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可以有三两雀羽茶入手,公羊磬顿时大喜,伸手就要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却被尤祈当即止住,“公羊兄莫要跟小弟提钱,你我兄弟,不说这个。”
“那我就只好却之不恭了。”公羊磬深吸口气,“日后尤兄弟来我漕帮做客,我定然好好招待,若有什么事情,也尽管告知,为兄绝无二话。”
顾判此时已经喝完了第五杯火雀羽,他眼中波光闪动,忽然伸出右手,在两人眼前飞快掐了许久的手指,而后面色淡然道,“不知道尤兄有没有考虑过微云山后山的风水变化问题?”
“哦?”
尤祈愣了一下,讶然道,“这倒是家父与我从未想过之事,不过,冷泉变热竟然会和风水山势扯上关系吗?”
说实话,咱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和风水山势扯上什么关系。
而且,咱也不懂风水玄学,除了在上个时空看过一些杂书外,真真正正的一窍不通。
顾判心中闪过数个念头,表面上却仍然是一副淡定无比的模样,轻咳一声道:“风水堪舆之说包罗万象,虽然尽信不如不信,但风水大家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诸身,远取万物……在其眼中,万物皆可分为气、数和象,三者共存,不可分开,却又界限分明。”
尤祈和公羊磬都瞪大眼睛,一脸茫然表情。
顾判长叹一声,竭尽所能一边回忆,一边慢慢说道,“说得通俗一些,气,为能,为力,就是能量的意思。数,则为万事万物存在的关联之数,象,则是气根据数而存在的变化形式。”
“尤兄所说的冷泉变热,火毒侵袭,细说起来就好像是泉水气变,由数成象……泉水气变为因,又在关联之数作用下,引发了茶园火毒之象,这么说你们可明白了?”
两人听了,更是一头雾水,完全是一副你接着说,我能听懂就算你赢了的表情。
听不懂吗,就怕你们能听懂。
顾判又给自己倒上第六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一通,畅快地呼出一口热气,“再联系上水火生克之道,水本能克火,却缘何生出火毒,这的确是需要深入研究的异象。”
尤祈嘴巴张开又合上,许久后才幽幽道,“想不到风云兄所学竟然如此广博,小弟远不及也。”
“如此,如此……小弟有个不情之请,等此间花会事了,不知风云兄……”
顾判当即一抬手,将尤祈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们如此投缘,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你家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不,应该是比我自己的事都要重要才对。”
“等这花会一结束,我就随你回微云山,去用所学的风水堪舆之理查一查冷泉变热之事,看能否有解决之道。”
尤祈又是愣了片刻,忽然间离开椅子,起身对着顾判一揖到地,“那,小弟就多谢风云兄了。”
“你我兄弟,太客气那就见外了。”
顾判伸手将尤祈扶起,心中的欢喜之情几乎快要按捺不住满溢出来。
他虽然不是很懂风水堪舆、阴阳五行,但是,他可以用上一个时空的知识去选择性地忽悠啊,只要切入点到位,没事儿也能给说出点事儿来。
更重要的是,他不怕火啊。
不但不怕火,他甚至还能喷火。
对普通人可称致命的热泉火毒,说不定到了他这里,就是可以增强实力的灵丹妙药,边泡澡边喝,运气好了很有可能就再找到烈焰掌下一步的正确道路,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
经此一来,三人之间的关系顿时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尤祈心情放松之下,当即取出珍藏的品质更佳的雀羽茶,重新沏上一壶,摆开架势和两人聊起天来。
这样一来,顾判就没有太多可以插口的地方了,只有一口接一口地喝茶,同时密切关注体内热流的走向,免得发生突然失控,喷出一口火把两位朋友烧到的坏事。
江湖武者聚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自然是各种江湖逸事,以及谈论品评各自所学。
到了这时候,他就只能做个安静的观众,听尤祈和公羊磬在那里高谈阔论,顺便搜集一些有用的情报线索。
倒不是他不想在两个“江湖富二代”面前显摆一番,而是实在没内容可说。
武学修行方面,除了不能说的,他也就只剩下了速度和力量可讲,这是半句话就能说完的正确废话。
江湖逸事方面,他知道的有趣事儿不少,但无论是白虎荒村、白漓木蛉,还是红衣新娘等等,都不太方便在这里说出来。
一不小心就聊到了入夜时分,三人便借着兴头直接开了一桌席面,开始了秉烛夜谈。
酒宴上,除了雀羽茶外,顾判又惊讶地发现了另外一种好东西。
那就是尤祈从家里带来的自制烈酒,雀羽酿。
三人各自倒上小小的一杯,饮下后还未等放下杯子,尤少庄主便惊恐地看到“风云兄”眼睛一亮,直接丢了小杯,把旁边的大碗拿了过来。
“风云兄且慢!”
尤祈猛地瞪大眼睛,就那么一小口酒不知道怎么就喝呛了,正当他拍着胸口咳嗽顺气时,便看到顾判带着满脸笑容,倒了满满一大碗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风云兄……”
尤祈眼圈一红,差点儿哭了出来,“你怎么就如此着急,不等我把话说完呢?”
呃……
顾判此时已经在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将第二碗雀羽酿喝完,呼出一口酒气道,“哦?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尤祈叹道,“这酒一旦喝多,也会有火毒侵袭,至多不能超过三小杯,结果你喝了那么一大碗!”
“竟然还有三碗不过岗的说法?”顾判也是一愣,旋即无所谓地笑道,“没关系,那我还差一碗。”
“不是三碗,是三杯,三杯!我手中这样的小杯,三杯!”
尤祈急的满脸通红,“风云兄现在已经觉得五脏六腑犹如火烧了吧。”
“没有,我酒量很大,不要担心。”顾判说着,一仰脖,又将第三碗酒灌进腹中。
“唔……”他脸色却在此时陡然一变,猛地低下头去,几乎整个人都钻到了桌子下面。
尤祈和公羊磬忽然有些诡异地眨眨眼睛,觉得屋子似乎在刹那间变亮了一下。
然后等顾判从桌面下方钻出,却又随即恢复了正常。
“风云兄没事?”
又过了片刻,尤祈忽然惊讶地发现,对面这位风水大师除了口鼻间隐隐约约在冒着热气,其他似乎真没什么事,就连脸色都一直如常。
“没事,就是刚才喝得有些急切,差点儿喷了出来。”
顾判捂住口鼻,将一缕火气重新咽了回去,闭上眼睛缓缓道,“果然是三碗不过岗,我有些醉了,两位兄弟见谅。”
“要不要我再去请慕医师过来?”公羊磬虽然只喝了一小杯,脸色却已经变得通红,说话都有些微微颤抖。
“不用,个人体质原因,我自己便经常性发热,这些酒喝下去倒也没什么大碍,回去休息一下就好。”顾判晃悠悠起身,颇为不舍地看了眼桌上至少还剩下三分之二的雀羽酿。
顾判这个理由虽然还是让尤祈有些担忧和疑惑,但结合白天请慕医师诊病的情况,他很快就得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说不定风云兄真的就体质特殊适应了发烧发热,不惧那雀羽酒火毒。
甚至尤祈还很贴心地把酒坛封好口,递到了顾判手中。“既然风云兄喝了没事,那就把它带回去慢慢喝,我们两个嘛,只一杯便有些撑不住了。”
“那就,多谢了。”顾判点点头,拎起酒坛回到了房间。
刚刚关好门窗放下酒坛,他便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丝丝缕缕的淡金色火苗从指缝间溢出,将空气灼烧出道道扭曲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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