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杰被王小明搀扶着穿过幽长的过道，眼前缓缓飘过的灯光令她感到头晕目眩，迷离的光幻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扭曲成狰狞的笑脸，她感觉自己随时可以昏死过去，但浑身上下还没有消失的疼痛令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也许死在一起，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躺在病床上的王铁牛简直看不出人型厚厚的绷带裹满了全身，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鼻尖轻微的起伏证明了那是一个活物，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尽力将头扭转了几度，她模糊的视线中浮现出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爸…爸…”
王铁牛微弱的声音传来，王小明赶忙上前俯下身握住铁牛被绷带包裹的手掌，王铁牛看到眼前那个高一些的身影向自己靠近，而矮一些的那个则伫立在原地。
“马…小…杰？”
王铁牛试探性地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马小杰长跪不起，完全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都黏在了一起也全然不知。
“不，是我…要，谢谢…你。”王铁牛艰难地勾起自己的嘴角，她想要微笑也显得很勉强。
一句谢谢，虽然那么轻柔，却像利剑一般彻底击碎了马小杰的心理防线。
把她变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可谢的吗？
铁牛当然清楚马小杰在想什么。
“怎么，你能…把我从…鬼门关里…救…出来，难道，还有…什么…可道歉…的吗？
马小杰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振作起来。
铁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努力地活动了早已僵硬的脸部，摆出了以往那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马小杰，你怎么…这么…娘们儿唧唧的？你看你，哭地像个…什么样子啊，给老娘…振作…起来啊！在我…心目中，你应该是那个…全世界，不，全宇宙…最没心没肺的…憨批啊……”
马小杰惊异地看着她，她本来有无数的话涌到了嘴边，却瞬间像潮水一样退却了。
“谁的是呢，”马小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口把脸上乱七八糟的泪水一把抹去，“我就是那个全宇宙最没心没肺的憨批！
两人随后都笑了，笑的很无奈，又很畅快，眼里噙满泪花，这还是马小杰第一次看到铁牛哭呢。
走出王铁牛的病房时，马小杰感觉自己最后的力气耗尽了，双腿一软呈内八字跪坐在地上，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可强烈的心灵冲击让她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她在心里默念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对，就要做全宇宙最没心没肺的憨批，于是她将手指张开，露出了哭的通红的眼睛，“逗比模式，重启！”
马小杰起身子，旁边的屋子外正好有一面玻璃，她走到跟前，将手放在头顶，随后“唰”地一声扫过自己哭丧着的脸，她的脸上随即挤出了一个笑脸，这是她调节心情的独特方法，有时候，即使感觉自己很丧，丧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令自己重新振作，那就不妨对着镜子笑一下，就算逼着自己也要笑一下，笑得再难看也没事，也许，就真的会被自己的样子逗笑呢！然后，就又是妖气满满的一天！
其实，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马小杰就是凭着这种方法，才没让眼泪陪她过夜。哪有人可以做到彻底的没心没肺，马小杰只不过是将所有的悲伤都埋在心底，在四下无人的时刻独自体会罢了……
马小杰走后，王小明独自一人伏在铁牛的病床边发呆。
“小铁，老爸真是个废柴啊，世界拯救我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到最后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你也好，妈妈也好，都是被我害了啊……
王小明失神地念叨着，双手不自觉地又贴在了铁牛的手掌上。
“嗯？”
王小明感觉到铁牛的身体里腾起了一团火焰，那火焰炙热的能量散发出久违的熟悉感，与他身体中的能量产生了共鸣，就在这时，他看到铁牛的手上燃起了点点星火
“什么？难道这丫头也有……”
回到病房，马小杰就对着开始打量自己的新样貌，虽然自己很清楚，但当她看到镜中出现的少女的身影时，还是不由地一震。
只见她无暇的瓜子脸上，粉腮微晕，细长的柳眉之下，是如黑曜石一般澄澈的眼眸，再加上玲珑的琼鼻，滴水樱桃般的朱唇，虽然皮肤依然呈浅褐色，却又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如含苞初绽的胸部在单薄的病服中若隐若现，宽大的病服耷拉下来，露出了她丰盈光滑的香肩，又平添了几分妩媚，脸颊上挂着的泪痕又让她多了几分可怜，马小杰看着镜子里的少女有些怔怔。
这就是她本来的相貌啊，那精致的五官没有改变，改变的是她的心境，当马小杰用女性的标准来审视自己时，她才意识到这是一副倾国的面容，不过她的身体比之前又瘦小了一圈，少女的形体使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即使她依然留着男式短发，但无论怎样打量也不像男生了。
马小杰看着镜子有些怔怔，全然没有意识到王小明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面带微笑地打量着镜中的佳人。
“真好看啊，小杰。”
“诶？”马小杰像触电了一样浑身颤抖起来，一抹红晕从她的脸颊上浮现。
“王，王大叔，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恶心啊！还有，大叔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铁牛都伤成那样了你不去陪她吗！”
“啊，她啊，放心吧，那丫头命硬得很，就在刚刚，我已经可以确定她没事儿了。”王小明笑得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强颜欢笑的样子。
“啥？玩儿我呢！大叔你刚才不是还悲痛欲绝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就好起来了？”马小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说了没事记就是没事，跟你这小鬼也解释不清楚，过不了几天你就会看到王铁牛又活蹦乱跳起来了！”王小明似乎有十足的把握，马小杰虽然将信将疑，但是王小明作为铁牛的父亲，居然如此肯定她能恢复健康，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么，大叔，话说回来，您有什么事找我吗？”马小杰接着
“没什么，帮你二叔带个口信，他说给你买的房子已经建好了，车已经停在车库里了，这是车钥匙和房门钥匙，还有你新的身份证，记得关注手机，每个月两万的生活费会按时到的，还有，他说你已经正式成年了，他答应的事情都做完了，从此以后就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了。”
马小杰这才记起了她还有个二叔，他还办事真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莫得感情，虽然，他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感情。
“算了，就这么着吧，日子还得过！”
“马小杰对着房顶大喊了一声奥利给，振奋了一下精神，随后转身看向王小明。
“大叔，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感觉自己又变得元气满满了！”
“嗯…很快了，几天后吧，不过——”王小明突然顿了一下，用大叔特有的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马小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不过？”一股及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杰啊，你看，现在你已经是女生了，男生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是不是显得不太合适啊～”
“诶？那，那您的意思是？”马小杰的嘴唇颤抖起来。
王小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几个购物袋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你二叔精心挑选的女装，为了让你适应女性的生活，赶快试一下吧！”
“啥啥啥啥啥！让我穿女装！不行啊！现在让我接受也太勉强了吧！”马小杰涨红了脸，完全不知所措。
“害，你又不是没穿过，怎么，你是男生的时候都敢穿女装，现在不是更应该无所谓了吗，来嘛，一回生二回熟，女装会成为你的常态的！”
马小杰的脑子里正循环播放着《凉凉》，她感觉自己已经裂开了。
“算了，不疯魔，不成活！来啊，快活啊！我今天豁出去了！”
—————羞耻的分界线————
“不行啊！裙子什么的真的不行啊！还有，这也太短了吧！”
马小杰满脸通红，脑袋像个烧开的茶壶，大片的蒸汽从头上冒出，她觉得胯下凉风阵阵，马小杰紧张地将双腿并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简直只要一动就会走光。
“大叔！我难道真的要穿着这玩意儿上街吗！这连走路都成问题吧！”
“自己琢磨喽，女人总有办法的，适应就好了！”王小明一脸的幸灾乐祸。而一旁早已石化的马小杰用最后的理智说道：
“二叔，你果然是个变态啊！”
几天后，就差在脸上写上“被玩坏了”的马小杰走出了医院。
“凡是不能击败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虽然很崩溃，但想到这将会她的是日常，毕竟自己已经是女生了，所以马小杰只好降低自己的羞耻下限，“如果以女性的视角来看，就不会觉得羞耻了吧……哎呀！果然还是有些难啊！算了大不了一出医院就卖套男装算了！”
想到着儿，她总算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被无数的目光摩擦了一番，错觉，错觉……
二叔给她买的房子位于外城，治安非常差，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在这里是通行的法则，要不是因为N城所属的阿麦瑞肯省是民族自治区。
有人会问，天剑的人跑哪儿去了，一方面，真正强的人不想来，害怕一个技能把这里抹平了，伤及无辜，弱一些的人不敢来，因为打不过，这里并不是只有小混混，或者一般的暴徒，什么异能者、法师等也是应有尽有，多方黑恶势力在这里渗透，而且外城的状况已经维持了很久，黑恶势力与当地居民已经形成了某种契约，想要打破也很难，所以外城成了臭名昭著的法外之地。
看来，二叔是真的莫有感情，完全是把自己给流放了，在这里，手无缚鸡之力的马小杰就像活靶子，她感觉会随时被窜出来的大汉拉到墙角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想想都恐怖，但是对于一无所有的自己来说，能有房子已经不错了，大不了把自己锁家里每天打游戏醉生梦死好了……
其实马小杰自从经历了这次变故后就不太想打游戏了，总感觉自己这条命是从鬼门关里辛辛苦苦地捡回来的，是不是应该干些更有意义的事？可现在考上的学校也在上次灾难中毁了，就算过了几个月开学了，学校还认自己吗，自己性别栏填的还是男呢，就算认，住宿也是问题啊……
如果能上学能干嘛，行侠仗义吗，这里确实挺需要行侠仗义的，只是自己有这个本事吗？想到这儿，强烈的挫败感袭来：原来，自己这么一无是处吗……
二叔准备的房子确实给了她不少惊喜，两层楼的别墅，客厅厨房宽敞，各种设施齐全，冰箱里摆满了食物，阳台外就是游泳池，二楼是卧室和游戏厅，高配的电脑、游戏主机和手机整齐地摆放，旁边还有VR眼镜，简直是宅男的天堂。
虽然手机、电脑和主机这种东西在近十几年间就被淘汰了，人们都开始使用通讯环了，融合全息投影和虚拟触觉的技术，只需要在手环上的虚拟屏幕上点上几下就能完成所有操作，不过手机作为一代人的回忆，已经和手表之类的东西一样成为具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了，用来显示身份地位，马小杰也是一个怀旧的人，很喜欢哪种手指和屏幕接触时的那种真实的感觉，所以仍旧使用手机，二叔居然连手机都准备了，这一点倒是令马小杰很意外。
由于处在外城，房子的防护程度很高，窗户是防弹的，门是虹膜识别的，屋内还陪有地下室，防核的！除此之外，对于魔法也有相应的防护措施，虽然这座房子跟二叔家根本没有可比性，但足以撑得上无比豪华了。
可马小杰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家里呆坐着，糊里糊涂地熬到了晚上，又胡乱吃了碗泡面，心烦意乱的她便走出门去了。
房子外面没多远就是海滩，阵阵凉风拂过她微微发热的脸颊，让她感觉好受了些，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在夜晚独自来到沙滩上跑，因为没人，她可以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自由地奔跑，吼叫，甚至赤膊上阵，那是男生的特权，她会让清凉的海水漫过脚丫，就算有再多的烦恼也会随着逐渐退潮的海水一起消失……
她好怀念那种感觉，于是她脱了鞋，像个孩子一样跑了起来，脚底的细沙像柔软的新棉，能让每一寸肌肤都感到松弛，柔和的月洒下清辉一片，她就完全浸没在月光里了，轻盈的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型，却也只剩下身型，她的全身都被黑夜笼罩，虚化成缥缈的剪影，在月与海平面的分割线上翩然起舞。
她知道，她的裙子已经被风完全吹起，短发也在风中凌乱，要是此刻有人目睹她的样子，她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见人，可她知道这里没有人，只有她自己，和那海浪，那月光，以及无边无际的自由。
然而，在不远的海上，巨大的蓝色帷幕遮盖了月的光辉。
陶醉其中的马小杰偶然回首，只见得无边的苍蓝色光芒从海上席卷而来，夜空也被染成了诡异的颜色，那光芒直通云霄，无边无际，遮盖了全部的天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照这个架势是要毁灭地球的节奏啊！
“我的天，感觉自己药丸，地球也药丸啊……剑舞者呢，那些毁天灭地的英雄人物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连抵挡的痕迹都没有，天剑不为所动吗？还是说已经没了？
“苍天啊！我还年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对于一个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的人来说，总会不由自主地认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现实和理想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过马小杰很快发现了异样，那蓝光似乎并不是实体，没有想象中那样在海上涌起巨浪，相反，无声无息，海面上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被光芒照过的远方的小船也依然安静地在海上漂着。
不过马小杰是个怕事的人，放出这蓝光的人肯定不是傻子，总不可能是灯光秀吧，绝对是在搞事情，所以那蓝光应该碰不得，不过，如果那东西不是实体的话，只要不被照到应该问题不大，赶紧找个房子躲起来吧，天无绝人之路，一旁停放冲浪板到房子没有锁，她便想要一口气冲进去。
“呜……”
耳边突然传来了小动物的哀鸣声，马小杰顾不得回头，但终究在怜悯心的作祟下往旁边一撇，原来是一只黑色的小狗，浑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海上游过来，应该也是在逃命吧，不过它才刚游到岸上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无力地躺倒在沙滩上，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自己还不知道是死是活，那有心情管别人，何况还是只狗，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在海上也真是够奇怪的，想到这儿，马小杰头也不回地继续跑，当然，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她怕狗……
小时候她就发现自己有招狗的体质，记得有一次被一只大黄狗（公的）不明不白地扑倒在地上，用它那沾满口水的舌头在她的脸上一通乱舔，这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王铁牛曾吐槽她有“狗R体质”
“牛姐，难道狗里面也有基佬不成吗？”当时的马小杰一脸生无可恋的问道，铁牛甜甜地一笑，虽然马小杰清楚那其实是死亡微笑，“是的，这是生物界的自然现象，属于基因突变的范畴，因为DNA的复制难免出错，基因突变虽然频率极低，但是在自然界普遍存在，性取向在生物学上也是一种性状，所以难免会诞生性取向异常的个体，基因突变这是课本内容啊，你没看吗？看来生物没好好学吗，来，让我给你好好补补课！”
“雅蠛蝶！为什么啥都可以扯上知识点啊———”
教室里回荡着马小杰痛苦哀嚎。
跑着跑着，马小杰脑袋里突然回想起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血肉模糊的王铁牛，拔腿就跑到自己，那种强烈的负罪感和对自己的失望感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她的心里防线难道，自己连条狗都救不了吗？她把心一横，反向朝着那条小狗跑去。
刚回到小狗身边，那蓝光已经近在咫尺，她知道应该抱起那条狗赶紧跑，但对于狗的恐惧在不断阻挠着她，那条狗混身湿漉漉的毛发杂乱的黏在一起，造成强烈的视觉不适。
“这狗估计活不成了吧，赶紧跑啊！”马小杰心里的一个声音催促道。
可另一个声音说“怎么，喜欢的女人敢救，不喜欢的狗就不想救，这是什么道理！铁牛当时满身是血，一直会晕血的你也没有嫌弃不是吗！”
是的，马小杰是个自私的人，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可以抱着满身是血的王铁牛义无反顾地向前跑，也许是一种抛弃同伴的负罪感在驱使，她当时的心中只有两个字：赎罪，而现在，面对这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小黑狗的求助，她真的没有动力。
终于，蓝光已经漫过了小狗的尾巴，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跑的时候，而自己已经在恍惚之间抓住了那条狗。
“不管了，那就带着它跑吧！”
马小杰终于抓起了那条狗，就在这时，蓝光漫过了小狗的全身，拎着它脑袋的马小杰自然没有幸免，不过只有食指的指头的部分碰到了蓝光，她的指头感觉到一阵酥麻敢，虽然没有别的感觉，胆小的马小杰却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一溜烟儿跑远了。
她一路上惊恐地喊叫着一些不符合语法的胡话，仿佛自己遭受了酷刑，等冲进了旁边的房子里，蓝光也漫过了哪那里，随后向城市内进发，果然，那蓝光不是实体，漫过房屋时什么事都没发生，马小杰这才送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自己受到了酷刑的食指
“哇！夭寿啦！我要变异啦！”
她右手的中指指头不知怎么回事，开始从指甲缝里渗透出不明的黑色液体，逐渐包裹了整个手指，在指甲的位置形成一个尖锐的钩子的形状后凝固了，那一刻，马小杰的心里掠过了各种电影画面，她真的很惊恐，她从来都不会想到变异这种事情会发身在自己身上！
她会不会变成一只凶残的怪物危害社会最后惨死他人之手？毕竟她的指甲已经变得很不像人了，又或者，她会成为异能者行侠仗义？还是说变成与魔共舞，亦正亦邪的反英雄？
最终，她像是认定了某个剧本似的，跪坐在地上，用一只手捂着胸口，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另一只手像对着什么东西似的向前伸出，对着空气说：“快！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了结我！”（某读者：戏精）
虽然她知道这里没人，不过她是真的慌了，一辈子过的风平浪静的她实在没有准备，现在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依然保持着之前尴尬的动作。
“额……”
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确实变异了，只是异能实在弱的可怜：一根变异的食指。这能力，已经不能用弱得可怜来形容了，简直是趴在战斗力力金字塔的最底端。
“为什么，连变个异都这么废！可恶啊！原来小丑就是我自己！”
马小杰欲哭无泪突然，伸长的指甲又化为液体消失在了指甲缝里，“哦，原来是这么用的啊。”马小杰感觉手指上有一股受她控制的力，只要使用就可以让指甲自由伸缩。
“原来，这就是异能的感觉吗……”
马小杰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的手指，虽然这能力完全不够看，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异能者了，成为异能者，就代表着万里挑一，代表着与众不同。
母不嫌子丑，不知为何，看着自己指甲，马小杰竟有了一丝欣慰，她随后尝试了指甲的硬度，还是挺硬的，在墙壁上一抓就是一道裂痕（反正不是自家的墙，划坏了不心疼），可观的破坏力让她的心情又愉悦了几分，她终于决定起身走人。
“好的，今天真是大丰收呢，出来散个步居然获得了异能，心情也好了，还救了条狗，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旁昏死过去的小狗依然不省人事，马小杰也不再想管它，本来自己就不喜欢狗，把它救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于是，马小杰便丢下那只小黑狗，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了。
她走后，那只小狗的身体突然抖动起来，在要死要活地吐了一地的水后，便挣扎着爬了起来，随后，只见它的身型变得高大了一些，逐渐变化成一个长着狗耳的少年，他面色很苍白，但挂着笑意。
得救了吗，真是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哈……”少年仰天大笑起来。
“话说回来，那个小姐姐不错啊，如果能把她得到手的话……嘿嘿……”
少年的笑容愈发邪恶起来。
在途经过一片公园的时候，马小杰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她竟全然不顾地倒在了一旁的长椅上睡着了。梦里，往事如流，那些不愿想起的回忆无法阻挡地涌入了她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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