七八八,之后杨大力每天打的两份工,更加吃苦卖力的赚钱买药看病,还要兼顾照顾母亲,虽然日子过的苦了点但是母亲的病在一天天好转,日子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直到那一天,使他们一家一夜回到了起点,甚至更差。

  杨大力母亲需要一种名贵的药丸,叫回春丹,他一般都到正经药房去买,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找到了他,向他推荐买那个人的丹药,看起来颜色,气味都差不多,但是却要比药房便宜整整一半!杨大力动心了,当场就买了三瓶,但是噩梦开始了,他母亲吃上药后上吐下泻,高烧不断,他吓坏了,急忙去请医生,但是医生说病情加重了,他无能为力了。杨大力只好去报最后的希望去请名医,为了支付诊费和药费,他不得不借了高利贷,他本来觉得自己能还的起,但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还不清。眼看就要到最后期限了,他只好走了弯路,没想到第一单就碰到了唐瑜。

  唐瑜和花晓莺听了这个事情心情都很沉重,唐瑜去一堆箱子里找出了当年在鬼市里兑换的回春丹,给到了杨大力手中,说:“这是些回春丹,虽然不多,但是也应该能支撑一会儿。”

  杨大力听了后又要跪下来磕头言谢,唐瑜赶忙把他拦住,这时候花晓莺背上了自己的药箱,药族圣女的使命告诉她不能见死不救,她要去看看这位老人,唐瑜十分钦佩花晓莺的做法,于是决定也跟随前去。

  她们又到了朱雀大街,街西是热闹的集市,街东则是富丽堂皇的住宅区,一街之隔,天差地别。街东和街西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各的地方生活着,永生永世互不接轨。

  杨大力一瘸一拐的带唐瑜她们穿过一个一个的小巷,穿过弯弯绕绕的小路,逼仄的道路两旁到处都是违章的建筑,有的只允许两个人的身长勉强通过,没办法,就这么一条通往杨大力家的路。杨大力家离市场较远,到处都是低矮拥挤的房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但是看起来多很脆弱,有的屋顶仅仅是几张破败的草席,有的人家连窗户都没有,干脆拿一个大缸子堵住,有的人家做不起门轴,就拿绳子替代。

  杨大力一家住的还算好,和另外三家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屋子在阴面,终年透不过阳光,也买不起蜡烛,就这么黑洞洞的。杨大力母亲正瘫在床上,杨大力和唐瑜,花晓莺合力把杨大力的母亲抬到能照见阳光的院子里,杨大力母亲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还时不时的微微发抖。花晓莺伸手探了探杨母的额头,又翻看了她的眼睛,最后把了把脉象,脸色渐渐沉重了起来。

  “怎么样,能治好吗?”唐瑜迫切的问花晓莺,花晓莺说

  “那个医生说的不错,确实是气运将尽了,这是长期的内伤积累而成的,如果我爷爷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恐怕这世界上任何其他人都无能为力了。我也只是最多用针吊住她的性命,最多再活一年了。”

  杨大力急切的抓住花晓莺的手说:“那找找您爷爷吧,求求您了,带我去见您爷爷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要我这条命都行!”

  花晓莺站起来,挣脱了杨大力的手,轻轻的说:“我爷爷早几年不在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然后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之后花晓莺又说:“现在只有我了,你救还是不救?”

  杨大力跌坐在地上,无力且茫然的说:“救,救,好歹还有一年呢。”

  花晓莺说:“去准备一块干净的步子,和一只蜡烛”东西很快就凑齐了,花晓莺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取出十几根银针,一一在蜡烛伤烧过后准准的扎进了杨母的穴位中。杨母开始发出轻微的哼哼唧声,最后花晓莺拿出一根更长更粗的银针,对着杨母的心脏下狠狠的一扎,噗——的一下,杨母吐了一口混浊的黑血出来,喷了花晓莺一脸。花晓莺额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当杨母喷出血后,花晓莺的反而松了一口气

  “总算把瘀血排出来了。”然后把血迹擦了擦,过了不久后,花晓莺慢慢的,把剩下的那些针缓缓的旋转拔出,杨母不再发抖了,气色也好多了,眼睛都缓缓睁开了,甚至都可以颤颤巍巍的说:“儿啊。我这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杨大力紧紧的抓住母亲苍老褶皱的手,将脸贴到老太太眼前,留着泪说:“娘,我是大力啊,您还活着呢,您活的好好的呢。”

  看到这一幕,唐瑜红了眼眶,花晓莺看多了生离死别,但还是背过了身。

  杨大力安排好母亲后又开始磕头,对着唐瑜说:“恩人啊,是我眼瞎,抢恩人的东西,我有罪啊。我们也没什么能给恩人的,我愿意把我的命给恩人,我愿意做恩人的忠诚侍卫,求恩人收下我!”然后就久久的跪着,头贴着地,说什么唐瑜不答应就不起来,唐瑜劝了半天没用,只好勉强答应了,让他明天下午去自己的新房子报道。

  杨大力很高兴,涕泗横流的说:“谢谢恩人给我报恩的机会,谢谢恩人!”

  然后又向花晓莺说:“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之后就护送的唐瑜她们出门了,一出小院的门就把众人惊呆了,院子外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受伤拄着拐杖的,有被人抬来大口喘着气的。全是病患!原来是杨大力同院的人把“神医来了”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些都是看不起病的普通老百姓,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看见唐瑜她们出来了,齐齐的跪倒在地:“求神医大人救命!求神医大人救命!......”

  唐瑜和花晓莺从未见过这般场景,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还是杨大力率先反应过来,悄悄跟唐瑜她们说:“坏了,二位快走吧,趁这会儿人还算少,等一会儿人多了就真的走也走不了了,我一会儿掩护你们从偏门走。你们要跟紧我!”

  唐瑜说:“有这么严重吗?”

  “这都是些苦命人啊,都是看不起病的,但是你们哪能救的了这么多人啊,救了一个就得救另一个,到时候都找上来你救还是不救?”

  唐瑜觉得有道理,要拉花晓莺走,花晓莺却说:“医者仁心,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就要抬腿走向离她们最近的一个人,那人正在剧烈的咳嗽着。她立刻就被唐瑜拉住了:“晓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理解你们医者的信仰,但是现在不是讨论信仰的时候。你看那人,万一是传染病,你又什么防护都没有,万一传染上了怎么办?”

  “是啊,您就听了吧,您这一治救真的走不了了!”

  “我不怕,你放开我!”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少年音传了来:“官府的令牌再此!我看谁敢造次!”

  一个一袭白衣,头戴白玉冠的青年手举着一块令牌缓缓的走了过来,他每往前走一步,人群中就会让出一条通道来,他长的十分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确实很有官家的气场和派头,他走到了唐瑜身前,弯腰行礼道:“霍小姐,你可让霍将军一通好找,还有您,林小姐,身为霍府的私家医生怎么可以带小姐来这种地方!”然后暗暗向唐瑜使眼神,又对唐瑜说:“霍小姐,请您跟末将出去,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霍小姐?镇国将军的女儿?天哪,真想不到她会在这里。”

  “我们还是快走吧,霍家可惹不起啊。”

  .......

  唐瑜明白了这位少年的意思,立马接话:“不好好思,让父亲挂心了,没想到是派将军您来,我立刻就和医生回去。”

  然后强行把花晓莺拉走了,二女一路跟着少年竟也没有人来阻止,人们只是让出一条通道来,然后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少年带领着她们走到了市场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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