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马上跑回去,捂住安娜的嘴:“安娜,你疯了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忘了他是在精神病院,而安娜是一个在精神病院呆了五年的疯子。
就在他愣住的这一瞬间,安娜突然用力一咬,把他的手指咬破了。
杰西看着手上的血印,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挥起一拳朝安娜脖子上砸去。
安娜被打后瘫坐在床上,捂住脸抽噎起来:“儿子,不要走,陪在妈妈身边好吗?”
“我现在很讨厌妈妈这个称谓,我母亲已经不是一个神圣温柔的母亲,她是个荡妇。”
“荡……荡妇?我不是荡妇。”安娜说完呆呆地坐直了身子。
“我不想跟你废话了,好好呆在这里,我出去抓几只萤火虫过来,我们一起玩,好吗?”
“你真的不走了,只是抓萤火虫,对吧?”
“当然,不要出声,我马上回来。”杰西说完快速朝外面走去。
澄净的夜空下繁星灿烂,视线比市区要清晰。
精神病患者们此时全部都进屋去了,白天很热闹的院子此刻一个人也没有。那棵苹果树下也是静悄悄的,数只萤火虫正在树冠上和草丛中飞来飞去。
一个保安走过来,警惕地看了杰西一眼:“你要去哪里?晚上不准外出。”
“我想去抓几只萤火虫,把它们养在我的瓶子里,晚上给我照亮,好吗?”
“去吧!”
杰西心里一阵激动,兴高采烈地走过去,装作捕捉萤火虫的样子,慢慢向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处走去。只要翻过这道三米高的围墙,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阿肯,你在吗?”他小声问。
“在,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
“你确定可以?不要耍我,不然我被抓回去,就会像今天下午那三个精神病一样,被用电疗,知道吗?”
“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那天在海滩就让我失望了,我让你教训那两个同学,你居然把他们打死了。”
“好了别啰嗦了,再啰嗦就被发现了。”
阿肯话音落下后,杰西感到腿脚和腰间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用力猛地往上一窜,手指紧紧地抓住墙壁缝隙,往上攀爬了几步。
手指勒的太痛了,他稍不留神,整个人就从墙上掉了下来。
远处巡逻的保安发现了他,迅速朝这边跑过来。
“阿肯,快点,给我力量!”他急的大叫起来。
“我托住你了,你用力点爬。”
杰西再次用力往上一窜,手指紧紧抓住墙壁缝隙,咬住牙往上爬了几步,慢慢爬到了顶端。
两个保安已经跑到墙下,其中一个马上蹲在地上,另一个站在他肩膀上,伸手用棍棒去殴打杰西。
杰西往墙外看了看,四处都是黑乎乎一片,墙下似乎是一个水塘,能听见青蛙的鼓噪声。
“有病人逃跑了,有病人逃跑了!”两个保安大叫起来。
下午殴打那三个精神病人的保安拿着棍棒朝这边跑过来了,脚步声乱成一团。
已经顾不了太多了,杰西闭上眼睛,一只腿撂上去,身体一翻,纵身一跃,整个人往水塘里跳了下去。
水塘上一时水花四溅,蛙鸣声瞬间戛然而止。
水塘里的水很深,没齐杰西的脖颈。他紧紧抿住嘴唇,快速向前游去。
过了不到一会儿,在离水塘莫约五十多米远的地方,出现了好几只手电筒。
保安发现他逃走后,从院子外面追上来了。
“怎么办?”杰西问。
阿肯说:“躲在那片芦苇丛里面,相信他们不会看到你。”
“好吧!”
杰西说完迅速朝一簇茂盛的芦苇丛走过去。
芦苇叶散发出好闻的清香,将他的脖子和耳朵弄的痒痒的。他拨开它们,闭上眼睛,让自己喘了一会气。
那群人朝这边过来了,用手电筒在水面上晃来晃去。
“没错,他就是在这个方向跳下来的,没准就在这河道里。”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爬上三米高的围墙?打死我也不相信。”
“你信不信随便,我们两个都看到了。”
“那现在怎么办?没准他已经游上岸逃走了。”
“到那片芦苇丛看看。”
杰西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将整个身子没了下去,只露出半截脑袋隐藏在芦苇丛中。
几只手电筒朝这边照了好一会儿,终于向其他地方移过去。
“会不会藏在那里面了?”一个保安问。
“没看到,你要下去查一下吗?”
“噢,我可没兴趣,那里蚊子很多,还有水蛇。”
杰西听到水蛇两个字,顿时吓的连魂都快掉了。
所幸那些人徘徊了一会儿后,很快就离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从芦苇丛中走出来,向岸边走去。
这里离市区很远,那天坐罗宾逊的车来的时候,路上行驶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似乎是在加纳南部一个很偏远的自然风景区。
他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感觉难受极了。
这里蚊子很多,脖子上和脸上被盯了几个包,奇痒难受,他抓了抓,继续向附近走去。
周边全是荒野,沿途除了灌木就是丛林。他走了莫约五百多米,发现了一条蜿蜒的公路,公路上偶尔有汽车经过。
他飞快地跑过去,看到一辆白色汽车朝他开过来,他连忙伸出手准备将它招停。
但很快他就停住了,这里是荒山野岭,车里的人看到一个小孩子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路边,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把他杀掉部尸?
想到这里,他顿时害怕起来,连忙低身蹲在一片荆棘从中。
所幸车里的人并没有发现他,很快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他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等车全部开走后,才慢慢从荆棘丛中走出来。
沿着公路走了莫约十分钟,他发现了一条铺着鹅暖石的岔道,折身往岔道上走去。
岔道似乎很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他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脚都磨破了皮,疼痛难忍。
他脱掉鞋子,在路边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
“不要在这里睡觉。”阿肯说,“这里是荒郊野外,很危险。”
“哦!”杰西坐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前面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他隐约约约发现,山脚下有一栋栋整齐的别墅,全部黑着灯,似乎没有人居住。
他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打起精神朝别墅群走过去。
又走了莫约四十分钟,别墅群越来越近了,但周围围上了高高的铁栅栏。
“翻进去!”阿肯说。
“我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他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并且我的脚磨破了皮,很痛。”
“那好吧,我也有点累了,我们一起休息一下吧!”
阿肯躺下来,和杰西并排躺在一起。
过了十几分钟,他们爬起来,准备翻过那个铁栅栏。
阿肯说:“用力点,杰西,你连砖头砌的围墙都能翻过去,这比那容易多了。”
“可我真的没力气了。”杰西说。
“我再给把我剩余的能量分给你一些。”
阿肯说完后,杰西感到身上有了一些力量。他迅速跳上铁栅栏,咬紧牙关攀附上去,很快爬到顶端,“嚯”地一下跳了下去。
这些别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似乎有些年份了。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十分幽静,很远都看不到人烟。
每一栋别墅之间,都隔着巨大的高尔夫球场、游泳池、网球场、花园、草坪、马场、停车场、打靶射击场,就像一个超级私人王国。但是到处都是锈迹斑斑,有些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
别墅四周有假山、瀑布、鱼池、花园、凉亭、水塘、长廊,雕梁画栋、优美典雅。很久没有人住过,也没有人打扫,到处掉满了落叶,脏兮兮的,很有些萧瑟和荒凉的感觉。
阿肯说:“这里很不错,没有人居住,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杰西说完,很快在凉亭下面的宽石凳上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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