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儿膝行了几步,哀求道:“皇上,您怎么能送臣妾到慎刑司?臣妾好歹是一国之母啊。”
“是吗?”皇上冷笑,“来人,传旨,废皇后。”
林馨儿面色更加惨白,求救的目光瞟到慕容襄身上。
这么多年,她以梅妃性命要挟,可是让慕容襄帮她做了不少事,排除异己,杀伐决断的,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了想,林馨儿央求道:“襄王殿下,您快劝劝皇上啊。”
慕容襄面无表情,恨恨的道:“你的所作所为,理应如此。”
“什么?”林馨儿苦笑,这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随即,她眼眸一寒,望着皇上,冷声道:“皇上,这慕容襄也是觊觎你的梅妃呢。这么多年,他和梅妃私下见面多次,说不定早就有了苟且之事,皇上,这你也能忍?”
慕容襄俊脸一沉,也懒得和妇道人家斗嘴,只拱手道:“皇上,臣弟确实去过冷宫几次,不过是送些补给和药品。每次都是隔着窗子说话,并没有越雷池一步。丫鬟小叶子可以作证。”
林馨儿冷笑:“那小叶子是你们自己人,她的话,怎么能作数?”
皇上沉思不答,心里很是愧疚。送补给和药品?难道梅妃的处境竟这么艰难?
见皇上沉思,林馨儿心里冷哼,看样子,皇上要处置慕容襄了。
能有襄王殿下做垫背的,就算死,也不亏了。
见皇上不表态,慕容襄继续说道:“皇上,臣弟这些年,被皇后以梅妃的性命要挟,做了不少排除异己、巩固势力的事。如今梅妃安全了,臣弟愿意交出兵权,辞官归田,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想到梅妃走出冷宫后,以后家宴国宴的,每次见了她都要叫声嫂子,却连个眼神都不能多看,这简直是煎熬。还不如离开,免得他的情意,早晚会害她和皇上生嫌隙。
见慕容襄那么轻轻巧巧就要放弃无数人向往的权利,林馨儿很是吃惊。难道她机关算尽才得来的权利,在慕容襄眼里就如粪土一样吗?
那他这些年那么拼的培植势力,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个梅妃?
林馨儿苦笑,这么看来,就算梅妃被软禁起来,她和她,谁是赢家还说不定呢。
听慕容襄这么说,皇上才回过神来,他拍了拍慕容襄的肩膀:“放心吧,你没有夺皇位的不臣之心,我明白。西月国需要你这样的栋梁人才。还有,梅妃得你照应才有命活到现在,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不然的话,我就算想补偿她也是晚了。”
听皇上这么说,林馨儿无力瘫坐在地上。
这三个男人一台戏,全部统一阵营的向着梅妃,她这回,怕是连性命都难保了。
“林馨儿,还不说吗?来人,送她去慎刑司。”皇上喝道。
“皇上,我说,我说。”林馨儿连忙妥协。
皇上一摆手,饿虎扑狼一般的嬷嬷这才略有不甘的退下。
“皇上,臣妾说了,能不能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太子和新月公主的面子上,饶臣妾一命?”林馨儿楚楚可怜的望着皇上,如今,她只求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皇上把玩着茶杯,只轻飘飘说了三个字:“看情况。”
林馨儿苦笑,皇上素来心狠无情,她是知道的。
没办法,林馨儿只好低低说道:“梅妃,确实是臣妾让人拿男婴换去了她的孩子,她的女儿我吩咐王博把她送了出去。皇上,梅妃好好的,她的女儿也好好的,求皇上开恩啊。”
“果然都是你做的。”皇上眼眸里闪着杀气,吩咐道,“来人,把这女人绑了,去冷宫。”
一路上,侍女侍卫看到一直嚣张跋扈、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竟头发凌乱,身着宫女衣服,还被五花大绑,都惊的合不拢嘴。
冷宫外,皇上亲自敲门。
“谁呀?”
女子的声音很是警备。毕竟冷宫之地,来的人很少,能来的,除了皇上,襄王,就是要害她们的皇后一党。
扒着门缝往外一瞧,见是皇上,小叶子一惊,这才连忙打开门。
定睛一看,除了皇上,还有襄王,还有被绑起来、狼狈不堪的皇后,小叶子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叶子,你去通报梅妃一声,寡人来了,还她清白来了。”皇上语气意外的和缓。
“奥,皇上稍等。”小叶子连忙反身回去,穿过破败的院子,来到年久失修的屋子前,轻轻推门而入。
青灯古佛前,一身女真人打扮的梅妃梅婉儿正在诵经。
“娘娘,皇上来了。”小叶子满脸欢喜。
梅婉儿缓缓转身,眉眼果然和柳花花有九分相像。
她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显得越发恬静美好,岁月几乎没在她脸上刻下多少痕迹。
“不见。”梅婉儿眼皮也没抬一下。
“娘娘,襄王殿下也来了,还有皇后,被五花大绑着押来了,皇上说要还你公道呢。”
梅婉儿一听,恬静无波的脸上这才起了波澜,喃喃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梅婉儿起身,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细细品味,这才轻轻说道:“小叶子,只让皇上、襄王和皇后进来。”
“是,娘娘。”小叶子这才忙不迭出去,把梅婉儿的话说了一遍。
于是,皇上、襄王和被绑着的林馨儿,迈进破败的院子,一步一步,最后踏进了那窗明几净、家徒四壁的屋子。
这间屋子,除了皇上,皇后,其余人都没来过,包括襄王。
望着近20年没见的梅婉儿,襄王儒雅俊美的脸庞起了不小的波澜。
望着那几乎没变的容颜,他的心,还是那么悸动。
可惜,他和她,永远是不可能的。
“坐吧。”梅婉儿又倒了两杯清茶,推过去。这茶,自然没有皇后的份。
皇上、襄王一甩裙摆,轻轻坐下。
皇上满脸愧疚和不安,正欲开口,林馨儿早扑通跪地,磕头求饶:“婉儿妹妹,以前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你的女儿,也好端端的活着呢,姐姐只求妹妹,饶我一命,求求你了。”
梅婉儿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轻轻道:“你的所作所为,岂是道歉求饶就能躲过去的?皇上,你说呢?”
皇上嘴角抽了抽,忙道:“对,婉婉说的对。”
说着长袖往后一挥,林馨儿的身子便飞到屋外,砰的一下砸在石板路上,登时便死翘翘了。
梅婉儿这才缓缓抬眸,透过窗子望着死不瞑目的林馨儿,幽幽道:“皇上的心,还是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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