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葬礼

  夜,正浓,月,正朦。

  带着对家人的思念,顶着件西装的孙凌宇,出了副楼,踏上小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孙凌宇的眼前,是凋零的花,是枯腐的叶,是一片冬日里的花圃。

  安静的月光,似是流水,泻满大地。

  薄薄的寒霜,似是牛奶沫,带着股冻土的腥,带着丝特有的粘。

  寒风中晃动的花枝,似是老去的舞女,没了叶子做的裙,没了袅娜的体态。

  花圃边的黑影,似是在做什么开心的事儿,吹着口哨,抖着腿手。

  “我尼玛,这特喵的啥玩意儿。。。”

  正对花圃的主楼窗前,莎莎身后,一手扶着姑娘腰肢的林凝,面色古怪,怒气冲天。

  “我晕,他怎么跑那么远去方便?”

  闻声赶来的林红,瞅了眼窗外,面色诧异,惊讶道。

  “看到了?说,这没头,没胳膊的是个啥玩意儿,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原本兴致勃勃的云朝雨暮,突然冒出个怪物就算了,还特喵的自带红灯。

  没好气儿的拍了拍身前光滑细腻的美背,有心无力的林凝,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

  “没头,没胳膊?额,你误会了,那是个人,他只是顶了件西装。。。”

  “顶着件西装身子有那么宽吗?跟个海绵宝宝似得。”

  “嗯,可能是怕冷吧,他是这样顶的两手交叉在胸前头顶着衣领。”

  应该怕林凝不明白,林红一边说一边有样学样当即演示了一番。

  “我去,那他脸上的红光呢忽闪忽灭那个。”

  “他嘴里叼了跟雪茄。”

  “我。。。说,他是谁?”

  “你你才夸过他说他是个爷们来着。”

  林凝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再次看了眼花圃边正系拉锁的孙凌宇,林红弱弱道。

  “夸过他?别给我说是孙凌宇。”

  “嗯,是他。”

  “去把他腿打断大半夜跑出来吓人,真的是病的不轻。”

  “额,这,没必要吧。”

  “什么叫没必要,大半夜装怪物你知道他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消消气,你是不是太敏感了点怎么会觉得这世上有怪物呢?”

  林凝看起来还挺委屈,林红挠了挠头不解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连这儿玩意儿连你们都有为什么会没怪物?”

  显而易见因为系统的缘故,在某些事物上,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林凝,远比正常人要敏感的多,远比正常人更容易接受的多。

  “好吧,可孙凌宇也不是有意吓你的嘛,再说啦,你要是在床上。。。”

  “闭嘴,收拾收拾,叫林海送莎莎回去。”

  “现在就收拾吗?莎莎才来了不到半小时,你就。。。额,好哒,我这就收拾。”

  眼瞅着林凝的脸,越来越黑,话到嘴边的林红,瞬间改了口。

  “等下,唐雯佳和叶玲菲都在哪间?”

  林红帮莎莎穿衣服的功夫,面色苦闷的的林凝,突然说道。

  “唐雯佳在楼梯口左手第二间,叶玲菲在右手第三间。”

  “你帮我听听,她俩都睡了吗?”

  “叶玲菲的呼吸很平稳,应该是睡了。唐雯佳没睡,我有听到她啃桃子,看剧的声音。”

  “大半夜啃桃子看剧,她是猪吗?这样,送我去叶玲菲那趟。”

  “现在吗?找她干嘛?”

  “要你管,照做。”

  “哦。”

  “。。。”

  主楼,客房,阳台。

  叶玲菲应该是防着什么,反锁了门窗不说,就连窗帘,也拉的严丝合缝。

  怀抱林凝的林红,尴尬的挠了挠头,记忆里,先前来送荼荼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放我下来,把门拆了。”

  沉思片刻,林凝股了股劲儿,果断说道。

  “真拆?”

  “这是我家,拆个门怎么了?她叶玲菲还能去告我私闯民宅不成?”

  “好吧。”

  “等下,我怎么看到窗帘在动?”

  说时迟那时快,林红即将动手的时候,林凝蹙了蹙眉,连忙说道。

  “是荼荼,她应该是发现我们了。”

  铁憨憨的视力,不用多描述,待看清窗帘缝的大尾巴,林红肯定道。

  “是她就行,你给她说,只要她给我把窗户开开,就还是我的好猫,我和她的仇,一笔勾销。”

  “啊?”

  “让你说你就说,她那么色,听得懂。”

  “这,你干嘛不直接跟她说?”

  视线里的林凝,下颌微抬,美颈白皙,傲娇的跟个小公主似的。

  一脸茫然的林红,疑惑的挠了挠头,愣是没搞懂这又是个啥操作。

  “我不跟叛徒说话,你跟她说,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喵喵喵。。。”

  “额,已经晚了,她跑了,我听到她叫着去挠叶玲菲了。”

  “我也听到了,妈蛋,我们走。”

  “。。。”

  凉风有性,冬月无边。

  回到房间的林凝,再次股了股劲儿,事实证明,窃玉偷香这种事儿,虽不光彩,但治病。

  “行了,你去看书吧,我不叫你,你别进来。”

  “啊?不是让我送莎莎走嘛?”

  “哪来那么多问题,滚蛋。”

  “。。。”

  重整旗鼓,晨光目睹。

  这一晚,林凝并没有睡,这一晚,林凝诗兴大发。

  “夜色乍褪,尽览酥山暮雪,青丝凌乱,羞展媚眼袅娜。。。蜂针嫩蕊,涓涓春水,眉颦腰动。。。啥都不是,林红。”

  “来啦。”

  “给她收拾干净,打包送回去。”

  “好哒。”

  “。。。”

  童话镇,莎莎居所。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莎莎,轻揉了揉自己的小腹。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缘故,来腐国这段时间,整日乏力就算了,还哪哪都疼。

  。。。。。

  伦敦西,威斯特机场,私飞区。

  奔驰g65打头,劳斯莱斯幻影,丰田埃尔法居中,路虎卫士收尾。

  林凝一行人到的时候,粉色的nl号飞机,刚刚停稳。

  “干嘛这么小气,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让你陪我接下我家团团,不可以吗?”

  幻影后排,一袭牛仔裤,羽绒服,小白鞋打扮的唐雯佳,看起来还挺委屈。

  “就一只兔子,让下面人接不行么,刚准备睡就拉我出来,真的是醉了。”

  抬手裹了裹身上的爱马仕毛毯,林凝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脸色并不怎么好。

  “我天,你一整晚没睡?”

  “嗯,看了一页书。”

  “好吧,你刚在房间怎么不说?我还以为你才睡醒呢。”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么?叽叽喳喳个没完,就一只兔子,也不知道你激动个啥劲儿。”

  “对不起,我经常失眠,有团团在,会好睡一点。”

  “怎么不早说?”

  唐雯佳的声音稍显低落,林凝蹙了蹙眉,不等唐雯佳开口,接着说道。

  “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约翰说就是,跟我没必要客气,我跟你就从不客气。”

  “我知道的,主要是特意派人去接只兔子,怪过意不去的。”

  “机组飞不飞都要发工资,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派架飞机去接一只兔子,你难道不觉得太过兴师动众了吗?”

  “这才哪到哪,叶玲菲那家伙才叫真正的兴师动众。”

  回想起林红早先收集的资料,林凝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必须承认,在享受这方面,自己这个小康,连入门都算不上。

  “叶姐她怎么啦?我看她挺理智,挺自律的。我起来那会儿,她已经带着荼荼,酸奶去晨跑了。”

  “她的发型师是韩国的,瑜伽师是印度的,塑体师,营养师。。。。全是业界首屈一指那种。”

  “首屈一指?这种人不可能只服务她一个吧。”

  “所以她每次都派私人飞机去接,差不多一周一次的频率,有好几年了吧。”

  “好几年?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这才是最普通的,她先前去非洲谈项目,带了套房子过去。”

  “房子?这,这怎么带?”

  “3d装配式别墅,两架运输机跟随,听林红说,她不但带房子带车,连大米和洗澡水都带,纯粹就一神经病。”

  “我去,她这是有多嫌弃非洲。”

  “不知道,反正比花钱,咱俩加起来都不够她看。”

  “我,我今年才花了5千万不到。”

  特意拿出手机看了眼手账app,唐雯佳瘪了瘪嘴,怪不好意思的。

  “才5千万?这么持家?”

  “嘿嘿,我家老唐也说我是持家小能手,这些年无论他赚多少,我都只逮着他年收入的两成花,从没花超过。”

  “厉害。那边安检好了,可以过去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必须承认,相比生活奢靡的叶玲菲,勤俭持家的唐雯佳,无疑更符合华国人民的择偶观。

  “先等等,等孙凌宇把人接了,我再去。”

  “有差吗?你不是很想你家团团么?”

  “让他们知道是搭了只兔子的顺风机,面子不好看。”

  “一群路人甲,你管他们干嘛,速度接了,早点回。”

  “等等吧,孙凌宇已经过去了。”

  “别给我提他,看见他就来气儿。”

  背头一丝不苟,西装裤缝笔挺,围巾手套名表。

  看着窗外打扮的要多烧包有多烧包的孙凌宇,林凝恨恨道。

  “怎么这个反应,他怎么你了?”

  从林凝的表情不难看出问题,唐雯佳皱了皱眉,疑惑道。

  “这货凌晨2点多装海绵宝宝在外面瞎浪,差点把老,老娘,吓出病。”

  “这么缺德,不然我们整整他?”

  “额,这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印象里的唐雯佳,可是清冷的紧,这会儿突然说要整人,林凝还真有点不适应。

  “嘿,让你昨天那么一形容,我挺好奇的。”

  “形容?你说的是孙花花?”

  “嗯,我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才能让你说一句美的特立独行,美的过目难忘。”

  19岁的年纪,有所好奇,在正常不过。

  看着身侧眼含期待的唐雯佳,林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劝人女装这种事儿挺不地道的,他是个好父亲,我不想逼他。”

  “好吧,我只是随口一提。。。”

  “你们要是实在好奇的话,自己想办法,别带上我。”

  “我们?”

  “据我所知,墨染,叶玲菲,也挺好奇的。”

  耸肩,咬唇,挑眉,林凝轻笑了笑,接着说道。

  “注意尺度,记得拍照。”

  “额,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

  “好啦,他们上车了,去,接团团回家。”

  孙凌宇搀扶的女人,状态差的惊人。

  看在眼里的林凝,揉了揉眼,家人早逝的悲,深有体会。

  。。。。。

  腐国的葬礼很自由,只要出得起钱,想怎么葬都行。

  庄园自带的小教堂,牧师宣布死亡时间和遗言的时候,关荷的母亲,险些哭死过去。

  “是我害了她,我不该为了省钱去签那天杀的委培协议。。。如果不是我当年私心作祟,如果不是我劝她,她也不会出国。。。她本可以像普通姑娘一样,嫁人,生子。。。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

  “特喵得,早干嘛去了?不听了,说说孙凌宇,他怎么样?”

  主楼,书房,抬手制止了身侧正现场直播的林红,林凝说罢,接连闷了好几口酒,着实烦躁的不行。

  “呼吸很乱,心绪起伏很大,应该是有所猜测。”

  “他还没说钱在哪吗?”

  “没说,约翰的意思,在关荷的事儿没了之前,孙凌宇应该不会说。”

  “哼,小人行径,他这是怕我拿了钱就不管关荷了。”

  “约翰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怎么办?”

  “尽快把关荷一家送走,让约翰给他们包架飞机。”

  “噢。我听到荼荼和团团打起来了,嘿嘿,你要去看看吗?”

  双耳微动,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林红说话时的表情,还挺欢乐。

  “这兔子这么贱的吗?没事儿打我家荼荼干嘛?”

  “额,好像是荼荼先动的手。”

  “哦,荼荼吃亏了吗?”

  “那到没有,荼荼有酸奶嘛。”

  “知道了。”

  “不去看看吗?”

  “是不是傻?咱娃打了人家娃,咱娃又没吃亏,咱去干嘛?”

  “你还是去一下吧,叶玲菲和唐雯佳,也打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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