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的人过来打了一趟就走了,比来的时候跑得更快。
如今谁不知道秦府惹事儿了?过来万一触了霉头才亏得惨。之前若不是刑部在催,加之皇城重地容不得马虎,不然林崇绝对不会来这一趟。
结果一份加盖了皇帝印签的手令直接断了林崇刚才瞧热闹的心思。还是赶紧走,不看为妙。
不过林崇也留了一个心眼。他带着半个营的军卒的确是离开的秦府周边,但并没有返回军营驻地而是在秦府外两条街之外停驻了下来。
万一打起来他也能帮忙护住不波及太大不是?免得事后被扣一个“渎职”的黑锅。
“大人,您觉得那些玄清卫和刑部的人真会打起来吗?”
“不清楚,虽然有陛下的手令在,按理说大案司的不敢动手的。可玄清卫的花花肠子不少,万一......
况且你刚才没看到那些玄清卫的军卒吗?那些可不是普通军卒,全是高手。我估计应该是镇抚使亲卫。那些刑部的蜡枪头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让弟兄们都注意着点,看着周围屋舍。万一有变也好把里面的老百姓叫出来躲避。至于前面,咱们别去凑热闹了。”
两条街外,林崇领着手下兵丁做了基础的防御,然后坐在马上抱着双臂一脸笑容。玄清卫和刑部打架?想想都觉得有趣。当然,玄清卫最好能把刑部的那些狗东西按在地上打。
......
卫戍的人离开,薛贵面具下的表情就很不好了。本想着利用卫戍来拖延时间,可完全没有用。而且他看到沈浩拿了一份铜条出来,那铜条是什么?能让卫戍的副千户屁都不放一个便走?
“沈大人!你可知这里乃是户部右......”
不等薛贵的质问说完,沈浩直接将刚才拿给林崇看过的那份手令递了过去:“看看吧。我们玄清卫都是依令行事,从不会乱来。”
薛贵的后半句话生生憋了回去,心里火气上涌,他在刑部里大小也算是一个人物,何曾受过如此无礼对待?可当展开手里的铜条之后他心里的火再也不知如何发泄。
“这,这是......”
沈浩伸手从对方手上拿回了铜条,也没有再解释。讯息不对等的条件下,这薛贵就算胸中万千韬略也无用武之地,沦为一枚旗子确实悲哀。
扭头回到秦府当中没多久,下面人就来报说薛贵领着大部分衙役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几人站在外面盯着。
“不用管他们了。人齐了没有?”
“齐了。”
“秦玉柔呢?”
“已经验明正身,用板锁锁上装进马车了。”
“那就回驻地。连夜过审。”
“是大人!”
玄清卫这阵仗虽然大,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一个时辰而已,风卷残云一般就将秦家里里外外所有人全部擒下带走。而同时间秦家另外几房包括靖东祖地那边也一样如此。
回到靖西镇抚使衙门的驻地,沈浩获准一般的刑讯房暂时归他使用。按照这些人在秦家的地位,从低到高的进刑房过审,目的是要以递进的方式获取消息,这样就不至于出现中间断层。
比如说秦闻河会暂时被看押,等最后才会审到他。
当然这个流程也有例外,一些重要的案情关节式的人物就需要紧急突审,比如贯穿整件事的那个女人:秦玉柔。
推门进去,沈浩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靖西镇抚使衙门这边这么多次了,这里的刑房他倒是头一次过来。
环视一圈,和封日城那边的刑房比起来差不多,唯一就是宽敞一些,两边木架上摆放的刑具也没多少区别。
正前方的石柱法阵上绑着还未解开板锁的秦玉柔,正瞪着眼珠子看着他。
沈浩恍然,这么多年在玄清卫里参与刑讯的次数没有一百也差不了多远了。但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头一次看着一个女人过刑。
“秦玉柔,我们又见面。之前一次是在黎城,你应该还记得我吧?”一边打招呼,一边让刑房里的杀才解开对方身上的板锁。秦玉柔没有修为,单靠石柱法阵上的禁锢完全足够固定她全身了。
“沈浩,你还是一点没变,如此胡乱抓人,真会给你上峰添麻烦。或者你就这么惦记我准备斩草除根?”
出乎意料,秦玉柔根本没有惊惶的表情,很淡定,甚至嘴角带着讥笑。似乎笃定了沈浩不敢拿她怎样。
“胡乱抓人?不不不。玄清卫抓人都是有依据的,你们觉得是乱来,可在玄清卫内部却是正常的动作。”
“哼,自圆其说罢了。你们如此胡来,你真以为没人能收拾得了你们吗?哼哼,你这是在自讨苦吃,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可笑。”
沈浩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他是真的被秦玉柔的言语逗乐了。边上的杀才们也同样大笑不止。或许他们不知道沈浩在笑什么,但自家大人都在笑那他们也得笑,好不好笑又有什么关系?笑就完了。
沈浩突然起身,笑声戛然而止,刑讯室里瞬间寂静,几个跟着附和大笑的杀才差点背过气去。
“可笑?秦玉柔,你才是蠢得可笑。”沈浩挥了挥手,后面一人拿出之前那份秦修远写给秦闻河的书信拓印本上前,在秦玉柔面前展开。
“这......这是......”
“秦修远的确是个傻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明明没有本事却总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平时小错不断也就算了,只要不犯大错就行,靠着你们秦家扶摇直上不算难事。可沾上我们玄清卫之后还毛毛躁躁的不小心可不就是不拿自己和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不当一回事吗?
我要是有这种弟弟估计也会很生气。但也不至于如你这样下杀手毒死自己弟弟当灭口吧?这么狠的心肠你能睡得着吗?”
秦玉柔:“......”
“呵呵,你也没有想到你那个傻子一样的弟弟也有这般敏感吧?这信上所写虽然有些出入,但根据我们的调查还真差不了多少。”
“一派胡言!”
“是吗?陈友文,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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