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白龙小将

  水面缓缓泛起涟漪,片刻后,一道水柱直冲天际。

  这出场方式,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物。能出来个啥呢?

  之前是虾,然后是螃蟹,他们的大王也就是条鲤鱼。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是鲶鱼怪呀?

  我的脑海有想起了一道菜:鲶鱼炖茄子。

  怀着对美食的期待,我死死盯着水柱的中心处。心中默默呼唤着:“鲶鱼、鲶鱼、鲶鱼……”

  水柱落下,在水柱中间站着一个人。他他妈居然是人?鲶鱼呢?这不按套路出牌呀!

  此人,一身银盔亮甲,手持一条银色长枪,白色的枪缨随风飘摆。看面容十分俊美,发髻高挽,英姿卓然。

  这是通天的人吗?画风不对呀!我是不是眼花了?

  双手用力揉着眼睛,仔细看着面前这个人。隐约之间,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呢?

  见过吗?绝对见过。

  当我仔细看清他的模样时,我的脑海出现了一个画面。我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老金在我旁边骑着白马。在我的前方,有着千军万马。两军之中的战场上,一个银盔亮甲的男人,在与一个脚上踩着轮子的男孩战斗。

  画面一闪即逝,我没有继续回忆。

  看着那个站在水柱上的人,我大声问着:“小子,我看你挺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那个银甲男人,听到我的问话,低头沉默。

  他是在回忆吗?真好,人只有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我现在就是想回忆,都没有内容。

  那个人缓缓抬起了头,说到:“老伯,我没见过你。”

  什么什么呀?什么就老伯?我有那么老吗?

  下意识,我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我靠,我什么时候长胡子了?还这么长。

  再说了就是长胡子也不是老伯呀,顶多算颓废好不好。

  那个男人用银枪指着我,说到:“老伯,你胆子不小呀?敢擅闯禁地。居然还烤杀了我们通天河两名虾兵,你知不知道这是何人的地盘儿?”

  我没有回答,看着对面的男人,越看越眼熟。一个名字出现在了我脑海中:白龙小将。

  我不确定地问着:“你是白龙小将?”

  那个男人眼神闪躲,好像不想让我提起这个名字。

  看到他婆婆妈妈的样子我就生气,你是不是你就直说,我还指着你帮我恢复记忆呢?

  结果,只见他脚下的水柱暴涨,将他淹没在水柱之中。

  咋地?这是暴怒了?打算与我一决生死?快来吧,我迫不及待了。我要去见我的烤鱼,他也一定很想我。

  水柱在我的惊讶目光中落下,人没了。

  “大兄弟,你去哪了?咋还走了?不愿意打架也没关系,你陪我唠会嗑也行呀。我站着让你打,你别走呀!”

  我的声音在通天河上空回荡,回应我的只有那呼啸的风,和那些微摆的草木。

  行了,你们不愿意带路,我自己下去。不跟你们扯淡了,这种时候还是得自力更生。

  一脚迈入通天河内,刺骨的冰凉,直达脑门,拔凉拔凉的。

  这三伏酷暑的,水怎么能这么凉?

  走到一半,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腰身。这时我才想起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我会不会水?

  弯着腰,将头沁入水中。适应了河水的冰凉后,慢慢将眼睛睁开。

  可就在我刚一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令我恐惧的场景,河底居然全是小孩的尸体。

  立即将头拔出水面,反复做着深呼吸。试图用这样的方法,使得自己内心能够平静少许。

  真他奶奶的恐怖,这河底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的尸体?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不确定,也不敢相信。

  为了证明我看到的不是真的,我决定再次去看看究竟。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水底。那些的确是孩子,五岁左右的孩子。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缠绕,又好像是长在水底一样。为了弄清一切,我决定下去看看。那到底是真的尸体,还是某种植物?

  随着身体的下沉,寒冷越来越重。奇怪的是,这么寒冷,水为什么不会结冰?

  四肢开始变得僵硬,呼吸也慢慢停止。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也变得虚幻。

  这是一个山洞,光线昏暗,我看到一个男孩跟在一个道长的后面。男孩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臂膀,呼吸中可以看到大量的水汽。很冷,这是那个男孩给我的感觉。

  那个道长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徒儿,这里怨念极重。守住心神,默诵静心神咒。”

  男孩的嘴开始动了。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到。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

  男孩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咒语。片刻后他的双臂开始放松,眼神开始清亮,走路的步法也逐渐的踏实。

  当男孩在念诵咒语的时候,我也在不由自主地念诵着。当我念诵到第九遍的时候,我的意识开始恢复,眼前的景物也更加的清晰。

  我还是在水底,还是朝着那些孩子游动着。唯一的不同,就是那种刺骨的寒冷已经减轻了许多。

  之前那场景是我的记忆吗?前面的那个道人,是我师父?看着好像也不怎么厉害呀?他是谁?他长什么样子?多给点信息好不好?

  继续默念着刚刚学会的什么神咒,当彻底念诵完三十六遍后,我居然不冷了,反倒还有点儿热乎的感觉。

  卧槽,真神奇!我这样感慨着,信心满满地向前游着。

  游到水底,站在泥沙之上。看着面前这一具具孩童的尸体,他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他们最快乐的瞬间。笑的那样甜,但在我看来却是十分的恐怖。

  一棵棵深扎入地底的水草,水草的末端连接着孩童的脐带。它是在给这个孩子提供营养吗?我不禁毛骨悚然。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伸出了手。打算用指甲去触碰,那些孩子的肌肤。

  手指刚刚伸出,其中一个孩子的手,居然握住了我的手指。

  “他……他……他妈滴,他们居然是活的。”我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啊”的一声,一口河水倒灌进了我的口中。

  几个气泡,从河底一直浮上了水面,啪的一声,水泡破裂,在河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此时的我都僵住了,身体一动不动。伸出的手指,我不知道是应该前进还是应该缩回。

  就这样,我僵持了一刻钟。孩子的手没有松开,我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的移动。

  在我手足无措之时,只听身侧有一人说到:“战神莫慌,用你的拇指轻轻抚摸一下孩子的手,他便会松开。”

  说话的人不知是敌是友,既然也没什么办法,那就试一试。

  食指轻轻勾住孩子的手,拇指在孩子的手上抚摸了两下。冰冰凉凉的,滑腻腻的触感。在我拇指松开的刹那,孩子的手张开了。我立即将手指撤回,那孩子却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在水里,如果不是有那样的水草脐带,我真的会喜欢上那个孩子。可是现在的我不会,我只会感觉眼前的一切,是惊悚的,是恐怖的。

  转头看向身侧,那个出声提示的人。对,他是个人。不是鱼也不是虾,更不是蟹。他是人,是那个身穿银甲的人。

  他单手一摆,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在水里游动。在我看来就是一马平川的水底,他却七拐八拐的带我绕起了圈。游了两刻钟,他带我来到了一个贝壳搭建的房子里。

  一进入房间,水中那样失重的感觉,立即消失。神奇,真他奶奶的神奇。

  这个小房子不是在水中吗?怎么就能屏蔽水的浮力呢?

  坐在珊瑚雕琢的椅子上,将手放在砗磲制作的桌子上。看着那银甲男子为我沏茶,为我倒水。满脸的笑容,满眼的兴奋。

  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怎么跟看到女人一样兴奋?难道这个人的取向有问题?他对我有意思?

  他双手将茶杯递到我面前,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接茶杯,而是将我的双手撤了回来。我是真害怕,怕他借着递水的功夫,摸我的手。那样我的一世清白,就毁了。

  放下茶杯,随后他单膝跪地。

  看到这样的举动,我懵了。咋地?要求婚吗?要不要这么直接,我受不了的。

  银甲男子双手抱拳,小声说道:“小将白龙,参见怀安战神。”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将他扶起,示意他坐在了我的对面。

  他先喝了一口茶,将头向前凑了一点,问到:“上面有什么指示?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哪跟哪呀?你说的是啥呀?我就是个路过的,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再说了,我也不是你的上级呀,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咋地不想干了?

  我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他看我不语,继续说:“怀安真仙,这通天河的情况我都摸清了,可以回去复命了吧?”

  我是真不想毁灭他的希望,可我也说的不算呀。还是先把问题了解清楚,再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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