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海之上,看似及其平常但实际它的重力却是外面的数倍,而且红沙看似温柔的波浪却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刃一般穿刺着凌城绝的脚踝。【】
这想必便是传承之前的试炼吧,先用强大的压力将人压向沙海的海面,在用无数沙砾来回不停进行折磨,沙海无涯,这种折磨永无尽头,然而凌城绝却能感到这种折磨不会致命。也就是说如果一旦倒了下去,那么余生就会一直受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了,死在这里的人最终的死法应该是受不了折磨自尽而死吧。
凌城绝额头之上已经沁出了冷汗,他能明显感觉到脊椎快要承受不住身体的压力了。如果不是本来身材就比较瘦,恐怕早已经匍匐在地了。
也不知他用了多么大的气力,他终究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屏障之外,离洛指着许久才动身的凌城绝道:“看,他终于动了。”
幽玉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大殿也不算是太大,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才动身。”
凌城绝的额头又沁出了几滴汗,又是无比艰难地迈出了第二步。不得不说,凌城绝的毅力不比离洛的差,不过他不愿提起过去,大家也不便多问,都想到他有什么苦衷。再加上他炼玉师独特的身份,大家相处的也不算融洽,就更少了解他了。
就这样几个时辰过去了,凌城绝走出的距离却不到平时一分钟走出的路程。
离洛指着看似异常辛苦的凌城绝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明只有几步路程,居然走了这么久,而且看起来还走得这么艰难。而且……”
幽玉也将眼神聚焦在凌城绝身上说道:“而且仅仅走出的几步也是在绕圈子对不对?”
惊鸿也是一脸严肃,他望着凌城绝缓缓说道:“他,应该是在通过某种试炼吧!”
凌城绝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兜圈子,这其实便是墓府主人的结界,大殿虽小,进入其中的人却会看到浩瀚无垠的沙海。如果怎么走都是在兜圈子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沙海。
不得不说凌城绝毅力惊人,虽说他一刻不停地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巨大重力以及脚下沙海带来的刺痛,不过却是绕着大殿走了几圈了。但,这也着实使得离洛他们十分焦急。
离洛看着看着,猛地站起了身,对着屏障之内的凌城绝大声喊道:“喂,凌城绝!别再兜圈子了,出口不就在你面前吗?”
惊鸿鄙夷地看着离洛道:“你白痴吗?他听不到。”
离洛接着坐回原位说道:“我知道,但是看着他一圈又一圈地来回绕不去告诉他,这种事我做不到。”
惊鸿将头偏向凌城绝,不再说话了。
事实也却是如同惊鸿所说,凌城绝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仍然艰难地一步又一步地走着。
沙海依旧不停地起伏,凌城绝费劲地抬头望了望眼前不存在的路,突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沙海的波浪原本应该是从正面向他打来,而且他从没走偏过,但现如今从右边打来的波浪却让他不能理解。
“我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试炼吧。”凌城绝用沙哑的喉咙说道。
明白是什么情况也不一定能够走出困境,毕竟制造这结界的人境界不知道有多么高深。凌城绝停下了脚步,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前进无论如何都不能到达目的地,那想必只能后退了吧。”凌城绝自言自语道。
接着,他便又缓慢地倒退起来。
在他看来是在倒退,在屏障之外的离洛他们看来,他突然转向到了大殿的出口。这一下外面三人都变得有些激动,因为这一点点转机似乎也预示着凌城绝似乎找到了通过试炼的方法。
凌城绝就这样一步步倒退,直到他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转身一看,一个人端坐在一张石椅之上,背对着他。
“能走到这里来,你还是第一个!”石椅之上的人缓缓转动着石椅,对着凌城绝说道。
凌城绝还大口喘着气,来不及回答石椅已经转向了他。他也缓缓转身,看到了之前画面之中那个人。没错,标志性的一头黄发,连眉毛都是黄色的,浓眉大眼,磨砂一般的脸,绝对是画面之中的人没错。
不待凌城绝开口,那男子突然露出惊讶的神情,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他半晌才对着凌城绝喊道:“大……大师兄?”
凌城绝顿时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道:“前辈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男子更为惊讶地问道:“师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沙狂天啊!”
凌城绝听到这个名字,陷入了回忆之中,“沙狂天”,这……这不是炼玉师七个天魔之一吗?他所说的大师兄,不就是那个天赋异禀的凌霜天吗?要是回到数十万年前,但凡是个炼玉师,听到这两个名字,无不是热血沸腾。
凌城绝定了定神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和凌霜天前辈长得很像,不过我的确不是他,我叫做凌城绝。我应该是这片大陆最后一个炼玉师了。”
沙狂天听到此言苦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师兄若是还在不会不知道我在这里,哪怕我只剩一缕残魂。不过你还真是和我师兄一摸一样。”
凌城绝细细听着,平静地回答道:“是吗?我父母都是寻常人,生下我不久就因为一场瘟疫都死了。我侥幸活下来,被人收养。所以,我和炼玉师原本是毫无瓜葛的。”
沙狂天似乎对凌城绝的故事有点兴趣,继续问道:“你的亲生父亲是姓凌吗?你的炼玉法决又是怎么学来的?”
凌城绝摇摇头道:“不是,我的养父姓凌,不过他对我不太好,小时候没有一顿饱饭,还经常挨打,所以我五岁就跑进了深山,没有再见他们了。在山里,我遇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教会了我炼玉法决,还同我一路打猎为生,不过三年前他突然消失了,走的前一天还说他已经把所有东西交给了我,剩下的就看我自己了。”
饶是沙狂天活了无数年了,听到了凌城绝从来秘而不宣的身世还是感到有些凄然,但当他听到了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时,心中却隐隐为之一振,他冥冥中觉得那就是凌霜天。于是他激动地问道:“那个男人有没有透露他的身份?”
凌城绝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想他也不是那位凌霜天前辈,因为他和我一样,是七玉玄体。”
这句话对于沙狂天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大师兄凌霜天修炼的是冰玉。不过听到这世上还有两位不世出的七玉玄体,他还是略感欣慰。他长长叹出一口气道:“罢了,可能真是天要亡我一族吧。”
凌城绝一脸严肃地问道:“沙狂天前辈,我想知道当年的历史究竟是怎样的。你们应该不是如他们所说的杀人如麻的玉魔吧?”
沙狂天又是长叹一口气道:“是的,这一切都要从一个误会说起。当年我们的师尊,也就是祁渊,炼玉一族的创始人,不幸辞世。在那时炼玉一族与炼气一族还没有争端,入殓时,天下的英雄都到了。那时,有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也参与其中,由于当时人太多我们也没有在意,可谁知道,他竟然当众将师尊的棺椁打翻在地。这引发了在场人士的众怒,而他却主动留下一封挑战书,扬长而去,在场无数英豪都拦他不住。几天之后,我们到达应战的地方,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他的踪影,我们回到宗门时,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宗门弟子几乎已经死伤殆尽。而且仅剩的几人看到我们如同见了鬼一般。而且我们还得知,我们走的那几天,有人冒充我们七人,屠戮平民数以万计!不久,炼气一族便开始对我们七人围剿,我们知道是那个面具人做的,不过我们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反正我们是有理也说不清,最后我们七人加上我死去了三人,还有四人不知下落。事情大致就是如此了。”
凌城绝听罢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此事确实是……都是那面具人一人所为,一个人便引动风雷,当时你们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吗?”
沙狂天摇了摇头,疑惑地说道:“完全不知道,之前也完全没听说过哪位强者有如此特征。而且此人修为到了神鬼莫测的境界,连当时号称至强的轩辕宗宗主都奈何不了,想来他灭我宗门也如同拂去尘埃一般随意。”
凌城绝拱手道:“当年教导我炼玉法决的老师临走前说寿数不多,想来如今我也是天下最后一个炼玉师了,不过前辈放心,只要我凌城绝还有一口气,我定要找出真相,还炼玉师一族一个清白。”
沙狂天听罢,留下两滴浑浊的老泪,他悲愤地对着凌城绝道:“好好好,若是我肉身伊在,定要收你为徒,不过我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了。不过我倒是可以送给你一场造化。”
凌城绝问道:“什么造化?”
沙狂天突然仰天大笑道:“当年炼气师以为我等是因为天玉才成为玉魔,殊不知,这天玉乃是无价之宝。看到这沙海了没,这,便是天玉——赤狂沙!竭尽所能将它以炼玉地方式炼化吧!”
凌城绝听罢热血沸腾,他明白天玉这种东西对于炼玉师来说有多么大的诱惑,虽说他知道真正的天玉应该只有当初大殿的大小,不过那样的大小已经足以摧毁整个西域了,当然要配以拥有者的实力。
二话不说,凌城绝立马坐下,以最快的速度炼化这看似无边无际的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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