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蝶轩外头,暴雨当头,尉迟真一身铠甲,没有撑伞,已经站了许久,浑身早已淋得湿透。
歆兰姑姑撑了伞上前,赶紧伸手为他挡了挡雨,皱眉道:“宁王殿下,您还是回去吧!贵妃娘娘说了,不见。宁王殿下若是不能大胜而归,那她便会自刎于陛下面前,替宁王殿下赎罪!”
尉迟真如鲠在喉,从嗓子到胸口,都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似的,紧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么多天了,还是这样!
母妃不肯原谅他,不肯见他,拼命地糟践自己的身子,就只是为了同他赌气。
“本王知道了。”尉迟真颓然跪倒在地,朝着碎蝶轩正殿的方向,狠狠磕了三个响头,而过转头就要离开。
“嗳……等等!”歆兰姑姑不忍心,终于还是在背后叫住了他。
尉迟真回眸,双目灼灼。
歆兰姑姑便道:“殿下上了战场,仔细一点自己的身子。北边不必咱们南方,气候干燥得很,殿下也别总想着喝酒了,渴了就多喝点水。打仗的时候,也别总想着娘娘说得话,凡是只要尽力就好。若殿下实在做不到,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尉迟真没有接她的话。
“还有!”歆兰姑姑又接着道,“与楚国交战,难免遇上宁王侧妃。殿下要记住一点,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争,不受女人左右。她是你的女人不错,但你万万不能为了她,做我大宁国的罪人。宁王殿下,明白了么?”
“恩。”尉迟真只是淡淡“哼”了一声,随即便一转头,整个人没入暴雨之中。
他想楚宁了,没日没夜地想。从那个丫头离开宁王府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梦里都是她破碎的眉眼,是她彷徨的脸,是她的血她的泪,是他伤害她的每一个画面!
他不想攻楚,却又庆幸父皇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只有这样,他才能距离她更近一点!尽管她早已服下了忘情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尉迟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想这么多做什么,她一个女人,又伤成了那般模样,总不能上阵杀敌吧。他们之间,已经很难再有交集了!
锦绣宫。
容娉婷气得将桌案上的珠宝、玉器全都砸了个粉碎,整个正殿一片狼藉。
蔷薇躲在一旁,身子瑟缩发抖。
“容芯若什么时候对容胤下的手,你竟然不知道?!”容娉婷冷冷出声,“本宫将你安插在容芯若身边,难道是让你跟着她吃喝玩乐、为虎作伥的么?!”
容娉婷实在气得不轻。
今日之事,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偏偏这容芯若也不知何时将她那个好侄儿给得罪了!现在好了,险些被人反咬一口!
今次是她走运,肚子里怀着龙种,陛下不想继续追究。若是换了别的时候,只怕她容娉婷也已经被人切成三千片,丢入太掖池里头喂鱼去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该死!奴婢实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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