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一下子看到了崭新的马厩和狗窝,正准备上前去仔细看看就看见了灰头土脸,一身尘灰,刚刚施工完,一脸疲惫的唐琼。原本计划的任务日期提前了。唐琼必须明天就启程。
唐瑜准备先放了东西再问问这是怎回事,她一推开小屋的门就看见了屋子内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放满了唐瑜喜欢吃的小零食,和一套漂亮的贝壳,有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还有些新衣服和首饰。她第一反应这肯定不是奶奶做的,奶奶才不会突然这么大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到奶奶屋子里,一看,同样是新的东西放了一桌,再到唐琼屋子里,和平常一样。她有些慌了,跑到院子里,问唐琼:“我和奶奶屋子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就是我今天正好有点闲了,顺便买了点东西。”
“顺便搬了一个商店?还顺便把马厩和狗窝弄好了?之前和我说马厩狗窝的事情因为钱不太够要缓一缓再说,一下子就够了?你买的东西你几个月的薪水都不够吧,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唐瑜咄咄逼人的问
唐琼尽可能轻松的说“这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想的给你和奶奶做点什么,万一你们日后想我了还能看看这堆东西不是?”
唐瑜才不信这苍白无力的解释,直接问“这次任务是不是很危险?是不是要很久才能完成?”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能尽可能的往好的方面想。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太像那些话本里的故事了。
唐琼似乎是被唐瑜说破了真相一样,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道:“想升官的任务哪个容易啊,我也就离开一小段时间。我们这次可是要去都城的哦,还是人族和天族两族的,厉害吧!”他颇为艰难的扯了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你看,我还去的比你早,你也不用太羡慕我,就当我提前给你探路了。”明明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语气,但是就是让人很不舒服,感觉这样的语气和话语是装出来的一样。
唐瑜看到自己哥哥这样,很难受,但还是尽可能镇静的说:“这样啊,一小段时间是多久啊,几个月?一两年?还是三五年啊?”
唐琼又沉默了,沉默了很久,然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嗯,快点的话五年,嗯,或许五六年吧。嗯,当然了,万一遇到点情况,就,就十来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有些听不清了,然后停了一下,“我尽量快些吧。”
唐瑜内心越来越焦灼不安,连走势都是和话本上说的一样,这哪里是短短几年啊,这肯定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大事啊,这次任务肯定也比他说的危险很多很多,甚至可能会威胁到生命,她声音因为过度紧张焦虑已经有些微微颤抖:“按年计算的啊,那可有些长了。我不想和你比谁先到都城,我不想羡慕你,我更不想你给我铺路,你别走行不行?”
“那都是答应好了的事情,再说了,你前几天不是还支持我吗?这是好事啊,我可以有机会去都城开开眼界,又可以升官加薪,多好啊。”唐琼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不敢看唐瑜的眼睛,始终低着头。“我走了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听老师的话,我在军营里给你找了一个很好的骑射老师,你要好好珍惜。不要惹奶奶生气......”
唐瑜看到自己哥哥这副模样,再也绷不住了,她打断了他,几乎吼了出来,:“我不要你升官!不要你有危险!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当时和我说的根本没有这么严重!你骗我!”然后像是被人一下子抽空了力气一般,气若游丝的说:“我后悔了,对不起,是我答应的草率了,我真的后悔了,你不要走好不好。”然后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她发出小声的抽泣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你自己多想了吧。”唐琼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话。不行了,他不敢再面对自己妹妹了,他用尽浑身力气,有些沙哑的说“对不起,唐瑜,哥哥这次必须走。”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满脸憔悴的唐琼说完后径直走回了自己屋,锁上了门。唐琼想:唐瑜,对不起,就当哥哥就是个大骗子,就是骗了你吧。门外是唐瑜撕心裂肺的哭喊,门内是唐琼的沉默。
唐琼又想:自己前几天还装的很好的啊,还专门做了那么多铺垫,希望唐瑜好接受一点。结果一真的临近走的时候就遮掩不住了吗,还是让那小丫头发现不对劲了,都怪自己没忍住,没控制好表情,非得唠叨什么啊,结果起疑了吧,还得让丫头担心,可是此时不再唠叨唠叨,以后还会有时间吗?唐琼苦笑着,脑子里开始闪现一些画面
“阿琼,我们真的没机会了吗?”
“你我的身份是云泥之别,就好像星星和石头一样,你是耀眼的星星,我是普通的石头。你天生就是被人追捧呵护的,我却是被人拿脚踢可有可无的,我们一点可能都没有,你还是回到你的京城吧,我可不想让我的家人受牵连。”
“你就这么想我吗?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和我爸爸不一样!”
......
“小唐,你要想好了,你要是一直就在这个地方窝着你能有什么出息?你日后拿不动武器,骑不了马你拿什么来养你奶奶和你妹妹?你以为我们这些将军是怎么来的,那是打出来的!一将成名万骨枯!你参与这次任务成功之后是什么?是将军!军中的所有人任你差遣,你的才智能得到更大的发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
“骠骑大将军离浩,暗中谋反,现下令诛其九族,离府内所有人,格杀勿论!”
“杀!”
“儿啊,你要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替我们报仇!要好好活下去......”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唐琼眼中滑落,门外唐瑜的哭声渐小,门内的唐琼双眼通红,身体颤抖,咬着唇,渗出了血,没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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