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里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细碎声,应该是轻雨柔那小妮子,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甚至还吧唧了一下嘴,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被她这么一打岔,张昊旻猛地想起门外的那黑衣人,可是等他再回过神来,看向门外时,那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门外静悄悄的,但张昊旻丝毫不敢马虎大意,依旧呆立原地默默的等着,过了好久,久到张昊旻都快要僵住了,那份压抑的感觉才彻底消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的张昊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不仅脑门上,就连手心里都在往外渗着汗水。
这黑衣人当真是可怖,不仅来去无声无息,犹如鬼魅一般,而且他那诡异的面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至今回想起来,都感觉背后有阵阴风,瘆得寒毛炸立。
惊吓之余,他赶忙掏出怀中的那柄心驭剑,尽管有些怕疼,但还是用心驭剑的剑尖,刺了胳膊一下,丁点的伤口有些泛红,可还没等着血流出来,便被心驭剑给吸收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是胳膊,因为张昊旻记得一句老话,十指连心,本就怕疼的他就更不敢刺指肚了。
随着鲜血被心驭剑吸收,剑身上亮起了一层繁杂的纹路,这应该就是逍遥所说的能量条,等这纹路消失不见的时候,这心驭剑便也寿终正寝了。
就在张昊旻还在感叹上面纹路的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出现在他的心头,就像是自己突然多了一只胳膊一样,心念一动,这心驭剑瞬间便腾空而起,静立在他的面前。
“御剑?逍遥这家伙倒真是给我留了个好宝贝。”
收起心驭剑,张昊旻小声的喊着轻雨柔,只是无奈轻雨柔睡得很沉,根本就唤不醒,但是他又不敢太大声,担心那黑衣人再折返回来。
于是只好蹑手蹑脚的进到里屋,轻轻的拍了拍她。
轻雨柔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睁眼一瞧顿时吓了一跳,张嘴便准备大声呼喊,所幸张昊旻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说来也是,大半夜的,姑娘家家睡的挺好的,突然睁眼看到有个人待在她的面前,不要说是采花大盗了,就是个入户盗窃的贼都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别喊,是我!”
虽然没有掌灯,眼前漆黑的仅能看个轮廓,但听声音,便知道这人是张昊旻。轻雨柔一时感觉自己两颊蹿红,羞涩的像是雨后的红玫瑰一般,甚至还暗暗向里挪了下身子。
看到这妮子往里挪,张昊旻又怎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气的他敲了轻雨柔脑门一下。
“你这丫头,满脑子都想些什么?赶紧起床,我们要出发了!”
一听这话,轻雨柔不禁愣住了,屋子里还漆黑一片呢,明显是天还未亮,这么早便要走?
两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收拾的,收好了那袋还没来得及还给逍遥的钱袋,张昊旻便没什么了,至于那换下来的衣服,他可不准备再要了。
轻雨柔倒是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但是那些都在张妈妈的屋子里,现在去拿恐怕不太妥当。
两人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向外走着,就像做贼似的,生怕吵醒旁人。
出了客栈,轻雨柔左右看了一眼,不见和张昊旻同行的逍遥,于是疑惑的问道。
“就我们俩人?”
“嗯。”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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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微微亮,东方还泛着鱼肚白,半日闲客栈便已热闹非凡,张妈妈的房门被拍的砰砰直响。
“谁啊?大清早的这般惹人嫌。”
“不好了,出事了!”
张妈妈边打着哈欠,边打开门,拍门的男子便挤进屋里,张妈妈虽说是不满,但还是关上了门。
“楼上的那三位都不见了!”
这男子便是昨夜替张妈妈守门的男子,此时他正紧张的看着张妈妈,但是明显张妈妈没有睡醒,还没缓过神来。
男子焦急的说道。
“刚刚县守前来拜见,客栈的伙计去敲门时才发现,他们都已经走了。晨起的伙计都没有瞧见,想来应该是在半夜走的!”
反应过来的张妈妈此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她并没有慌张,而是先坐下来想了想,然后才问道。
“半夜走的?雨柔那丫头都没有回来收拾行李,看来是走的很急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妈妈摆手示意男子先不要说话,噪的她头疼,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闭目沉思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我记得雨柔那丫头好像是来自南河县对吧。”
“嗯,南河县的蒲滩村。”
一听这话,张妈妈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从清河镇到南河县,就一定要路过团子山的夹道,你带人去夹道南头守着,别让雨柔那丫头给发现了。”
“他们会去南河县吗?”
其实这件事,张妈妈也拿不准,但是如今她只能赌,赌张昊旻不是个薄情郎,赌张昊旻一定会送轻雨柔回去。一想到自己无奈的只能试试运气,张妈妈便感到很是烦躁。
“你带人到那里等着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这男子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他可是见识过张妈妈的手段。
“那,那等到他,我们该如何行事?”
张妈妈起身,从那当初给张昊旻拿卖身契的木匣中,又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子。
“这是封元散,争取让他和那护卫喝下去。”
“啊?这要是让他们给发现了,我们岂不是。”
“蠢,既然知道让他们发现不好,那你不会学着聪明点,不被他们发现嘛。你别露面,找人支个茶摊,把这封元散放进茶汤里,让他们喝下去便是。
等他们喝下这封元散,三个时辰内便用不了元气,一个修行之人不能使用元气便和常人一般无二。到时候,你安排几个人去假扮山匪,吓唬吓唬他们。
切记千万不要伤到公子,到时你一定要在暗中保护好他,甚至要在紧要关头出手相助,等到封元散失去效果了你再走。
这件事一定要记牢了,一旦公子出事,不要说你我二人,就是千香园都承担不起后果。
对了,顺便去蒲滩村打听一下雨柔的身世。如果家里没人了,那便算了。如果家里有人就找个理由,让他们搬出去避开,一定不要让雨柔与他家里人相见!”
男子接过小瓷瓶子,谨慎的揣进怀里,小心的问道。
“好,那我现在就出发?”
张妈妈闭着眼,摆了摆手,随后扶着额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昊旻他们从半日闲客栈出发,到现在也已经有大半天了,目的很明确,和张妈妈猜想的那般,就是要送轻雨柔回家。
两人都是没出过远门的手,完全没有什么买干粮、买水的远见,甚至都没有省吃俭用的心态,见着好吃的就吃,大手大脚,要不是轻雨柔依稀记着点路,他俩早在清水镇的集市上迷路了。
不过即使不迷路,依照他俩这走走停停的速度,天黑前都够呛能出清水镇的。
“嘿,这位大哥,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拉着满车毛皮的大叔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要到宛屏城去。”
“太好了,您能不能捎我们一道,我们正好也要到宛屏。”
这大哥明显是眉头挑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愿,张昊旻自然是瞧出来了,赶忙说道。
“我们不白坐,我们可以给钱!”
“给钱?你们能给多少钱?”
张昊旻不禁愣住了,是啊,该给多少钱合适?可是当他无奈的看向轻雨柔的时候,轻雨柔也摇了摇头,毕竟她也极少外出,就算是外出也都是被张妈妈给看着。
“大哥,要不您给个价?”
“三个红!”
张昊旻本就对这钱没有什么概念,伸手便从钱袋中掏出三块红色永恒石递了过去。这可把大哥给看楞了,这人为什么不还价啊?难道自己说低了?
直到张昊旻两人上车都走出三里路了,这大哥还觉得很是神奇,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钱来的太轻松了,甚至还有些暗恨,自己刚刚说少了。
坐在驴车上,确实要比徒步前行要舒服太多,特别是屁股下面还坐着一沓厚厚的毛皮,晃晃悠悠的,张昊旻不一会儿便睡得呼呼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像是睡了一个世纪,太阳升的老高,照的人暖洋洋的。
驴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停在了道旁,那大哥坐在树下,正抱着两块大饼,一口饼一口水的大口吃着。
“大哥,你这饼好吃吗?”
“不好吃!”
这大哥大口的吞咽着,边吃着,边对着张昊旻说道。
“不好吃那你还吃的那么香?”
“不吃就得饿着。”
一听这话,张昊旻回过头来看着一旁的轻雨柔,问道。
“你饿吗?”
轻雨柔犹豫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饿,但是肚子却不争气的表达了抗议。
“怨我,出来时忘了买吃的了,你先忍忍,咱们一会儿便到宛屏城了,到时候,咱们吃顿好的。”
如今荒郊野外的还能怎么办?只能先画饼充饥呗。
所幸清水镇与宛屏城隔着并不远,驴车走了没多久便就到了。看着高大的城墙,张昊旻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兄弟,前面就是宛屏城了,我是送货的得走西门,你顺着这个城门便可以进去了。”
张昊旻下了驴车,赶忙抱拳说道。
“谢大哥一路相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赶车的大哥跟看大傻子似的看着张昊旻,没说一句话,便驾着驴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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