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今日怎么有些心神不宁啊。【】”静嫔让宫女端来点心,见景琰神情严肃,眉头紧皱,细声细语的问道。
“哦,母妃,没事,”景琰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刚毅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和,让在旁边守着的宫女都纷纷脸红。“可能是最近没有睡好,回去好好休息就是了。”
“娘娘最近新做了许多点心,就盼着殿下过来一起品尝呢,”清叶在旁边忍不住说道,被静嫔假意呵斥了一下,抿着嘴笑着不说话了。
景琰看母亲神色略显疲惫,还要强打着精神,心里有些愧疚。“母妃看起来气色不好,儿臣还要在这里叨扰,那……”“没事的,你们都退下吧。”看出有旁人在这里,景琰有些话不好说,静嫔就遣退了周遭的人。
不一会儿,房中就只剩下母子二人。
“母亲可还记得庭生。”景琰也不再兜兜绕绕,直接开口。
“记得,在掖幽庭里那人的血脉,我怎会不认得。”静嫔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开口竟会是这个,有些不解:“那孩子怎么了?又受欺负了?”
“庭生倒没有受欺负。”景琰急忙安稳住母亲,这才说出下面的话:“而是有人过于关心他了,我有些不安。”
“过于关心?”
“母亲可知,穆王府家住进了一个客人,说是穆青的朋友。”
“是听说过,那个叫……安晓的青年?”
“就是他。”
“他和庭儿,这有什么关联?”
“那日我见庭儿和他过于亲密,离别时还依依不舍,心里有所怀疑,便在回去后,细细的询问庭生。庭生生性纯真,不善撒谎。可是在说起那个安晓的时候,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母亲不觉得很蹊跷么?”景琰吐出一口气,却依然紧皱眉头,表情极度的不安:“母亲,庭儿日日在皇宫之中,平日很难与外界接触,但却对安晓极为喜欢,而且好像……安晓还给庭儿教书识字了,这次回来,我看庭儿已经可以认识很多字,明显就是有人在教他一样。”
回想起那日在屋内听到的动静,清叶近日来明显愉悦的神情,在联想景琰说的事情。静嫔神色一变,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各色点心上,若有所思。
“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母亲不必为此事费心神了”景琰不想在劳烦母亲,便匆匆转移了话题,顺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下去,想也没想的就开了口:“母亲这次做的点心很淡啊,几乎尝不出甜味,这种点心也只有……”说着说着,景琰意识到了什么,自己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去,眼眶有些湿润。
“母亲……”
“景琰,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是。”
当晚,芷萝宫。
“清叶,你确定你的主子今夜会来么?”坐在梳妆镜前,静嫔看着原本在给自己卸去饰物的清叶手一顿,继续慢悠悠的开口:“如果要是来不了,你岂不是会在这冷风中待一晚上?”
“……娘娘在说什么啊,清叶的主子就是娘娘啊。”
“你老实说,你的主子,是不是……那日自刎在武英殿的她……”话出口的时候,静嫔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却依旧一字一句的说着:“她托你进宫,是不是为了保我平安。”
清叶见静嫔竟全都说中,心知无法再隐瞒下去,连忙叩首行礼:“清叶一心只想保护娘娘的周全,并未有它意,但是自身力量薄弱,多次让娘娘受委屈。娘娘若要怪罪,就罚清叶一人吧。”
此话并没有虽然直接回答娘娘的话,但是彼此都是聪明人,又何尝听不出此话背后的深意,静嫔潸然泪下,一时之间竟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十三年,我心知她没有死,我知道她如此那般的聪慧,那日绝不会是她的终点。可是,为什么她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踏进这深水之中。”
静嫔的声声哭诉,让清叶也忍不住红了眼圈,上前劝慰。
“娘娘,家主这样做,自然有她的深意。不过,娘娘是如何看出是家主委托清叶的呢?”
“那日她自刎于大殿之上,我觉察有些蹊跷,便趁混乱之中曾去切脉,发现她只是处于假死,还有微弱的脉搏。我自幼学医,自然知道有如此功效的奇药,可以让人暂停呼吸心跳一炷香的时间。”稳定了一下情绪,静嫔继续说道:“我原以为,她不会再回来,可是前几日我看你神情有细微的愉悦之情,再加上我赐予的点心,你除了那口味清淡的茶花酥,剩下的都分与她人。这茶花酥,味道极淡,也只有那个人,喜欢这种旁人无法接受的淡味点心。”
“这也只有一种可能,她回来了。”静嫔拭去残留在脸颊的泪水,声音渐渐坚定起来,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她是要为当年的冤情,报仇雪恨。我知道,我也懂。只是,这又何尝容易?”
“七万男儿,天地为墓,赤焰铮魂,情义千秋。”
至今,每当念出当年苏注在大殿之上用清亮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静嫔依旧可以感受到那种赤血豪情所带来的震撼,那种刚毅而又坚定的感情是无法消磨的。
也罢,自己当时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不就想到未来总会有那么一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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