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此间客栈已被我家少庄主包下了,尔等需要另外去寻一家客栈居住...”
见到踏进‘仙客来’大厅的熊治和夏芸,那名正对着客栈老板吹胡子瞪眼的汉子转而找上了熊治和夏芸的麻烦。
这狗腿子,熊治与夏芸是见过许多。
所以一见这汉子仗势欺人的言语,熊治和夏芸并未在意。
熊治与夏芸在意的是端坐在大厅中央的那位少庄主烈枫。
烈枫同样看见了迈步而入的熊治和夏芸。
见到熊治和夏芸面容上呆滞和冷漠的表情,烈枫双眉不自禁的一拧。
烈枫将微拢的双目一缩,几乎已成了一线天。
烈枫可是九道山庄的少庄主。
他江湖所见所闻,不可谓不多!
夏芸和熊治面容上透露的信息,烈枫一目了然。
这二人都带了一张人皮面具遮蔽了真实容颜...
“算了...”
“这二人就随他们自己的意思吧...”
“他们不想走,就别勉强...”
“若想走时,请自便...”
烈枫微闭双眼,轻轻将手一摆,冲那名正囔囔的汉子低语了几句。
那囔囔的汉子见自家主子开口,自然是闭嘴不再自讨没趣了。
可掌柜的再听见烈枫如此对待夏芸和熊治后,到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做了。
“可是他二人...”
“这...这...”
呢喃了断断续续地几声低【吟】后,掌柜的一脸苦相地望着夏芸和熊治。
因何呢?
因为这客栈内最好的客房是熊治和夏芸所租住,烈枫的到来,却让这间最好的客房让给谁住呢?
这掌柜的见烈枫这伙人凶恶,他自然是不敢招惹。
老板是有心将这间最好的客房倒腾出来让给烈枫以应对眼前的这伙凶神恶煞。
但是夏芸和熊治可是陵南关捕头刘铨的尊客,这老板同样是得罪不起。
如果方才烈枫等人不对熊治客气,那他正好将矛盾转给烈枫,就言明是烈枫用强,让熊治必须让出那间最好的客房。
可如今烈枫一席话,却将这皮球又踢回给了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对熊治和夏芸说,让他们换一间客房暂居。
“我们走吧...”
熊治和夏芸都看出了客栈老板的窘态。
夏芸捏了捏熊治的手掌,轻声说了一句:
“既然有人包下了‘仙客来’,那我二人就换一个地方去住了...”
“掌柜的...算账...”
“哎!哎!好叻...”
客栈的老板没想到熊治和夏芸居然如此好打交道,他欢快地应下了熊治的话语,反身去拿账簿结算房钱...
算清了房资,收拾好行囊,夏芸和熊治迈出了‘仙客来’的大厅。
烈枫盯视着熊治和夏芸离去的身影,轻轻点了点下颌。
他身后站立的一名头顶斗笠的汉子紧跟着二人身后快步走出了大厅。
深夜、在‘仙客来’那间头等的上房中,烈枫倒背着双手,正在客房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方步。
烈枫的脑海中反复映射出那两个面容呆滞,神情冷漠的身影。
烈枫对夏芸原本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但是对于熊治,他却记忆犹新。
烈枫的记忆除了来自于熊治在群英会上的精彩表现外,还与他和熊治的几次碰撞有关。
烈枫尤其记住了熊治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双眼瞳中透散出的坚定与执着。
之所以印象深刻...
那是因为这双眼睛中透散出来的这种神光,烈枫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略了...
因此在见到刚才这二人时,二人虽然用面具遮蔽了真实容颜,但是熊治双目中透散的眼神却勾起了烈枫的思绪。
现在江湖中炙手可热、陪受关注的人物...
就是和‘千面人王’或有关联,以及在群英会上扬名的熊治了。
熊治在夜郎郡。
这个消息,身为九道山庄少庄主的烈枫岂止是知道这么简单。
所以在见到这熟悉的眼神时,烈枫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熊治。
在客房中来回踱步的烈枫是睡意全无。
如今他正等着方才派出去盯梢的亲随返回。
客房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隔着门扉,传进了一句低沉的话语:
“禀少庄主,属下一路监视,见方才那二人去了靠近北城的一间客栈内投宿...”
烈枫听闻了客房外传入的低沉话语,他身形一顿略一沉【吟】,方才低语吩咐
“公孙赋...今夜你带人前去探探这两人的底细...”
“看看那个熊治是不是就在刚才离去的二人中...”
“属下谨遵上命...”
门外被唤作公孙赋的人,是一名身材矫健的汉子。
公孙赋俯首回应烈枫的话语。
躬身退离了烈枫的客房,公孙赋返回了‘仙客来’的大院中。
伸手一点依旧在大院内肃立的数十名身形剽悍,体格健壮的大汉。
数十名大汉丛中,当即走出了三人...
公孙赋冲这三人微一点首,旋即便迈步而出。
那三人不发一言,随后紧跟着公孙赋而去。
夜空中浓云闭锁...
星月难辨...
深深夜色笼罩的大地一片肃穆...
城关内居住的人们都已睡去。
漆黑的四野少有灯火映照。
这种天色正是夜行人窥探他人的极好时机!
公孙赋自是心头暗喜!
公孙赋从小就被九道山庄中的教习选进了山庄加以训练。
十八岁那年公孙赋成为了九道山庄中守护山庄的一名庄丁。
经过了十余年摸爬滚打的磨砺,再加上自己忠心耿耿的付出,让公孙赋这个平平常常的庄丁,在一步步艰辛地付出后,终于得到了少庄主的信赖。
少庄主烈枫将统领身边贴身侍卫教习的身份给了公孙赋。
对于自己艰辛付出后方才获得的殊荣,公孙赋是极为看重!
九道山庄已经成为了公孙赋心目中真正的家。
而如今的少庄主烈枫就是他公孙赋的一切。
刺探那两人的行动,公孙赋当然要竭尽全力去完成。
“你三人只需试探一下,我在此处观望...”
“切记!”
“那两人只要一出手,你三人便抽身而退,切勿恋战...”
盯视着前方被深深夜色笼罩的客栈,公孙赋低声嘱咐了一句,随后轻轻将手一挥。
身后紧跟的三名壮汉身形一弹便如风般飘了出去...
........
熊治和夏芸面对面地端坐在客房的茶桌旁。
刚才从‘仙客来’出来寻找客栈的路上,他察觉到了一路尾随于后的公孙赋。
只不过熊治并未将之点破。
因为身后尾随之人除了公孙赋外,竟然还有一个。
而且熊治和夏芸明显地感觉到,身后尾随的这二人,并不是一路的。
同时被两路人马给盯上了,着实让人心生烦闷!
熊治和夏芸为这事已经商量了一阵子,却始终不得要领。
二人互相审视着彼此的装扮,并未发现什么破绽。
二人想来,烈枫派人来监视他们,那应该是烈枫看出了二人面容上带着面具,因此才会让人来查探一番。
可是对于另一路尾随之人,熊治和夏芸就毫无头绪了。
两人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前来窥探之人应该快来了。
二人一想,索性等他们来了捉住了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所以二人将客房内的灯火灭去,就坐在黑暗中静等着将要到来的夜行人。
随着时间推移,静坐在黑暗中的熊治将双眉微微一挑,凝目细听客房外的动静。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正从两个方位缓缓移向了二人所居的客房。
夏芸此时也听见了客房外的微弱响动。
“东边屋瓦上有两个...”
“南边院子里进来了三个...”
“不过屋瓦上的二人看起来似乎比院子里的三个要强些啊...”
“嘿嘿...热闹啊!我们有好戏看喽...”
沉静在黑暗中的熊治忽然低低地向夏芸解说起来:
“呵呵...让他们贼打贼、互相咬去...”
夏芸忽然轻笑了起来...
熊治不再发声,而是反手从桌上抓起一只小茶杯来。
他侧耳细细倾听了片刻后,忽地一抖手,就将手中那只茶杯扔了出去。
‘噗...’
茶杯破窗而出,直直地迎面冲向了正欲接近客房的一名壮汉。
那壮汉正猫着腰和两名同伙低伏着身子潜行在院子里。
那汉子耳听器物破空之声传来,就见一个闪着淡白色光泽的器物迎面冲来。
那壮汉慌忙往下一伏身,让过了迎面而来的那物。
‘啪嗒...’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那物撞击在高高的墙垣上崩碎开去。
寂静的深夜里这声响便显得十分刺耳。
背面屋瓦上低伏的两人正想揭开瓦片,耳中便听到了这声瓷器的碎裂声。
二人一惊,随即从藏身的屋檐里往声音传来之处探头望去,却看见了院子里猫着腰的三人。
而院子里的三人此时正盯视着客房,猛然间便看见了屋檐上影迹晃动,夜色中模模糊糊地瞅见了两颗头颅显出...
三人忙伸手从背后抽出了各自的刀剑,纷纷催动了身法,直扑向了屋檐上显出头颅的二人。
屋檐上的二人见行藏已露,也不示弱。
二人左右一分,倒翻着从屋顶凌空翻下,迎向了扑来的三人。
就在五人将要相撞时,那倒翻下去的两具身影里却冲出了数十点寒光如疾风般射向了身形跃起在半空的三名壮汉。
如此近距离的遭遇,这突发而至的数十点寒光当即让三名壮汉是一通手忙脚乱。
只听那夜空中传出了两声闷哼,便有两名壮汉直直地坠落下来。
而另一名躲过了暗器攻击的壮汉在双足刚刚接触到客房的屋檐时,猛地一跺那瓦片,身影一折,便掉头向来时之路冲去。
见着壮汉要逃,那两人如何肯放过。
他们知道自己行踪败露,而且这三人并不是他们所要探查的目标,他们当即随后追去。
他们追赶仅剩的这名壮汉,无非是想消除今夜的破绽而已。
但是前来试探的这名壮汉却并不知晓身后紧追的二人并不是他们今夜所要试探之人。
一见仅仅是一个照面,两名同伴便被这二人的暗器所灭...
这壮汉知自己非二人敌手。
来时公孙教习曾言不可恋战。
因此这壮汉是转身就走。
几个纵越加玩命地飞奔,这名壮汉转眼便飞跑回了公孙赋藏身之地。
公孙赋原本在距离数十丈外的一面高墙上观望。
那客栈内的动静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却看得真切,明明那声脆响是从客房中扔出的一物撞击在高墙上产生的,但是袭杀他手下的二人却并不是从客房内出来的。
公孙赋心头微微一惊,看来房顶上现身的二人显然也是来窥探屋中之人的。
今夜还真热闹,未遇见目标,两伙做贼的到先【干】上了!
这念头在公孙赋的脑海中仅仅是一闪。
因为那名仅剩的壮汉已经将尾随的这二人给带至了身前。
‘嗤嗤嗤...’
绵密的利器破空之声再次响起。
紧追而来的两人已经发现了伏身高墙上的公孙赋。
这两人双手一挥,当即便又是一轮暗器铺天盖地而来。
望着迎面激射而来的暗器,公孙赋双目一缩,面容中露出了几分惊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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