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尼桑车内传出节奏明快的说唱声,那是古斯最喜欢的曲子,出自西班牙金属乐队——莫洛托夫燃烧弹。
可惜,即便是这首歌,也无法唤醒他的斗志了。
从手肘到肩膀,再到胸膛,一阵阵尖锐的火热与刺痛,令古斯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唔”声。
可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汲取,古斯的意识逐渐模糊,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忘记了痛楚,也失去了听觉,甚至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显然,死亡正在召唤他。
但,古斯强烈抗拒这种结果,他刚从监狱里出来,尚未来得及孝敬母亲就要死了,这种遗憾与愧疚,让他不甘心闭上眼睛。
“孩子……到我这里来……”
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但是,它确实唤醒了古斯的意识。
“我能赐予你寿命与健康……”
“过来……到车厢里来……”
听着沙哑的呼唤声,古斯缓缓爬出车底,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
另一边,正在专心屠戮对手的陆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毕竟,按照常理来说,一个被鹿弹正面击中的人,怎么可能有力气挪动身躯。
此时此刻,街头混混们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看着一道身影在人群中肆虐,势不可挡。
“不要杀我!我只是个路人!”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人!求求你放过我……别过来,啊啊啊!”
陆离无视了求饶声,借着夜幕,化为黑影闪身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骨骼粉碎的声音响起,世界瞬间清净了。
可惜,那个鼻梁骨被打碎的倒霉蛋,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他这辈子基本跟女人绝缘了——
整张脸凹了进去,即便去找世间最顶尖的整容科医生做手术,依然无法治好。
在剩下的人看来,陆离简直是个怪物,他兼具猎豹的速度与棕熊的力量,令人生不起一丝抵抗之心,只能站在原地接受审判。
“技止于此了吗?”
在陆离病态目光的审视下,无人敢与之对视,包括远在石心集团总部的帕尔默,他捂着心脏,表情狰狞。
幸亏艾霍斯特及时反应过来,将特效药塞进他的嘴中,才没有耽误血祖的大计。
“周先生,如果您想屹立于此,与我们一同观赏即将到来的纯净,请展示出合作的诚意,那些倒在地上的乌合之众完全上不得台面。”
说完,艾霍斯特整了整衣领,转头看向身旁戴着面具的男人,语调依旧那么优雅。
只不过表情上的淡然,甚至是慵懒,还是难以掩饰他眼睛里瞬间涌出的非人情绪,像极了高等掠食者。
猫脸男人仍然双手抱臂,无视了艾霍斯特语气中的威胁,淡淡的说了一句:“别急,继续看就是了,会有人阻止他的。”
服药之后,帕尔默终于顺过来一口气,躺在轮椅上说道:“这家伙太危险了,还是想办法把他关进监狱,再找个机会杀掉比较好。”
话落,两人一起望向猫脸男人。
比起曾在史书中留下痕迹的血祖,他的来历更加神秘,似乎是个正常人类,却拥有非人的力量。
“在计划第一阶段完成之前,不要擅自出手,以免打草惊蛇,暂时随他去吧。”
“况且,这家伙刚才仅仅是热身罢了,真要认真起来,官方机构不一定能限制住他。”
很显然,这位猫脸先生对陆离有些熟悉,不太愿意招惹他。
如果潘明站在这里,一定会从中看出些什么,甚至是直接叫破此人的身份。
周天,大一表演系新生。
高中时代因父母疏于管教,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进入学院后,经历了来自各方面的毒打之后,快速成长,性格渐渐有所收敛。
在本场考试中,他激发了【反派专业户】特性,一进入考场,就被校长强制指定为反派,以免考生的突然乱入,打破剧情世界的平衡。
凌晨五点十分,59街大桥。
寂静之中,清完场、留下满地狼藉的陆离皱眉看向身后,他突然发现,满身血污的古斯正在朝棺材爬去。
“棺材里的怪物在搞鬼?”
陆离低声自语了一句。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他擦去霰弹枪木柄上的血,往里面填了两枚鹿弹之后,便将手搭在扳机上。
下一刻,陆离却猛然向后撤了两步。
只见一把短刀切断了枪管,因速度太快,观看高清监控的帕尔默连它的形状都没有看清。
“是你?”
这记偷袭差点得手了,幸亏陆离从未掉以轻心,尤其是黑暗对狼人血统的加持,让他身体的各项机能一直处在巅峰。
原来,那道黑影是周天的跟班,这家伙曾在精英一班待过一个月,后来因为运气不好,没能逃过阿纳姆之战的炮火覆盖,首轮就被淘汰了,连用来复活的学点都要东拼西凑。
以上,就是陆离对眼前之人的唯一印象。
“杜泉。”
那人没心思叙旧,时间不对、场合不对,再加上立场对立,他只是留下了姓名,接着,便蓄力斩出第二刀。
身为同一所学校的人,彼此之间都有一定的了解,杜泉知道,他不可能杀死陆离、将其淘汰出局,最多阻拦对方一段时间,让血祖趁机过河。
陆离架起霰弹枪格挡,语气中透着轻松:“有意思,这么快就触发隐藏阵营了。”
话落,枪管被彻底削去,断面异常平滑,像是热刀切黄油一样,以此可以看出这家伙的刀速。
见状,陆离手腕一翻,将残枪甩向杜泉的脸颊,然后,脚尖一挑,某个街头混混的甩棍顺利入手。
“来,练一练。”
“帮你提前演完戏份,杀青走人。”
黑色弧线骤然下落,与短刀碰撞在一起,擦出点点火花。
碰撞之下,双方都被震退,只是陆离依旧面不改色,而杜泉神色不定,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因此,不能浪费时间,在稳住身形后旋即扑了上去。
在两人缠斗之时,古斯终于爬进了车厢,他紧闭双眼,瘫在那里,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了。
而棺材在这一刻打开了,血祖无法起身,祂只能抬起一只巨掌,用指甲刺破皮肤。
一滴白血落入古斯嘴中。
那是野心家帕尔默梦寐以求之物,可以忤逆上帝的意志,给人类带来健康与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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