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脑瓜子嗡嗡嗡的,等他从四脚朝天的状态恢复过来的时候,仍是一脸懵,就差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了?
姜逸闲也是一阵头皮发麻,他看着被被挂面击穿的酒葫芦和已经与扫帚合为一体的大饼,不知道怎么跟这位要同住三年你的热心室友解释,还是先把人扶起来算了。
上官云被姜逸闲扶起来时还是恍恍惚惚,直到满地酒香钻入他的鼻中时,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于是他挣脱了姜逸闲的搀扶,恶狗扑食般一把捡起酒葫芦,然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床前,随后闪电般拿出自己吃饭的家伙,将酒引入碗中,生怕再漏了一滴。
“还愣着干啥,把你饭碗拿出来啊。”
姜逸闲原本还以为这家伙生气了,不要自己搀扶,没想到他是心疼自己的酒,不由得一阵好笑,但动作却没停下,他虽然不擅酒道,不过这酒香好坏优劣还是闻得出来的,他毕竟是有愧于人,便听话照做,将碗递给他。
上官云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不一会便将剩余的酒全顺着已然被击穿的洞中倒了出来,一共剩下了两碗不到,他把自己碗里已经满的酒匀了匀,两碗虽不满,但酒线离碗口大约一个指甲盖的距离,正好合适。
看到还剩这么多,上官云脸色终于好了不少。
“兄弟,难道你不知道清净峰不准演武不准修炼吗?”
姜逸闲上蜀山之前是认真阅读过一些基本的规矩的,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还是顺着这位新室友的话。
“实在抱歉,是在下的不是。”
上官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豪爽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可怜了我这些仙酿啊,还有,不要这么文绉绉的,我辈修士,就该快意恩仇,潇洒随意。”
姜逸闲眼见这个新室友的态度,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舍友,一股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也就不扭捏了。
“我看你对大饼羊排全然没有这酒上心,难不成当真是什么仙品佳酿?”
上官云哈哈笑道:“是不是好酒,你尝一口不就是了?”
姜逸闲也哈哈笑道:“有道理。”说罢端起碗来泯了一口。
按道理来说姜逸闲方才在几位先生那里喝了一顿,马上又换一种酒,两种酒相互影响口感是肯定的,但这酒方才入口,便顺着喉咙滑下,极为顺侯,没有一丝辛辣的感觉,放下碗再回味一下,一种奇异水果的清香在唇齿间游荡,酒精的烈意反而少之又少。
姜逸闲由衷赞叹道:“好酒!”这酒喝起来像是前世的一种鸡尾酒,又没有那种刻意的甜味,就是单纯的甘,如饮甘露。他还想再喝一口,却被上官云止住了。
“且慢,这样喝可就糟蹋了。”
上官云说着拿出羊排,分成几份,推给姜逸闲。
“兄弟,这个酒虽然是好酒,但喝法你就不知道了,这酒是用一种仙果酿成,清香非凡,但香醇有余,烈性不足,偏偏喝多了又容易醉人,为防咱们稍不注意与世长辞,只能弄点下酒菜。不过这个下酒菜就有讲究了,目前来说,羊排是最好的,首先羊排肉烈,火气十足,再加上孜然辣椒,用来激发酒兴最是不错。”
姜逸闲听他说的玄奇,就拿起一块羊排塞进嘴里,再喝一口酒,果然像上官云所说,这酒与洒满辣椒面的羊排甫一混合,立时像是被点燃一般,燃意冲天,嘴里像是含着烧得通红的羊排,偏偏管不住这嘴,忍不住去嚼,最后辣不住,端起酒碗又是猛的一口酒下肚,结果辣意不减反增,越吃越辣,却也越嚼越香,好不过瘾!
他虽然在别院里吃了一顿,但疲于应付几位先生,不止是食不知味,更是没吃多少东西,在王清风正式开口之前,他几乎都在想该怎么说话才合适,与其说吃饭,倒不如是去听讲义的。
现在这样一口羊排一口美酒,啊,这才是生活,这才是真的爽啊。
上官云当然是知道这种吃法的刺激程度的,但也正因如此,也很少有人能像姜逸闲这样纵情吃喝,他见这位新室友也是一身豪气,显得颇有高兴,也开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不过片刻,两人的酒碗就见了底,脸上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红晕,喝酒喝到这份上是最幸福的,不醉人,但微醺,谈不上什么酣畅,但既不头疼,体内也不难受,虽然大半部分归功于不是假酒。
也就是这样惬意的状态,两个人这才正式地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世。
上官云原是名门之后,但父母双亡,从小在远亲家长大,也算无忧无虑,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关系,从记事开始就嗜酒如命,甚至是这次大考,也是借着酒意才能拿下一个精英弟子的名额。
姜逸闲也说了自己的身世,两人均表示能感同身受,最后说到志向,上官云说入蜀就没想过三年内下山,但凡是三年内下山的,大多就是上来镀金,他自己不一样,他至少要将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游历天下,尝遍天下美酒。
姜逸闲则是实话实说,暂时没有什么目标,虽然他和上官云本质相差不多,都不算什么胸怀大志的人,但上官云好歹是有个人生目标,他自己暂时是什么都没有的。
于是上官云开始不可思议:“人生在世,总该有点追求,你就当真没有任何追求?”
姜逸闲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没有追求,我其实就是想能预御剑飞行了,行走天下有自保能力了,就去看各种各样的人,体会各种各样的生活,或者去听各种各样的生活,对于目标,我却是没有什么执念的,人这一辈子,如果一直执着,岂不是累得很?”
上官云瞪大了双眼,像是找到了知己:“这话说的对,这话我爱听,我就说过类似的话。”
姜逸闲笑道:“被人嘲笑少年不知愁滋味了吧。”
上官云哈哈笑道:“是又如何,他笑我黄口孺子,我笑他须发皆白行动不便,你猜最后如何?”
姜逸闲说:“如何?”
上官云猛地咬了一口羊排:“他奶奶的,老不死的揍了我一顿。”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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