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因看不上凌宛伊的身份,有意撮合了凌宛伊与二皇子,因而与凌婉婷说道:“怎么说,这也是忠国公夫人的庶妹,又是从四岁的小世子嘴里说出来的,本宫少不得要给你们一个交代,来人,去请了二皇子过来吧。【】”
凌婉婷正要出面阻拦,这厢凌宛如却是轻轻的拉住了她的银紫色袖摆,冲她微微摇了摇头,旋即梨涡轻陷,示意凌婉婷稍安勿躁。
凌宛如慢慢俯下身去,拢着景玉华咬耳朵,与景玉华玩起了游戏,凌婉婷见宛如似是很有把握,倒不那么急了,又想到,方才是沉香过来传话的,这中间的时间,宛如必然做了些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儿,自然不会让这些夫人们一道在这里听着,更别说二皇子一会儿还会来,这么多的人,倒好像是要三堂会审了。
凌婉婷的唇角有意无意的勾起一抹苦笑,对着众位夫人,小姐们说道:“我十年没回永乐侯府了,竟是不知道府中庶妹连我这个长姐的话都不听了,让众位夫人们笑话了。”
凌婉婷到底是忠国公夫人,即便庶妹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动摇了她的身份,更不会动摇了忠国公府的地位,况且,若是这位永乐侯府的五小姐成为了二皇子妃,倒是又给忠国公府添了个不错的姻亲,只看这忠国公夫人会不会认了。
总之,这对于忠国公府与永乐侯府来说,是极好的事儿,但对于那些有希望成为二皇子妃的世家小姐们来说,便有些不痛快了,就比如……
那位毅国公府的大小姐……
凌宛如将众位夫人与小姐的神色一一记在心里,但有些人她是不认识的,只想着回头再细问了大姐姐,说不得还有其他用处。
凌婉婷这边已经吩咐彩琴彩璃领着不相干的夫人与小姐们去了梅园赏梅,不一会儿的功夫,宴客厅里,只皇后娘娘,凌婉婷,宛如与凌宛伊。
凌婉婷不愿意让玉华小小年纪接触了这样的龌龊事情,低声与宛如道:“不然你先领着玉华去你的蔷薇园吧。”
“大姐姐,这事儿若是处置不好,怕是连玉华也要牵扯进去,你也不愿意他被人利用,将来传出他顽劣不堪,蠢笨被愚的名声吧。”宛如轻拍了凌婉婷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姐姐放心,我总不会让玉华吃亏的。”
凌婉婷不安的点了点头,狠狠的看了玉华身边的周氏一眼,说道:“我不会饶了她!”
宛如回看了周氏一眼,轻笑道:“不过一个小虾米,不足为虑,倒是那边的五妹妹。”
宛如顿了顿,看了上首闭目养神的皇后一眼,难怪幻境中,凌宛伊可以成为二皇子妃,原来是因为这个,皇后自然是不希望二皇子娶了旁的高门大户小姐的,凌宛伊这会儿撞上来,身份倒是正合时宜。
表面上看,凌宛伊是国公夫人的庶妹,又是侯府的小姐,虽庶出身份配不上做个正妃,但若是二皇子与凌宛伊郎情妾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皇后娘娘也不过是成全了一对小儿女罢了。
不过……
外头有人唱和:“太子殿下到,二皇子到,四皇子到。”
一听这一长串的唱和,皇后狭长的凤目微微睁开,看向方才传话的宫女,那宫女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显然她方才去传了二皇子的时候,并没有连带着太子与四皇子。
皇后整理了整理发髻上的流苏簪子,提了提精神,旁人来了也不要紧,只要不是皇上来了,便好。
皇后这般想着,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宛如,宛如此刻正旁若无人的与玉华玩翻绳的游戏,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像,实在是太像了,便是这份温婉优雅也十足十的遗传了苏氏。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不会让宛如入宫,她要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早些回宫去才成。
这边太子领了二皇子,四皇子给皇后请安见礼,宛如随着凌婉婷一道给三位皇子见了礼,顺便看了一眼这古代的富二代加官二代。
只见头里的一个,穿着明黄色的蜀锦直裰,外边披着一个黑狐毛斗篷,身形消瘦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竹竿一样,晃一晃就要倒地不起,身边的内侍搀扶着,在首位上坐了。
这边穿着宝石蓝袍子的二皇子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跪地的凌宛伊,在太子的下首坐了。
这样一来,四皇子便只能在二皇子的对面坐下,靠近凌宛伊的地方。
宛如并没有将太多的目光在三人面上停留,只行了礼,继续与玉华玩着翻绳,只等着一会儿的好戏,自然,宛如也不会发觉,四皇子坐在了对面后,便将目光锁在了她的身上,没想到,方才那样清冷的女子,竟然会掺和到这样的事情里去。
这边皇后已然张口,让身边的嬷嬷将方才凌宛伊与玉华说的话,说给了二皇子听,随后道:“本宫倒是没想到,来忠国公府参宴,倒是遇见了这样的事儿,二皇子若是当真与永乐侯府五小姐有情,本宫便求了皇上,为你们赐婚就是了,只一样,再不许出了这样私下见面的事儿,实在是丢了皇家体面。”
二皇子站起身来,理了理袍子上面的羊脂白玉玉佩,看向一旁的凌宛伊问道:“凌五小姐,你是如何确定,那墙后面的人,就是本皇子的呢?”
凌宛伊被二皇子这么一问,知道二皇子是想要不认账,垂眸楚楚可怜的说道:“二皇子先前在舅舅的府里,曾与臣女说过,在忠国公府再见的。”
二皇子冷哼一声道:“怕是还因为你父亲哄了本皇子去那墙根底下吧?”
皇后一听,永乐侯居然也参与了,心中更加笃定,此事与忠国公府无关,便叹气说道:“成了,这种事情,谁是谁非的,再说又有什么用?本宫也不是要斥责于你,只是你后头毕竟还有好几个皇子,不愿意他们有样学样罢了,这桩婚事,自有本宫给你们做主,无需再说了。”
二皇子笑笑,拱手行礼道:“母后,这怕是不成,因为儿臣根本就没有听到凌五小姐这番话,凌五小姐到底是与谁说了情话了,还请母后查个清楚吧,儿臣可不愿意拆散了这对儿野鸳鸯!”
二皇子口中“野鸳鸯”三个字一出,便是皇后也愣了一愣,能这般说,那与凌宛伊说话的人,必然不是二皇子了,他不会这么骂了自己……
“二皇子,凌五小姐虽只是永乐侯府的庶女,但也不能容你这般糟践,与她相约的人是你,便是景世子都听到了你二人的对话,他一个四岁的孩童,总不能污蔑了你吧?”皇后自是不愿意这桩婚事取消的,因而不满的说道。
二皇子也不辩解,只跪地说道:“还请母后彻查,还儿臣一个公道,儿臣虽不是太子,正妃之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了的,若是让一个与旁人苟合的女子,成为儿臣的正妃,儿臣少不得要去找父皇说道说道。”
皇后凤眸一凛,目光锐利的盯着二皇子,见二皇子没有起身的架势,还用皇上来压她,若是寻常,她自然不怕,皇上因着苏氏的原因,这些年一直敬着她,但此刻凌宛如却是在这里……
“忠国公夫人,既然是在你府里出的事儿,这涉及的人又是你的庶妹,这事儿便由你来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吧。”皇后将此事甩给凌婉婷,但皇后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是要落实了这桩婚事了。
凌婉婷为难的应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宛如,宛如方才能那般淡然,必然是知道内情的,只是此刻不方便问了她。
凌宛如教了玉华将翻绳挪到他的手上,方才侧目与凌婉婷柔声说道:“大姐姐,既然五妹妹说是在内外院墙边与二皇子对话的,那必然有那守着垂花门的婆子远远瞧见了,只要问清楚了,那个时段都有谁出现,也就知道了。”
凌宛伊生怕凌婉婷从中作梗,娇声说道:“当时是二皇子先张口,问了我,是不是永乐侯府的五小姐的。”
凌婉婷狠狠的剜了凌宛伊一眼说道:“五妹妹急什么?做出这件事情之前,五妹妹就该想想后果,既然你那么肯定是与二皇子说话的,那等着就是了。”
凌宛伊自是不奢望能从凌婉婷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只贝齿轻咬下唇,双瞳剪水,楚楚可怜的看向二皇子,带着丝丝哀怨说道:“二皇子既然这样不喜伊伊,在舅舅府上,二皇子又何必与伊伊说了那样的话?”
二皇子背脊挺直说道:“不过是一句与谁都会说了的客套话,却不想凌五小姐竟是曲解了,更不想永乐侯会用了这样的手段,将自己的女儿推出来,若不是本皇子自己存了疑心,并没有往墙根去,只是在假山后面站了站,这会儿怕是已经被你们父女二人算计了去。”
二皇子说完,又对皇后磕了一个头,说道:“母后,儿臣再不济,也是皇子,若是让永乐侯父女得逞,那日后这京城中未出阁的世家小姐,是不是都可以这样算计了咱们?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肖想太子妃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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