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豪气影响相国府中众人氛围,皇家现在指望不上,挑大梁的董卓既然豪情健在,他们这些下属幕僚,自然不好死气沉沉。
“相国所言极是,世家虽众,然我等并非无一争之力。战乱起时祸及百姓,若是能谋划压制,就再好不过了。”曹操对董卓道。
说来曹操的处境其实并不太好,无论他如何经营自身,但其父的宦官养子,他的宦官之后的身份却是甩不干净的。
皇城内乱时,何进一干世家子弟将宦官杀的太狠,这些世家子弟,未免自己名声受损,今后定然要大肆丑化针对宦官。
曹操眼光长远,预计将来情况,那这些世家进一步丑化宦官集团的时候,难免他曹孟德捎带着就要受到负面影响。
曹操也不喜宦官集团,但眼看利益当前,袁绍那原本的好兄弟就直接将他抛之脑后,曹操对与雒阳平日那些友人就更不敢有什么期待。
跟随董卓以来,曹操处事也算为公,夏侯惇等族中兄弟都被安置在颍川,除了监视压制汝南动态外,多少也有些想要试探颍川各族是否愿意眼看袁氏一家独大的情况。
就像李陵曾说的那样,东汉末年,对于一定层次之上的哪群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计策,很多时候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权衡。
大家算计的也就是谁更贪,董卓属于外人跑到他人碗里抢肉吃,被人针对在所难免,但袁家的吃相也委实不怎么好看,抛开董卓而言,袁氏也就成了那个最贪的存在。
或许曹操心中真有不想战乱祸及百姓的心态。但他更多的思考方向,则是真明刀明枪的干起来,无论对他,还是对董卓,对当朝陛下,似乎都没有丝毫的好处。
西凉军一路杀下去,就算最终将世家带来的混乱平复,之后也没人会喜欢一个不能玩游戏,动不动就抄刀子的皇帝陛下以及当朝权臣。
别管是董卓还是袁氏,其实这次的作为都比较受人忌讳。袁氏太贪,给他人留的利益不足,吃相难看。董卓太狠,杀起人来的利索,让中原思维非常厌恶。
董卓已经麻烦上身,无需多言。而袁氏却也早已给自己埋下隐患。
也正是因为这样,曹操本质上并不看好这次袁氏搞出来的这些事情,他之前也比较赞同董卓将地方官职分封下去的决定。
曹操也隐隐期待底下各州郡自己能先内斗起来,也好给他们多争取些稳定的时间。
“嗯,徐荣,你之前推荐的公孙度可堪一用?”董卓对徐荣问道。
“相国,此人锐意进取,若为辽东太守,或可催动公孙瓒牵制刘虞、袁绍。”徐荣回道。
“若袁绍不顾刘虞,执意雒阳皇事,甚至有意让刘虞折在公孙之手呢?要知道,无论渤海还是冀州,皆可随时驻兵幽州。”蔡邕思索道。
“哼,袁家小辈,若有如此气量,老夫自领精兵清剿叛逆。”董卓冷哼,众人不言。
的确,雒阳皇权未落,袁绍要真敢这么干,一个叛逆的名头定然难跑。
“汝南方向有孟德留意,并州丁原已除,凉州马腾还没摘干净自己的叛军身份。文正,幽州方面你多做关注。老夫统帅有增,一年之内定可再训一支西凉铁骑,倒时定有余力清剿叛逆。”董卓傲然道。
雒阳内乱时朝廷精锐有所损失,世家子弟逃出雒阳时,也带走不少战兵,西凉军虽然作风不好,难以约束,但现在也不得不肩负起守卫皇城的责任。
虎牢、汜水都需要重兵把守,现在董卓早就习惯了杀很大,可就算知道地方一些人不安分,董卓也没有什么余力对他们进行清剿。
“主公,其他事情儒并不担心,但原本一些并州兵将透露,当初跟东莱王有龌龊的吕布,似乎随同数人潜度北方部落了。”李儒犹豫道。
“嗯?潜度?何人同往?”董卓问道。
“袁绍暗子颜良文丑,公孙瓒军中刘关张三兄弟,以及吕布跟其部将高顺。几人共聚精兵十万左右。”李儒有意打探,一行人的行踪也算不得隐秘,李儒回忆道。
“十万精兵?呵呵,几名贪婪小儿无甚要紧。”董卓轻笑,之后又看看东莱牛勝三人,谨慎再言。
“牛辅,近来常有与老夫反映,雒阳大狱人满为患,可有此事?”董卓对牛辅淡然道。
“回主公,并无此事。”牛辅沉声。
“嗯,雒阳牢狱影响陛下声名,有罪则罚,无罪则免,该放的就放了,将大狱空出半数牢房。”董卓点头道。
“喏!”牛辅抱拳,曹操、蔡邕瞳孔不由一阵收缩。
“老夫属性业已镇国,华雄、张辽,莫因俗世遗忘武艺。牛勝,你们三人可曾联系昔日同僚?可有愿为陛下效命者?有老夫作保,陛下定会善待他们。”董卓再行交代,最后对牛勝三人问道。
冯赤、牛勝、易功原本都是东莱远征兵将,平民出身,名字都是后来改的。牛勝二十出头,算是三人中最年长者,三人都不怎么善于言辞,董卓也就找牛勝接话。
“相国,其实吧,你要杀人没什么。不过要是有武魂的话,别再毁了。我曾经听主公说过,那东西可以重复利用,毁了怪可惜的。”牛勝答非所问,引来董卓瞪眼。
“好了,好了,老夫知道了,你之前也说过了。且跟老夫说说,你家主公可会干涉尔等效命老夫?倘若招来昔日同僚,与华雄张辽两位将军相比如何?”董卓苦笑,对牛勝道。
牛勝说话直白,显然刚刚董卓提及牢狱的事情,是打算让牛辅去雒阳大牢里挑点人弄死,再爆些属性秘石,以做万全。
这东西大家心知肚明,都不会明说,倒是被牛勝开口挑明。
董卓生气牛勝憨直,但他也并不讨厌这种性格,西凉武人比中原之人少些花花绕。董卓西凉出身,习惯了直来直去西凉武人,这样的人在他手下,放心之余,很多时候也觉的较为亲切。
在场众人,除了蔡邕,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乏征战。本质上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对杀囚取宝不怎么在意,只是对牛勝说的武魂再利用问题,多少有些感慨。
很明显,牛勝这种理论定然跟李陵脱不了关系,众人也不知道是该感慨李陵敲骨吸髓的恶劣,还是该敬佩李陵不赶尽杀绝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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