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知宛如入宫,必然会宠冠后宫,这样大的好处,永乐侯府怎么会轻易放手?
范氏问道:”所以你将罗素英所出的二小姐庚帖送入宫中?”
”是。【】”宛如轻启朱唇说道:”罗姨娘背叛母亲,能在侧室王氏与美貌的许姨娘中间,成功诞下一子一女,养育至今,必定有她的手段。”
”宫中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这个人,必然是不肯罢休的,有罗姨娘与二姐姐在,倒是能周旋一阵子。”
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都是男人,听着这些个事儿,觉得乱七八糟的,出于男子的本性,就想要快刀斩乱麻,直接将罗姨娘砍死了了事。
余下的几个女人嘀咕了一阵子,却是将这棋局布的愈发的大。
范氏最后一锤定音的说道:”当年太后压制着皇上与诗文的婚事,逼得咱们镇国公府阖府搬离京城戍守边关,诗文在永乐侯府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今重新来过,老身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宛如丫头与婉婷说的没错,这事儿既然不能从前朝去处置,那就从后宅来用手段,当年欠了诗文的每一个人,老身都要她们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范氏看向镇国公说道:”为着诗文,咱们躲了大半辈子了,难道如今还要躲着吗?”
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对视了一眼,两人走到一旁的小书房里头,低声商议了一番,随后重新落座,说道:”边关的戍守不能丢。”
镇国公看向范氏说道:”你我留在京城中,为诗文讨回公道,英杰与儿媳仍旧回了边关,等着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京城来。”
范氏与牧氏一时没说话,但是很快就想通透了。
镇国公与范氏是长辈,便是皇上再怎么高高在上,也觉得亏欠了苏氏的,必然在镇国公与范氏跟前抬不起头来,这样一来,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两人倚老卖老,也能得些好处。
另外,有镇国公世子在边关守着,一旦牵累了镇国公府,皇上与宫里的那些人,就算是顾忌着边关,也要斟酌一二,这算是牵制了。
镇国公又道:”这京城中,那些个老朋友们,也有阵子没有聚一聚了,宛如是必然不能入宫的,也要重新挑择一门婚事才好,再不能让诗文当年的事情,重演在宛如丫头的身上。”
一家几口意见统一,实施起来,倒也方便。
这厢范氏几人商议好了内宅的对策,却是没有在永乐侯府多留,只跟着凌婉婷一道去了忠国公府。
却说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在忠国公府喝的酩酊大醉,上到太后皇上,下到永乐侯凌威武,一并骂了个遍,将两人从忠国公府往镇国公府抬的时候,还听到两人骂骂咧咧的,惹得京城流言四起,只说,永乐侯府的苏氏,死的不简单。
可真到了第二天一早,镇国公与镇国公世子却好像是彻底的喝断片了,任谁问起这话来,二人只说不可能说了这话。
直到皇上亲自传召,两人也面不改色,只当先前的事情是没发生过的,皇上心虚,却也不敢再追问,却是将永乐侯恨了个底朝天,摩拳擦掌的准备对付了永乐侯!
永乐侯府后宅里却是不知道危机已起,五小姐凌宛伊披着一件胭脂色苏绣锦鲤斗篷,气冲冲的进了原王氏的雅秀阁。
自打王氏没了后,原王氏的丫鬟丁香趁机吹了枕头风,永乐侯在房事的时候,总是耳根子软的,便提了丁香为姨娘,并将这雅秀阁赏给了她。
丁香才成了姨娘,一时有些得意,正倚在金丝蟒纹软枕上,指使了小丫鬟给她涂指甲,水红的颜色,涂在微微有些粗黑的手指上,没有丁香预料的美感。
到底是从丫鬟抬上来的,原也做过不少粗使活计,所以这手却是不好保养过来的。
丁香心里不舒坦,便将气性都发作到了涂丹寇的小丫鬟身上,抬脚踢了小丫鬟的脸,尖细的叫嚷道:”真真是个贱皮子,连指甲都涂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小丫鬟心里委屈,却也不敢说什么,正求饶的时候,五小姐凌宛伊却是撩了帘子进来,瞧见这一幕,勾唇讥讽的看向丁香道:”好大的阵仗,可真真是本事了的,成了半奴半主的姨娘,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丁香没想着凌宛伊会来,忙趿拉了玫粉色绣鞋,谄媚的下了罗汉榻,上前行礼道:”五小姐今个儿怎么得空过来?”
凌宛伊瞥了丁香一眼,就着她的手,到罗汉榻上坐了,不耐烦的瞥了那小丫鬟一眼。
丁香会意,又踹了那小丫鬟一脚,道:”跟个木头桩子是的杵着做什么呢?还不赶紧着去煮了茶来?难道还要我教给你不成?”
小丫鬟捂着胸口,退了出去,去一旁耳房,一边煮水,一边抹着眼泪。
不一会儿,又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钻了进来,问道:”丁香又打你了?”
小丫鬟名叫雪兰,顾不上脸上还有泪珠子,就上前去捂了那丫鬟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木兰,你可别作死,她才被抬了姨娘,恨不能没人知道她以前的事儿的,你一口一个丁香的,若是让她知道了,怕是要将你发卖了出去!”
木兰挺着胸脯说道:”我才不怕她,我刚刚去秋雨榭寻苗儿了,让她跟史嬷嬷说说,将咱们两个都要去秋雨榭伺候着,我才不要伺候了丁香!”
雪兰捂着胸口问道:”那能成吗?我听说,丁姨娘的老子娘丁婆子,是被三小姐给摔死的,丁姨娘怕是不会让你我过去,再说了,三小姐也不一定会要了咱们两个。”
木兰坐在雪兰的身边,往小炉子里添了块碳,道:”也不过是谣传罢了,三小姐那般娇滴滴的一个小姐,怎么可能扔得动丁婆子?而且我瞧着,丁姨娘也没胆子去惹三小姐。”
雪兰点了点头,心里又有了点儿盼头,冲着正房努了努嘴说道:”五小姐过来了呢,丁姨娘一下子就不摆主子的款了。”
木兰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原也不过就是个粗使丫鬟,不过就仗着自己嗓子好,会**罢了,等着侯爷腻烦了她,还不定怎么着呢。”
雪兰听木兰说的话着实是粗鄙了些,便道:”你我既是打着要去伺候三小姐的心思,这样的话,断不能再说了,不然就算史嬷嬷要了你我过去,怕是三小姐也容不下。”
木兰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应下了,便是老夫人那边的夏雨都被三小姐发卖了,她们若是伺候的不好,三小姐哪里会要她们。
雪兰见木兰闭了嘴,方才低声提醒道:”罗姨娘成了侯夫人了,我听府里的老人说,罗姨娘便是先夫人跟前的丫鬟,你那些话,若是被罗姨娘听去,可还了得?”
”你说什么?罗姨娘原是先夫人的丫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木兰与雪兰在小红泥炉前头嘀咕着秘密,正房里,五小姐凌宛伊也在发着脾气。
”罗姨娘是个什么东西?原是给我娘提鞋都不配的,如今竟然成了侯夫人!”五小姐恨恨的拍着桌几说道。
丁香在一旁沉默不语,罗姨娘原是苏氏的丫鬟,如今成了侯夫人了,她原是王氏的丫鬟,说不得哪天罗姨娘没了,她也能成了侯夫人呢。
所以,对于罗姨娘的上位,丁香并不排斥,左不过她年轻,等得起。
五小姐凌宛伊气哄哄的骂了半晌,却没听丁香说上一句,忍不住又骂丁香道:”你也是个没用的,你老子娘被凌宛如摔死了,你抬了姨娘,都不说给你老子娘报仇!”
丁香低眉顺眼的在一旁听着,她报仇?自打三小姐回了府,她便一直猫在雅秀阁没敢出门,三小姐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阿弥陀佛了,她还去专门找了三小姐作死?
凌宛伊气得狠了,直接甩了丁香一巴掌,怒道:”若不是我娘抬举你,你如何能住了如今的雅秀阁?你莫不是想着,成了姨娘就万事大吉了吧?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帮着我出把子力气,你这个姨娘也别想当了!”
丁香才不会受凌宛伊的威胁,在她看来,凌宛伊再厉害,那也敌不过三小姐凌宛如,她才不乐意被当枪使,因而柔柔弱弱的说道:”五小姐,不是婢妾不愿意帮了五小姐,而是婢妾实在是有心无力,婢妾也不过是个粗使丫头上来的罢了。”
凌宛伊口口声声骂着罗姨娘不配,她可不是跟罗姨娘一样的身份,甚至于,她还不如罗姨娘的身份呢,人罗姨娘好歹是正室夫人的贴身丫鬟,王氏原是个什么?说好听了是个侧室,说难听了,也不过是个姨娘罢了。
凌宛伊没想到丁香当真起了置身事外的心思,王氏死后,她跟前的两个丫鬟是闷嘴葫芦,生掐两下,都不带吭声的,她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也只能寻了丁香说话。
可自打她从忠国公府回来,二皇子滕妾的身份一定,莫说是兵部尚书府不再理睬她,就连丁香都躲得远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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