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时代变了
夜幕降临,云松化作焱锯落头氏轻松飞入城里。
进城之后他发现城内氛围更是凝重。
夜巡士兵一队接一队。
都打着灯扛着枪甚至挂着手榴弹。
看上去就不好招惹。
这把云松给惊到了:赖德礼不该叫癞皮狗而是叫赖皮苟。
他是真的苟。
就这么怕死吗?
后面他从街头穿过,发现几乎多有街头墙壁上都贴着悬赏令。
他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凑上去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
赖德礼昨天刚刚受到一拨人刺杀,德礼县这是临时加强了戒备!
云松点点头。
算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这九州大地还是有英雄好汉的。
就是这英雄好汉本事不行,没把人给弄死,反而让人家警惕起来了。
墙上贴的通缉画像洋洋洒洒好几张,显然昨天的刺客不是一个人而是个团队。
这样云松有点踌躇了。
他今晚可能会无功而返,以赖德礼的苟劲,昨晚遇上了刺杀今晚估计都不会待在家里了。
狡兔三窟。
而赖德礼是个苟兔!
但云松不想做空军。
他很轻松找到了赖家的宅子,这宅子大门和四周岗哨不少,从这点来看赖德礼应当还在家里。
到了半夜时分赖家有仆人出来给卫兵送夜宵,鸡鸭鱼肉俱全,就是没有酒。
一个领头的不悦:
“怎么回事?一天没有酒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还有这烧鸡怎么就一只?够我们兄弟塞牙缝吗?”
赖家的管家作揖赔笑:
“孙营长您海涵,这两天情况比较紧张,我家老爷得仰仗弟兄们的庇佑,所以小老儿自作主张,希望大家伙能尽量保持清醒状态……”
“怎么回事?”又有一个军官骑马经过。
孙营长立马整理军装敬礼:“回禀团副,没事,卑职在跟赖管家商谈夜宵分发工作。”
团副阴沉着脸说道:“让弟兄们好好吃喝,今晚要是再有匪类进击,务必给我一个不留的全部端掉!”
孙营长大声说道:“请团副放心,今晚匪类但凡敢来犯,卑职一定让他们来的了去不了,否则卑职愿意提头去见团长!”
团副没回应,只是又说道:“喝酒的机会有的是,只要脑袋在,酒是一辈子喝不完的,你明白吗?”
孙营长跺脚敬礼:“卑职明白!”
团副挥鞭,带着一队人纵马而去,继续巡城。
云松见此心里一动。
赖德礼应该还在这里头。
但他进不了赖家宅子。
赖家宅子确实找高人动过手脚,墙上金光溢彩,时有异兽影踪在墙壁上闪过。
云松没法穿墙而入。
不过他也不想穿墙而入。
不久之前他可是刚刚得到了一个虎伥阴身,他可以变成伥鬼!
恰好有士兵去撒尿,云松到他身后冲着他的阳气便狠吸了起来。
寻常士兵哪里是一个厉鬼对手?三两下软倒在地。
云松对他没有留情。
这年头给军阀当心腹的士兵没什么好人,全部给毙了可能有冤枉的,但抓一百个杀九十九个肯定有漏网的——
去乡下抢粮抢牛抢人的就是这些货,他们下手比上头的指挥官还狠!
他下狠手杀了士兵后迅速将对方给扒成了个光猪给藏了起来,换上衣服后去暗处等送夜宵的奴仆回来。
赖家宅子很大,四周都有守军明岗暗哨,所以奴仆们送夜宵是力气活,不是三两下就能送完的。
等到有落单奴仆往后走,云松穿着军装扛着枪出去冲这奴仆说道:“口令!”
奴仆下意识的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鹿大帅是天,鹿大帅是地,鹿大帅是我爷爷。”
云松暗乐。
他其实不知道赖家奴仆还有口令,不过他觉得以赖德礼的谨慎可能会耍这些花样,所以就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还真问出了个重要信息。
不过他也引起了奴仆的怀疑:“你的口令呢?”
云松笑着招手说道:“我的口令能跟你个奴才说?你跟我过来一趟,团副有事让我过来问问。”
奴仆狐疑而警惕的问道:“这位老总是?”
云松不悦的咂了咂嘴,说道:“我是团副警卫班的,刚才跟着团副来过的,你没注意我吗?刚才孙营长给团副汇报的时候我就站在他旁边。”
“这次团副找我过来就是调查一件事,刚才孙营长是不是想要酒喝?”
奴仆感觉自己脑子里迷糊起来,他隐约记得团副长官身边确实有这么个人。
然后他能确定孙营长确实想要酒喝,而他听小道消息说团副跟孙营长关系不大好,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说道:
“长官你好,那个、那个,孙营长,那个我不知道孙营长的情况呀。”
云松搂着他说道:“你别紧张,我知道你不敢得罪孙营长,这样,你跟我来暗处,这样咱们说话别人就不知道了,对不对?”
“对!”
奴仆跟着他去了巷子黑影里。
然后他一枪托撸上去直接把人打晕了。
又扒了个光猪换了衣服。
他将军装和靴子藏进大饭盒,把奴仆绑起来嘴里塞了条裤衩给扔进了巷子角落。
换成奴仆装扮后他点头哈腰的往院子里走,到了门口有一名士兵立马拦住他低声道:“口令。”
云松也低声且快速的道:“鹿大帅是天鹿大帅是地鹿大帅是鹿爷爷。”
他又小声说道:“长官你们这里是不是没有分到烧鸡?我待会给你再拿一只?”
士兵往左右快速看了看,说道:“一点钟我换班,你动作快点。”
云松点头哈腰赔笑,沉稳的进入院子。
院子里头灯火通明,又是灯笼又是探照灯,弄的跟个监狱似的。
云松找阴影进花坛,换上了军服变成一名士兵。
他找了个看起来有些权力的奴仆领班,用伥鬼迷惑人心的本事去询问赖德礼的藏身之处。
结果这领班不知道,他说他已经一天没见着赖德礼了,下人们都不知道他躲去哪里,只有管家、大夫人和孙营长等大官才知道位置。
“连其他的姨太都不知道呢,刚才八姨太和十一姨太都在闹,说是要见老爷,可也一样没见着!”
云松又问道:“是不是赖县长不在这里?”
领班说道:“那不能,肯定在这里,中午厨房做了炝雀舌、晚上做了人参鸡汤刚才夜宵又做了一坛的珍珠老鳖汤,这肯定是给我家老爷准备的。”
这么虚?
云松在心里嘲笑他。
领班性子很谨慎,又问他道:“你是?”
云松直接把他也给干晕了,绑起来塞进花坛里头。
他正要想办法去寻找赖德礼,外头忽然响起枪声!
今晚果然又有人来刺杀赖德礼!
不过看这架势不算刺杀,应该是强攻。
门外院里顿时紧张起来,士兵的哨声吹号声震耳欲聋。
云松心里一动变成人身去找到姨太们的院子,躲在暗处冲着院子就是一阵乱扫。
然后他再变成伥鬼,穿着下人衣裳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惨叫:
“孙营长孙长官,不好了!不好了!我家老爷中枪了,刺客进门了,家里头有刺客,下人里头有坏人!”
门口士兵赶紧拉住他问道:“你说什么?”
云松慌张叫道:“快跟孙营长说,老爷被刺杀了——老爷受伤了,淌血了!哎呀妈呀老吓人了,下人里头有刺客,他看见老爷出来……”
“怎么回事?”孙营长闻声而来,“赖县长怎么会被刺杀了?娘希匹的!他不是藏起来了吗?怎么会被刺杀?”
云松叫道:“姨太太们闹呢,老爷晚上吃了人参鸡汤刚才又吃了老鳖汤,于是就忍不住去找了十一姨太,结果……”
“他娘的,难怪团长说赖德礼迟早死在娘们肚皮上,他现在在哪里?”孙营长急眼了。
他刚才可是在与自己很不对付的团副面前立了军令状的!
云松说道:“刺客冲他扔飞镖伤了他后逃跑了,老爷又被带回了藏身地,孙营长您带上长官们快点去看看吧!”
外面开始激战,四周的枪声跟鞭炮声似的。
孙营长挥手喝道:“一连给老子顶死,大帽,你带弟兄们跟我去抓刺客!一定要提他脑袋来见我!”
赖德礼遇刺,院子里头顿时乱糟糟了。
没人去注意云松,云松趁乱进树荫下变成人身,而他人身是穿着军装的。
孙营长带一队人马急匆匆往一处厢房而去,他踹开门叫道:“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了?赖县长要不要紧?”
厢房灶台缓缓打开,一个面相精干、留着金钱鼠尾辫的汉子冷声道:“你们进来吆喝什么?”
孙营长抱拳道:“叶赫那拉大人,赖县长的伤情……”
‘呲呲’声忽然响起。
屋子里这些人都是战场好手,立马反应过来:“谁拉了手榴弹?!”
与此同时一枚手榴弹飞进灶台后那大辫子的怀里、一枚手榴弹则扔在了屋子里。
“轰”X2!
大辫子汉子当场就没了半截身子,屋子里的孙营长一行人也是死伤惨重。
云松扔出手雷变成幽冥骑,纵马在屋子里直接是一个大旋风!
满屋子的士兵全没了声息。
满地鲜血、满墙碎肉!
云松又变成僵尸开始收集手榴弹,随后他踢开挡在灶台口上的尸首跳下去,下面别有洞天,简直是一座迷你地宫。
他一跳下去立马有子弹扫过来,打的他连连往后退。
下面还有埋伏!
云松看准人甩手拉开一枚手榴弹扔了过去。
僵尸与手雷是绝配。
弹片碎块四处乱飞。
偏偏赖德礼这苟贼为了防备外来冲击,还特意用石头加固了地宫。
乱飞的弹片铁块撞到石墙上又反弹,反弹回来的撞在地上墙上再反弹,真是反弹他爹、反弹他妈和反弹儿子凑一桌,反弹在一起了!
更厉害的是冲击波。
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在地下空间中得到强化,往四周冲击起来就跟狂风吹一样——
僵尸感觉是狂风吹,至于人是什么感觉云松就不清楚了。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换成人身。
地宫里头有房间,云松不管不问,踹开房门就往里扔一枚手榴弹……
最后他也不知道赖德礼是哪一个,反正里头没活人了。
倒是一桌子菜还没人动。
他看到有一钵老汤,汤里还竖着个大龟脑袋,就抓紧时间补了补阳气。
别说。
赖家厨子有一手,这老鳖汤喝的舒坦。
喝了老鳖汤他叼着老鳖盖子往外爬,保险起见他钻出灶台在厢房里头继续扔手榴弹,拉掉引线一颗接一颗的往迷你地宫下面扔!
反正这里的手榴弹他带不走,那就别浪费,得物尽其用。
最后半边地面都被炸塌了!
今晚云松是干了个大活,落头氏进城探路、伥鬼入宅、幽冥骑杀人、僵尸扔手雷。
齐活了。
他一个人搞了个特种部队式攻击。
在这个基础上他觉得以后自己还可以搞个大兵团作战!
赖德礼府上这真是鸡飞狗跳了,外头的士兵正杀的兴起,结果一回头家里水晶让人给砸了。
砸的稀碎!
团副以最快速度杀回来,带上一批人就进了院控制住了厢房。
此时厢房一片凌乱,硝烟味浓的就跟火药厂车间让人给点了一样。
云松趁乱混入了士兵队伍里头,旁边有人注意到他后便怀疑他身份,但他这时候是虎伥身份,几句话将周围士兵弄的五迷三道将他引为心腹。
独立团在场的都懵了。
这算什么事?
这事怎么整?
团副一把摔下大檐帽吼道:“赵梅新呢?让他滚过来、提着脑袋滚……”
“应该是在里面了。”一个撸袖子的士兵哭丧着脸说道,“赖县长遇刺,他带弟兄们来救援赖县长,然后就这样了。”
团副脸色铁青。
士兵们赶紧拼命去掀开石头去救人。
云松想趁机离开。
但他小看了士兵们的警戒心,立马有好几个士兵端起枪来冲他吼:“去哪里?”
情况危急!
可是!
就在这时候正前方屋子里枪声突起!
一连两个士兵被子弹给点倒了!
这变故让云松又惊又喜,真是想吃奶了娘来了,打瞌睡了枕头来了!
他是伥鬼不怕子弹,就甩手往前冲:“团副、弟兄们,刚才我看见那屋里露出了枪口……”
用不着他把话说完,士兵们纷纷卧倒找掩护,团副掏出手枪厉声道:“弟兄们镇定……草!”
一颗手榴弹冒着烟滚到人群里。
云松刚才甩手可不止是跑路,还顺势将一枚手榴弹趁乱扔回了人群。
这下子彻底乱套了。
他冒着弹雨往前冲,冲到一处阴影中便惨叫一声佯装中弹倒地,然后飞快的往外咕蛹。
结果墙根处冒出一颗人头,然后又是一条胳膊伸出来向他招手:
“好汉,快,这里!”
云松愕然。
我都这么低调了还是被人给察觉了?
对方又继续说道:“好汉,是友非敌!外面攻打县长府的就是我们的人,之前我们已经刺杀过赖德礼这狗官了!”
听到这话云松放下几分戒备,带上手榴弹咕蛹了过去。
他钻入洞穴这人立马要盖上盖子,云松按住他的手说道:“先等一下。”
拉开手榴弹又扔了出去!
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扔。
当然它们真的不要钱。
汉子看的钦佩不已,低声道:“走,咱们快点出去,等到这些狗官兵匪镇定下来,咱们再想离开会麻烦一些。”
“哦,好汉贵姓?我叫杨达茂,江湖上朋友抬爱送了个绰号叫钻山甲,没别的本事,就是会钻洞。”
云松说道:“我叫胡银子,话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钻山甲说道:“好汉是问我们刺杀赖德礼的事吗?这赖德礼把老百姓往死里欺压,我们有个朋友在当地做镇长,他为了保护下辖百姓,被赖德礼逼得自杀,我们兄弟得知消息,便想给他报仇。”
云松肃然问道:“你这朋友可是大明镇的镇长?”
钻山甲说道:“对,他叫常艺博,好汉知道他吗?”
云松说道:“那咱们算是赶到一起了,我也是听说了赖德礼对他、对百姓做的坏事,气不过所以决定替天行道。”
两人聊着钻出了县长府,然后钻山甲扔出一记烟花飞天,外头枪声顿时开始稀稀拉拉。
聊天中钻山甲告诉他,赖德礼很谨慎,他平时其实就藏在地宫里头,到了晚上会找个替身掩护他。
上次他们便是杀错了人,把替身给打死了,同时知道了赖德礼藏身地宫的事。
正好钻山甲擅长打洞,他找了个民居当夜开始挖地道进县长府,但要找到地宫却很难。
今晚他本来要施展一门地下定位的秘术,这秘术声响大,于是其他人去佯攻配合他。
结果他还没有施展这秘术,看到了云松纵横厢房、杀进杀出的壮举。
他们回到民居,其他人断断续续回来,人手竟然不少,零零散散十来个。
钻山甲给他一一介绍,这里面有和尚有道士有乞丐也有书生,甚至还有一个当地的巡捕,当真是一伙江湖人。
双方见礼,名叫郑大海的巡捕出去打探消息。
钻山甲很会做人,他主动给云松介绍道:“大海兄弟信得过,不必担心他是去告密,这处民房就是他给我们找的。”
下半夜郑大海满脸兴奋的回来,一张脸蛋黑红黑红的:“银子兄弟果然好本事,赖德礼死了!”
“不光赖德礼死了,独立团那些兵匪也死伤惨重,他们副团长和一营长都被炸死了!”
众人纷纷转身面向云松倒头就拜:
“我等代德礼县十万百姓感谢银子兄弟仗义出手!”
云松赶忙扶起他们,这时候钻山甲亢奋的说道:“诸位兄弟,赖德礼虽然已经死了,可是背后主凶还没事!”
“鹿敬天此人得位不正、逆行倒施,黔省的天灾人祸都是因他而起,兄弟们,咱们何不借着刺杀赖德礼的威势去除掉他?”
其他人纷纷点头:“大茂所言极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去灭掉鹿敬天,还黔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郑大海说道:“若能除去鹿敬天,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可是鹿敬天不比赖德礼,他是一介大帅,咱们要刺杀他还得从长计议。”
钻山甲抱拳说道:“郑兄弟你不跑江湖,有些事你有所不知,其实最近鹿敬天日子不好过,他麾下第二师造反、外面有义军压境,江湖上也有不少人结盟对付他。”
“所以我的提议并不是一拍脑袋想到的,也不是心血来潮,之前兄弟我就想参加义军去对付鹿敬天,只是我势单力薄,人家看不上,如今咱们人多势众,应该也可以结个盟成点事吧?”
众人纷纷点头:“可以。”
钻山甲又说道:“胡银子兄弟虽然年轻,却修为高深、侠肝义胆,所以我想推举他做咱们盟主,诸位怎么看?”
众人纷纷冲云松抱拳:“盟主大哥,请了!”
云松愣住了。
就挺突然的……
我只是杀一个贪官污吏,怎么多了一票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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