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翰吓的要死,他刚刚在柴房的旮旯里撒尿。
忽然而来的惨叫让他脑子瞬间清醒。
立刻翻过墙逃走。
“给我追,一定不能让他跑了。”黑衣客首领叫了一声。
三十多个黑衣客闻言,立刻跟上。
他抬脚正要追过去,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把那个倒霉鬼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有马翰的马匹也牵过来。”
……
月光下,马璇还在急追。
管家送来的纸条上说有人要刺杀马翰。
情急之下,他便一路追来。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陷入危险。
否则他这一脉便断绝了。
他正想着,这时候忽然看见前面隐约有一队人马,为首的人穿白衣,身后跟着三十个侍卫。
待他近了,看见马尾一抹白色,再近,他确定是马翰的马。
他顿时一喜,叫道:“翰儿。”
一面说,他一面策马追上。
这时,“马翰”也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马璇。
马璇见状,拉住马翰的胳膊,露出笑容,“太好了,翰儿,终于赶上了。”
就在这时,“马翰”转过脸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马璇看清,惊骇欲死,他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胸口一疼。
一把匕首狠狠插入了他心脏。
“你……”马璇只说出一个字便从马上坠落。
随行的侍卫见状大惊,他们立刻拔除刀剑。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
从道路两侧的树林中飞出数百道箭矢。
惨叫声中,五百余个马家侍卫纷纷坠马。
当一切归于死寂,这时从树林中走出走出众多黑衣客。
确认马璇死去,他道:“立刻把消息交给窦家,就说铁木塔大王与他们的交易完成了,两不相欠。”
接着他望向马翰逃跑的方向,令手下追击。
……
马翰的鞋子掉了。
但他根本无法顾忌,现在他只想逃命。
同时,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在这偏远的村落,会有黑衣人要杀他。
慌不择路跑出十余里,他的体力渐渐耗尽。
忽然听见潺潺水声,他向前面一望,顿时绝望。
月光下,一条宽数里的河流横他面前。
“晋河!”马翰的声音带着绝望。
这是北方最大的河流,自西向东而流,横穿秦州,雍州,晋州抵达最东面的大海。
河流黄而湍急,个人根本无法游过去。
在他犹豫的时候,黑衣客已然追了过来。
他们弧形将马翰包围起来。
“你们到底是何人!”马翰问道。
他现在无路可退,死前只想知道要杀自己的是谁。
只是黑衣客似乎不愿回答他。
他们同时举起手臂,嗖嗖的破空声响起。
马翰只觉浑身一阵剧痛,向后仰倒,落入水中。
黑衣客立刻上前,对着水中又连连放箭。
见河水滚滚,什么都看不见,他们转身离去。
隔日。
马璇和侍卫的尸体被发现。
消息传回咸城,马家宗族巨震。
更有消息传来马翰也死于盗匪之手。
马璇是马家家主。
他死后马翰这位嫡子当继承他的位子。
现在马翰也消失不见,马家顿时群龙无首。
“马翰据说要前往燕州见燕王,不一定就死了,当下应派人前往燕州探寻。”马家府邸,一位族老说道。
“当前晋西凉兵咄咄逼人,马家不能一日无主,马翰若是还活着倒罢了,但若是死了当如何是好。”又一人说道。
“诸位似乎还忘了一人,家主的长子马冲当下还在金陵,如果公子真的蒙难,当由他继续马家。”忽然一人出声。
“既然如此,派出一队人马去燕州寻找公子,再派一队人马去金陵请马冲回来暂领马家,若寻得公子,再让公子回来继承家主之位。”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半个时辰后,两队人马自咸城出发。
一路向东北前往燕州,一路向东南,前往金陵。
三日后。
马家队伍进入燕城,求见燕王。
“马翰?”
会客堂,赵煦望着面前的马家将领一脸疑惑。
得知马家人抵达,他还以为是马家派人来谈火炮的生意了。
没想到将领问的是马翰的事。
“家主命我家公子前往燕州见殿下,家主追他时遭遇匪徒蒙难,所以希望殿下不要隐瞒公子行踪,马家此时需要他主持大局。”将领道。
“你说什么?马州牧蒙难?”赵煦神色大变。
将领点点头,将马璇之死说了。
赵煦听完,心中一沉。
的马家族长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杀。
这简直匪夷所思,他道:“你们真相信是盗匪所为?”
“自然不信,但为避免人心惶惶只能这么说,在下以为,家主和公子是被奸人所害,若查出是谁,在下定将其碎尸万段!”将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的如铜铃,死死盯着赵煦。
“你不要这么看着本王,西凉兵攻克晋城,本王正要寻求同马家联合御敌,可不会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赵煦神色严肃,想打人。
自己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顿了一下,他道:“而且马公子不在本王这里。”
将领闻言,眼中露出浓重的失望。
沉默良久,他道:“如果殿下有公子的任何消息,希望第一时间交给在下。”
赵煦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
“在下典章。”将领道。
“本王会在燕州张贴寻找马公子的告示,但凡有消息,一定告诉你。”赵煦郑重说道。
他与马家除了盔甲生意,没有什么往来。
对马璇父子也没多少交情,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想起什么,他道:“如果找不到马翰,谁来主持马家?”
“马冲,他非嫡子,却是家主的长子。”典章道。
赵煦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典章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赵煦望着典章的背影,一丝忧虑涌上心头。
晋州乱了,马家又出了这档子事。
如果马翰死了,那么马家接下来就由这个马冲掌管了。
但他对此人是一点都不了解。
马家父子虽然与自己只是利益往来,但至少没有类似袁家的一样的恶意。
而这个马冲执掌马家后,马家会怎么样,只有鬼知道。
想到这,他皱起眉头。
在他看来,这次晋州的事,很有可能他和马家共同出兵。
袁家一向与他有间隙,且兵马遭受重创,与其让其去,还不如不去,免得惹出祸乱。
他相信这点赵恒也定能考虑道。
所以若是朝廷一纸令下,他定然是要和马家配合攻打晋州的。
这个时候,一个靠谱的马家家主就很重要了。
而偏偏现在就出了个无法预判的马家家主。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即便马家不换人,能与他配合到什么程度也未知。
但总比这个未知的未知要强一些。
“这下王府亲军只怕要和西凉打一场了血战了。”赵煦暗道。
晋州就在燕州隔壁,不夺回晋城,燕州的西面就无法安宁。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条,燕州的煤大多是从晋州过来的。
失去了这个到处是露天煤炭资源宝地,势必会对燕州的工业发展造成影响。
媒与铁可是工业的命脉。
只是,若是战。
北狄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他的机会。
不过在此事上,这段时间他也渐渐也看出了点猫腻。
据徐克提供的情报,北狄只是陈兵晋州北四百里外的阴山,没有直接进入晋州的意思。
似乎有意让西凉当前锋,待收渔人之利。
如果真如他猜测,只要这一仗他打的够快,或许能在北狄反应过来之前拿下晋州。
毕竟这个时代消息传递还是很慢的,这个时间差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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