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鬼啃瓜(求一下推荐票哈)

  吃过晚饭云松回去挑灯夜战。

  他带出来的不光道经,还有一本叫《天目诡奇谈》的书。

  这本书记述了神州大地上许多地方发生的鬼祟事件,也有关于妖鬼信息的详细记录,对于开阔眼界很有帮助。

  最主要的是这本书虽然是以繁体字写就,但行文风格口语化。

  很显然,本书作者文化水平不高。

  云松认为本书作者是他的便宜师傅……

  等到月上柳梢头、人钻被窝后,他再度变成了落头氏——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自由飞翔的感觉很赞!

  今天在卧室看书的时候他琢磨了一下。

  清晨那会他感觉有东西盯着自己看可能不是招惹到了什么大能,而是被钱氏婉婉的亡魂给发现了。

  否则钱氏婉婉怎么会无缘无故入他的梦?

  不过他还是决定今晚要飞的小心,就在小范围内转了转。

  飞过一趟后他舒坦了,重新返回床上。

  熟悉的疲惫感再度袭来。

  昏昏睡去。

  一觉睡到天大亮。

  这次他醒过来后又感觉到了腿软。

  于是他明白了。

  得宝阴币可以循环使用,但有代价!

  会大量消耗他的精力或者说是阳气!

  当然这跟他化为鬼的时间有关,像他第一次逃出道观时候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影响就不大。

  所以他本身并不虚!

  还好房间里还有人参茶,他果断灌了半壶。

  人参茶,真来劲!

  横扫虚弱,活力无限,做回自我!

  吃过早饭后王有德便招呼云松上路,为了防备治安问题,他还去镇上保安团找了两个壮丁。

  保安团是他侄子带队,一个外表精悍但抹了个油头的大青年。

  因为是自己人,陪同他们的壮丁自然是优质货——

  两个壮汉膀大腰圆,腰里别着刀、肩上扛着枪,有一个还牵了条看起来就厉害的猎犬。

  云松又磨叽了一阵,直到太阳老高才动身。

  天上阳光越烈,地上阳气越足,鬼祟能力越弱,这是《天目诡奇谈》上说的。

  离开镇子进山后,壮丁想表演个猎犬抓兔子给云松开开眼顺便给中午准备点伙食。

  结果猎犬放开后进了山林再也没回来。

  他们花费了半天功夫找狗却没找到,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下子就糟糕了。

  老镇是山镇,下辖的村子都是山村。

  大力村在山里头,隔着不算远但山路不好走,他们又走了好几个时辰才看到村庄。

  望山跑死马。

  这样等他们走到村头时已经夕阳西下、炊烟袅袅。

  云松站在山村前偷偷拧了自己一下:“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主要是他没算到还要中途找狗这件事。

  大力村名字粗犷,风景却秀丽。

  它以山丘三面环绕,前面是水塘。

  有河流从山中蜿蜒流出进入水塘,保持着水塘终年清澈。

  此时夕阳余晖将水面照成了橙黄色,投影着房屋的倒影。

  微波荡漾中,水中的房屋在摇曳。

  往西边看是一片广阔的田野,种植了瓜果蔬菜,正是如今传闻里闹鬼的地方。

  村口水塘边有一群光屁股孩童在打闹,一溜男娃子排成队,挺着胯进行撒尿比赛,一个个憋得脸通红。

  其中一个屁股超前,云松定睛一看,原来是拉肚子了!

  嚯,就他喷的远!

  孩童里面年纪最大的怕是有十二三,但也是光着屁股。

  他们瘦骨嶙峋、面有菜色,脏兮兮傻乎乎。

  云松再往村里看。

  村里都是茅草屋,门窗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出自木匠之手。

  在这里他见识到了与镇上富足所截然不同的情景。

  村里人认识王有德,他们出现后便有少年拔脚往村里奔跑。

  很快有一名头发花白、胡须花白的老人快步走出,对着王有德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王有德与他见礼,然后郑重的将云松给推了出了:

  “老蒲,这位是云松子真人,乃是云起山上四目道长的高徒,有通天彻地的修为、庇护万民的胸怀……”

  介绍滔滔不绝,高帽子一顶一顶。

  云松听的脸红。

  如果王有德在地球上的话,那他肯定能胜任夸夸群群主的要职。

  大力村村长叫蒲老实,今年不过六十岁,已经老相明显。

  人如其名,他确实是老实人。

  王有德的介绍震慑住了他,于是后面他对云松也是‘真人长真人短’的叫。

  云松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叫我小真人就可以,毕竟还年轻。

  蒲老实要请他们歇息,云松赶紧摆手:“福生无上天尊,正事要紧,咱们还是赶紧去村里的瓜田菜地看看吧。”

  再不抓紧点时间就要天黑了!

  瓜田隔着村子不远,蒲老实腿脚不太利索了,所以他带路带的磨磨蹭蹭,等他们到了瓜田太阳的身影已经快看不见了。

  瓜田规模不小,得有个几十亩的样子,这对于山里村子来说已经不错了。

  于是云松挺奇怪的,这年头西瓜并不便宜,大力村坐拥这么大面积的瓜田怎么日子如此困苦?

  他将疑问说出,蒲老实苦笑道:“真人有所不知,首先我们山里都是沙田,瓜果粮食长势不好。”

  “其次西瓜不好卖呐,镇上能吃瓜的人不多,我们要想卖出去最好去县城。”

  “可是去一趟县城何谈容易?您刚从镇上过来,这一路艰辛应当有所体会吧?”

  云松沉重的点头:“要想富,先修路。”

  “不止如此,”蒲老实的苦水吐起来不断绝,“山里头害鸟害兽多呐,刺猬、兔子、猹都会祸害西瓜,唉!”

  村里为了保护西瓜,在瓜田里扎了好几个看瓜棚,目的便是驱赶鸟兽。

  但现在瓜棚里没人,看瓜人都聚集在地头上,有大人有孩子,总共七八个。

  只有晒着阳光他们才敢看瓜。

  云松本想趁着还有阳光赶紧去发出怪声的瓜田位置看看。

  结果蒲老实介绍说道:“真人有所不知,这得等到午夜时分才能听见发出怪声的瓜田位置,咱们现在没法看。”

  “不如这样,先吃个瓜。”王有德一个劲擦汗。

  又累又渴!

  蒲老实带他们去了最大的一个看瓜棚,他们拉开草帘门,一地碎瓜皮!

  瓜皮很新鲜,剩下的瓜瓤还红着。

  见此一个看瓜的汉子大叫一声:“鬼啃瓜,这是鬼啃瓜!”

  其他人跟着叫,王有德转身撒腿就跑。

  云松感觉自己够胆小了,但跟村民相比他这算是大胆的了。

  要是跟王有德比,那他可就是铁胆了。

  他握住落头氏阴钱后厉喝一声镇住场子,问道:“哪里有鬼?你们为何说这是鬼吞瓜?”

  领头的看瓜汉子面如土色:“真人,我们哥几个从中午头就来了,我们敢保证,绝对没人进瓜棚,那这瓜是谁吃的?”

  云松说道:“或许是野兽干的呢?”

  蒲老实摇头道:“真人你这是外行话了,这确实是人吃瓜留下的痕迹,你看有的瓜皮上还有牙印哩!”

  云松一看还真是。

  他沉吟一声道:“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大家一起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缓缓说道:“是有人偷了西瓜躲在棚子里吃!”

  一听这话汉子们失望的摇头:“真人,我们都说了,今天一个白天都有人在看瓜,没人进出棚子!”

  “而且这瓜皮很新鲜,一看就是刚吃完扔掉的,”又有汉子补充,“你们刚才一路过来也能看见瓜田,可看见过有人进出这草棚?”

  王有德点头:“本官眼神好的很,刚才确实没人离开棚子。”

  云松指着旁边的一张简陋木板床说道:“他或许还藏在棚子里呢,比如藏在这床下。”

  木板床上铺着茅草帘,帘子耷拉到地上,挡住了床下空间。

  不过这木板床是自己搭建的,床板很矮,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

  云松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蹲下拉开帘子往里看。

  昏黄的夕阳光透过掀开的瓜棚门帘照进来,瓜棚里头光线恍恍惚惚。

  但这光照不到床下,床下一片漆黑。

  漆黑之中,有两点绿油油的光。

  “嗷嗷嗷嗷嗷嗷!”

  凄厉的嚎叫从床底响起。

  同时一声惨叫从云松身后猛的响起:

  “啊!”

  却是有人好奇的跟着他往下看,这人被吓到了,一边惨叫一边倒退后窜。

  云松没注意身后有人,所以突然惨叫声响起,吓得他差点咬破舌尖化作落头氏跑路。

  其他村民更不堪,蒲老实转身跑结果被绊倒了,然后他飞快的爬了出去。

  云松挺吃惊的。

  老头腿脚不利索,可爬起来很麻利!

  倒窜的汉子叫道:“床下有人、有人!”

  准备跑路的云松气的要炸了,他倒退着一把扣住那汉子肩膀怒道:“有人你怕什么?”

  汉子愣头愣脑的说:“对呀,我怕什么?”

  云松给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站在瓜棚外面装没看见。

  倒是床下的人接连嚎叫一阵后自己挺不住钻了出来。

  他跪地叫道:“饶命饶命,诸位好汉饶命!我是真饿不住才偷吃你们西瓜和苞谷的!你们饶我、别杀我!”

  云松听到这话诧异看向蒲老实。

  当地民风如此彪悍?

  蒲老实发现对方是怂包后倒是来勇气了。

  他怒声问道:“你这个后生好大狗胆,竟然敢来偷本村瓜果粮食?不过谁说要杀你了?”

  窜出来的人是个青年,长得白白净净,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衣衫破碎、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听到蒲老实质疑,青年跪在地上说道:“我我我晚上听见了,有人说知道谁偷了苞谷就要杀了他——别杀我,你们别杀我!”

  云松习惯性皱起眉头。

  这青年好像缺根筋?

  不等有人招呼自己,青年又说道:“你们别杀我,我家我家好像有钱,我爹是大户,是个狗大户!”

  云松仔细看青年,有些惋惜:“挺俊一伙子,可惜是傻子。”

  有汉子听到这话却是一喜:“俊小伙是傻子不更好?”

  发现偷瓜人没有危险,王有德又挤进来看热闹。

  他打眼一看大惊失色,也叫了起来:“苟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青年吃惊的抬头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对,我是苟文武——你是、你是王镇长?”

  王有德冲他点头,然后对云松说道:“真人,这是咱们镇上苟大户家的少爷,但是不对呀,在下今天早上还见过苟少爷,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苟文武愣愣的说道:“是啊,我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反问着苦苦思索起来,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惊恐的叫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别把我封进石头里!事情是我爹干的,是我爹、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我爹呢?王镇长,我爹呢?”

  王有德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他,道:“你爹?你爹不是已经死了吗?他被钱眼儿害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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