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追逐战还在继续。
逃,曲终人散心中只有这一个字。
可是他自己扪心自问,他真的跑得掉吗?
之前被陆泓砍了一刀,刀伤的流血根本止不住,甚至因为奔跑而愈演愈烈。
敌方有移速极快的弓箭手、刺客玩家,哪一个不比自己跑得快。
此时的曲终人散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在城中没有买一贴可以止血的黄药膏。
可在下水道中被陆泓杀了一次之后,曲终人散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身上积累的钱币丢得一干二净,他根本拿不出闲钱购买药膏。
至于现实中的货币换游戏钱币,那就更不可能了,曲终人散哪有这余裕。
但凡有点道路可走,也不会想着在游戏中赚钱。
生活的压力让曲终人散喘不过气来,可他没想到的是,游戏中的压力竟然也如此大……
或许之前就不应该想着向陆泓报仇,而是应该拿着战利品转身走人,那一刻的抉择,让曲终人散踏上了这般道路。
后悔,曲终人散心中满是后悔。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听到身后追兵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月浅灯深追上来了。
血止不住,一路上掉落在地上、叶上的血滴宛如导航一般,指引着月浅灯深与简流离向着曲终人散靠近。
走投无路的曲终人散知晓自己已经跑不下去了,无论是角色的移动速度还是身体状况都在拖累他,跑不了,那就只能藏。
曲终人散当机立断,抹了一把血液向前一甩,然后原路返回少许,躲进了一个狭窄的山洞。
他只希望血滴能够迷惑身后追兵一会,让自己能够有所喘息。
月浅灯深没有潜行,因为潜行会减缓移速,所以两人奔跑发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丛林里回声荡荡,给了曲终人散不少信息。
“沙沙沙沙……”
脚步踩着落叶,发出落叶碎裂的沙沙声,这声音逐渐靠近,又渐行渐远。
紧绷着心神的曲终人散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临时抛出的血滴确实起了些许作用。
不过现在还不能放松,曲终人散知道那些小把戏骗不了太久,自己必须趁着这个小空隙,摆脱追兵的追杀。
向反方向走,或许向反方向走可以躲过追捕。
曲终人散从山洞中悄悄探出头来,伤口已经在刚刚短暂的休憩中,使用粗衣布条绑好了,虽然对伤势没有太大帮助,但好歹不会有血滴落下,暴露行踪。
左右观望,周围很安静,似乎身后的追兵真被自己的把戏晃了眼。
感到庆幸的曲终人散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不顾受伤,曲终人散果断从山洞中冲出,向着反方向前进。
“咻!”
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曲终人散内心一顿,同时大腿也是一沉。
一支箭矢不知从何处飞来,稳稳一箭射中了曲终人散的右侧大腿,整个箭头没入其中,使得曲终人散几乎不能动弹。
“往哪走呢?”
月浅灯深悦耳的铃音宛如死神的呼唤,在曲终人散耳边响起,这距离近得让曲终人散毛骨悚然。
脸色惨白的曲终人散淡然惨笑:“原来从一开始就没骗过你们。”
“就这点小技巧也骗得过我?”月浅灯深哈哈大笑。“也太小看我的专业素质了吧?”
猫捉老鼠的游戏让月浅灯深心情愉悦,所以她故意让曲终人散以为自己被晃点。
实则是将计就计,让曲终人散那一点点希望彻底变成绝望。
“既然如此,是我栽了。”曲终人散接受了现实,接受了自己的结局。“那就……”
不待曲终人散的话说完,月浅灯深一记影袭扑出,瞬移出现在曲终人散身后,将其性命斩落。
“还想说完遗言,没门。”月浅灯深轻笑道。
简流离眼睁睁看着这个凶恶的女人把敌人戏耍于手下,心中感慨,六哥真不是一般的高手。
杀死曲终人散之后,月浅灯深将曲终人散身上上上下下所有物品全都搜刮干净,收获颇丰。
作为话语权最足的带头者,还有从东砍到西这条抱大腿的舔狗装腔作势,曲终人散得到的钱币是最多的。
月浅灯深在曲终人散的尸体上搜出了足足一个银月的钱币,还附带一些小杂物,这其中最有价值的,便是一本讲述战斗技巧的泛黄书籍。
《防御姿态》
月浅灯深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番,或许这本书会很有用。
两人功成,带着一只大角兽的首级和嘶叫萨满学徒的权杖,满载而归。
……
另一边陆泓此时也在战场上左右搜刮,刮取着一切可用之物。
看得到的、易寻找的物品,都被玩家们汇集到了一起,但陆泓仍然在兢兢业业的搜寻着他认为没搜干净的尸体。
比如那两只Boss尸体,便是陆泓重点关注的对象。
陆泓来到战场边缘,这里没有战场中央那么惨烈,尸横遍野,但也是一片狼藉。
嘶叫萨满学徒靠坐在一棵树下,在牠不远处,便是一直在守护牠的大角兽。
对于嘶叫萨满学徒和大角兽之间的关系,陆泓察觉到了一丝怪异,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端倪。
但缺少信息,他也猜测不出这背后的隐秘。
陆泓首先搜索的是大角兽的无头尸体,忍受着野兽人身上的臭味,陆泓用手在大角兽的身上来回摸索,希望找到一些可用的物品。
突然,陆泓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硬物,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小怀表。
这只小怀表有些轻微的锈迹,金属表面还有着不少磕磕碰碰导致的小凹槽,没有贵重金属进行装饰。
陆泓顿时充满了疑惑:“人类的物件?野兽人身上竟然会有人类的东西,牠们怎么这么不像是怪物?”
一股不妙的预感缓慢爬上心头,陆泓心中有个难言的想法,但是他不敢也不愿如此猜测。
确认大角兽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之后,陆泓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怀表表盖。
映入陆泓眼帘的是一张小小的画像,一个温润的女人,与她及腰的儿子站在一起,笑意盈盈。
画像下的表盘还在转动,时钟与分钟。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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