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外,到处是骚动的人群。
许多禁区主宰和始祖皆被惊动,在城墙附近逡巡,扫视可疑的目标。
“究竟是何人出手?”
人们都在惊疑。
“有能耐做到这一步的,注定是一位极为了不得的恐怖存在,诸位务必要谨慎,莫要冒然行事,失了礼数!”
一位禁区主宰沉声开口,叮嘱身边之人不可乱来。
“敢问是哪位前辈出手,欲在城墙上留字?”
有人壮着胆子,大声询问。
可却无人应答。
“快找一找,这城墙上可曾出现新的字迹,兴许就是那位神秘的前辈所留。”
有人飞快道。
城墙上出现的异象已经沉寂下去,这无疑证明,那位神秘的前辈极可能已经离去。
“若那位前辈真的留有字迹,早已引发天地异象,岂可能没有发生任何动静?”
“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们议论纷纷,能让问道城所有城墙产生异动,毋庸置疑,那“神秘人”必然非同寻常。
可哪怕是许多禁区主宰出手,也没能查出这“神秘人”究竟是谁。
苏奕和黑狗沿着城墙早已走远。
“这位朋友,恕我眼拙,你身边那头黑驴,莫不是什么混沌异兽?”
路上,有人注意到苏奕和化作黑驴的黑狗,不由调侃了一句。
黑狗面无表情道:“你不是眼拙,是眼瞎!”
“嚯!”
那人怪叫了一声,笑道:“脾气还挺大,看来是有真本领的,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那人笑嘻嘻转身就走了。
“若不是顾忌这问道城鱼龙混杂,一不小心会被人扮猪吃虎,老子非一巴掌把这阴阳怪气的混账拍死!”
黑狗嘀咕。
苏奕则若有所思,“那家伙还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刚才那人须发潦草,吊儿郎当,身着一身灰袍,身上弥漫着道祖境的气息。
这种角色,在如今的问道城虽谈不上到处可见,但一百个修道者中也能见到一个,相比那些禁区主宰,谈不上多惹眼。
可苏奕却一眼就看出,那须发潦草的灰袍男子,绝非道祖那般简单!
黑狗一愣,惊诧道,“那厮是个禁区主宰?”
苏奕道:“应当如此。”
黑狗脸色都变了,“那狗日的该不会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吧?”
苏奕都懒得理会黑狗,自顾自前行。
黑狗赶忙追上来,谄媚笑道:“只怪孩儿糊涂,有义父在,谁他娘敢在孩儿身上做手脚?”
苏奕拎着酒壶,道:“等我们进入问道城时,你帮我一个忙,就说我打算出手一批“道途业果”,只换祖灵根,且看看这城中有多少人愿意拿来交换。”
黑狗倒吸凉气,一个道途业果,代表着的是一条完整的始祖级大道之路。
若能拥有,足可让一个小辈此生顺风顺水地踏上始祖境!
哪怕被始祖掌控,也能多掌握一条完整的道途,让自身实力发生蜕变。
像黑狗,除了自身执掌的吞虚大道之外,如今也已掌握了玄矩道途,一身战力早非寻常可比。
相比“道途业果”,祖灵根或许稀罕,但远远没法和道途业果相提并论!
黑狗都能预想到,若自己放出这个消息,城中那些修道者怕是非疯掉不可!
黑狗道:“义父,您为何要这样做?未免也……”
苏奕微微摇头,“于我而言,手中那些‘道途业果’并无多少价值,反倒是诞生于先天混沌中的‘祖灵根’,对我的修行大有裨益。”
在他手中,足有上百种道途业果,每一种道途业果的奥秘,都早已被他洞察,留在手中也已没多少价值。
对如今的他而言,终究只是外物罢了。
当然,苏奕不会都拿出来交换祖灵根。
他打算留下了一部分,以后赠予那些故友亲朋。
“原来如此。”
黑狗点了点头,旋即咬牙道,“既然要交换,那就不能一对一交换,起码也得……一对二,不,一对三!不能再少了!”
苏奕一怔,“用一个道途业果,来换三个祖灵根?这会不会太苛刻了一些?”黑狗笑道:“义父,这您就不懂了,这世间的道祖,哪个不渴望踏足始祖境?若能拥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们把毕生搜集的家底全交出来,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
黑狗冷笑道:“义父你信不信,他们非但不会怪责咱们坑人,反而还会对咱们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苏奕失笑,当即道:“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义父您就瞧好吧!”
黑狗答应的很痛快。
对于搜集祖灵根,苏奕的确是为了修行。
自踏足始祖境后,他就发现世间任何灵丹妙药,对自己的修行都已派不上用场。
只有炼化蕴藏有先天混沌本源的神物,才能对修行有裨益之处。
而在当今世上,诞生于先天混沌中的“祖灵根”无疑就是最顶尖的修行瑰宝。
前不久在灵枢禁区,灭杀那些禁区主宰后,黑狗早已把一切战利品扫荡,其中就有十余种祖灵根炼制的混沌秘宝,全都被苏奕用来淬炼修为。
这种修炼方式,无疑太过奢侈。
毕竟,哪怕是始祖级存在,轻易也舍不得炼化混沌秘宝来修行。
不过,也正因如此,让得苏奕的修为在短短数月时间,就已有了长足的进境。
如今,距离突破到终极境中期已经不远!
苏奕身上同样有祖灵根炼制的混沌秘宝,但,各自都对他有大用,自不会轻易给炼掉。
故而,此来问道城,苏奕的目的之一,就是交换一批祖灵根!
若能在前往鸿蒙禁域参与封天之争前,让修为突破到终极境中期,苏奕已经满足。
“义父,您这是难得清闲,要带着孩儿在城墙根溜达一圈么?还真是闲情雅致啊。”
黑狗感慨。
苏奕:“……”
他刚要说什么,远处忽地响起一道轻咦声。
抬眼望去,就见之前见过的那个须发潦草的灰衣男子,站在一处墙根旁,正扭头看向他们。
当注意到苏奕的眼神,灰衣男子笑着示意了一下,又把目光看向城墙。
在灰衣男子旁边,还有两人。
分别是一个病恹恹的黑衣老叟,一个宛如少年模样的剑修,一身麻衣,背负一口形似棺材般的青铜剑匣。
黑衣老叟和麻衣少年也注意到了苏奕和黑狗,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在这片区域附近,分布的修道者并不多,这两人和那灰衣男子立在那一片墙根阴影中,谈不上惹眼。
“义父,那三个家伙怕是有古怪!”
黑狗飞快传音。
苏奕嗯了一声,在距离那三人不远处悄然顿足。
他的目光,也看向那一段城墙。
和其他地方的城墙一样,那一段城墙上也镌刻有许多字迹,若把城墙比作一页书,那些字迹就像错落分散在书页上的字句文章。
眼见苏奕不再前行,黑狗也随之止步。
时间点滴流逝。
附近的修道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换了一批又一批。
唯有灰衣男子、黑衣老叟、麻衣少年三人一直驻足在那,目光偶尔会看一下城墙,其他时候就像在闲谈般,仿佛在商议什么,用的是传音。
看其举止仪态,都很光明磊落。
苏奕和黑狗也一直立在那,没有离开的迹象。
和苏奕不同,黑狗心中则颇为奇怪,难道说苏奕这次绕着城墙闲逛的目的,就是冲着那一段城墙而来?
若如此,是否意味着,苏奕怀疑定道者曾留下的字迹,就位于那一段城墙上?
想到这,黑狗心中一震,若真如此,岂不是意味着,那三个鬼鬼祟祟的老东西,也是为此而来?
晚霞残照,暮色昏沉。
如火般的晚霞天光,把苏奕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影子方位的变幻,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直至暮色渐沉,夜色将临时,那灰袍男子似终于忍不住了,扭头看向苏奕,笑问道:“朋友此来,莫不是在那一段城墙上看出了什么名堂?”
黑衣老叟和麻衣少年的目光,也都看向苏奕和黑狗。
苏奕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带着黑狗就要沿着原路返回。
“且慢。”冷不丁地,灰袍男子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前路上,笑着作揖见礼道,“看得出来,两位朋友皆是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恕我斗胆,冒昧问一句,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
这灰袍男子显得极客气,可他阻挡在前路的做派,却又显得极不客气。
而在同一时间,远处城墙角处的黑衣老叟和麻衣少年,目光分别落在了苏奕和黑狗身上,虽然都没有做什么,可却隐隐有一种提防他们逃走的迹象!
黑狗敏锐注意到这一点,不禁皱眉,这三个老家伙很不客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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