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你怎知那乌江太守会出现”
慕长歌笑着,眸色却带着几抹不符合他媚色的深沉:“猜的”
云初染不置可否,知晓慕长歌随意应付,但她也未有心思深究,又问:“为本姑娘出气,这话又做何解释”
慕长歌这回倒是白她一眼,道:“你这一路上一直阴沉着脸瞧着车外那些穷苦狼狈的百姓,以为本少不知想来,你怕是早想教训那乌江太守了吧”
刹那,云初染眸色一深,不置可否。【】
但不得不说,这慕长歌,当真是聪明,竟能瞧出她的心,言透她的心思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095波涛暗涌,染心动5
不久,桌上倒是摆上了几道小菜。
云初染举着筷子略微在各道盘中动了些,而慕长歌,却是兴致盈然的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饮着女儿红。
见他仅顾着饮酒,却不动筷,云初染暗自敛神,不由转眸朝他望去,却见他那修长的眸中盈出的道道微光,倒是极为显眼。
云初染稍稍垂眸,心底却猜测慕长歌这狐狸定是在算计人,瞧他这眸色,就知不善。
而此际,她也未有心思理他,仅是暗自吃着桌上的菜色,不消半刻,便已然饭饱。
待她放下手中的竹筷,慕长歌也应时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郡主,闫保才,来了”慕长歌那深幽的眸光将云初染打量了一遍,而后便朗然一笑,这嗓音,却堪堪多了分平然看戏之气,似是兴致盈然。
云初染微微一怔,但依然从容平静,她瞥慕长歌一眼,而后便将眸光落于不远处那道朴旧得极为破败的店门望去。
刹那,一个身着蓝衣官服的五旬男子顿时自那道店门踏了进来,随即,四名带刀官兵,也跟着他进得门来。
那五旬男子甫一入门,眯着小眼先是朝楼中各处一扫,待瞧见云初染与慕长歌二人时,他眸色顿时微微一紧,而后几步便踏至云初染桌边,启着略带几分恭敬的嗓音道:“姑娘可是瑞王妃”
略带迟疑的嗓音,但却闻得出几抹幽深与心机。
初闻这五旬男子的嗓音,她云初染便心生不喜。片刻,她微微抬眸,精致的面容略带一分浅然无波的笑意,但却让立于她桌边的五旬男子猝然一震,就他那略带皱纹的面上,也霎时涌过一道惊艳。
瑞王妃,坐拥凤家家主之位,声名狼藉,但却绝色倾城。
这些,是他近日才差人查明的。
另外,他闫保才也算是见过美人无数,更是乌楼里的常客,但如今瞧得这瑞王妃,他倒是如梦初醒,心觉平日里被他搂着入眠的姬妾和青楼妓子,当真是不堪入目。
云初染倒是极为悠然从容的瞥着他,见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不恼,仅是浅然无风的笑了一声,道:“瑞王妃倒是称不上了,想必明日,楚国便会举国皆知,本姑娘与瑞王,已然断了夫妻之情。”
闫保才一愣,而后急忙收回眸光,眸里含着几抹震惊。
他,倒是未料到这瑞王妃竟会这般说。断绝夫妻之情可当日他收到上面下达的圣旨,上面明明写着布衣而来的钦差,正是瑞王妃云初染,怎这瑞王妃,又称
闫保才心生疑惑,暗自斟酌了一番,倒是压下心底的惑然,他瞥了一眼云初染桌上的菜色,而后极为察言观色的换了称呼:“下官乌江太守,闫保才。此番未能及时迎到郡主,还望郡主见谅。郡主,您身姿高贵,这桌上的小菜,岂能入郡主之口,郡主,下官府邸已备好宴席为郡主揭风。另外,郡主乃钦差大臣,若郡主不嫌弃,此番在这乌江,郡主便在下官府邸小住,如何”
云初染眸中顿时有抹煞气掠过。
呵,宴席小住
她倒是要去瞧瞧,这鱼肉百姓的闫保才,究竟能奢华到何种地步。另外,瞧着这迎客楼的模样,她倒是将它打入了危房一列,她云初染虽不嫌弃住这客栈,但既然有官邸可住,她也乐得轻松。
“既然这般,那这些日子怕是要叨扰贵府了。”云初染笑笑,精致的眉宇风华盈然,瞧得闫保才更是心生惊艳。
他急忙急忙摇头,一举一动间皆是带着几抹完美得令人咋舌的恭敬:“不叨扰郡主能入住下官府邸,实乃下官荣幸。”
此刻,一旁的慕长歌倒是将眸光落在云初染与闫保才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而后朗然一笑,妖异面容风华俱佳,却显露出几分公子如玉的俊逸飘渺:
“郡主,这闫大人仅请了你,那本少,又该如何安排”
说完,慕长歌那修长魅惑的眸中盈出道道魅惑之色,他直直的望向云初染,笑得不羁。
云初染若有无意瞥他一眼,心知这厮定要找闫保才的茬。
但此番,这闫保才也入不得她的眼,她倒是愿随了慕长歌的意,配合他演一出好戏。
“慕公子,你乃本姑娘亲近之人,自然也要随本姑娘入住闫大人府邸。”云初染嗓音温婉,颇带几分浅浅的清雅随意,说到这儿,她便转眸望向闫保才,缓道:“不知闫大人可有意见”
闻得这话,闫保才这才抬眸朝桌边那名紫衣男子打量而去。
说来,方才他也捕捉到了这紫衣男子身影,但却未曾在意,如今这郡主都出声了,他倒是心生诧异的欲瞧清这紫衣男子,欲知晓究竟是何等男子,竟配得这霓裳郡主口中的亲近二字。
可待他瞧清这紫衣男子面容时,他却一震,心头浮出道道不屑。
紫衣华服,质地倒是上乘,但他那衣服领口大开,胸膛隐现,当真是极伤风化,俨然一副勾栏院中小倌模样。再瞧其面容,修长的眸子盈出缕缕笑意,虽深邃,但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傲气盈然。
见状,闫保才顿觉这紫衣男子难登大雅,也对他厌恶了些。但因云初染出口相道,他也不好明着拒绝,仅得暗自压下心头的不屑,朝云初染颇为恭敬的笑笑,道:“既然这位公子是郡主亲近之人,公子入住下官官邸,也乃下官荣幸。”
这话一出,云初染暗自冷哼,眸中也略带几分冷气。
不得不说,这闫保才,当真是极擅于察言观色,阿谀奉承。
“既然这般,闫大人,来时可备好马车或软轿了你莫不是要本少与郡主走着去你的府邸吧”这时,慕长歌应是插声,嗓音悠然,但却含着一抹讽笑。
闫保才瞥他一眼,颔首道:“下官来时,已备了马车。”
“嗯。”慕长歌略带几分满意,而后极为做作的朝云初染微微一笑,魅惑出声:“郡主,既然闫大人连马车都已备好,不如我们这就前往闫大人的府邸,如何”
云初染云淡风轻的笑笑,虽不知慕长歌此番究竟欲如何整蛊闫保才,但幸得她耐性尚佳,此番倒是有精力陪他一同继续演戏。
“甚好。”她浅然无波的朝慕长歌道了一声,而后便转眸朝闫保才望来:“闫大人,走吧。”
闫保才一愣,急忙闪着眸色朝云初染道:“是,郡主,请”
见状,云初染刚欲顺势起身,却不料慕长歌却再度懒散出声:“闫大人,本少脚踝上的伤未痊愈,劳烦闫大人扶本少起来。”
闫保才一怔,倒是未料到一个如此德行的男子竟使唤起他来了。
他心头不畅,面色也带了几分不悦,可待他瞧见云初染那云淡风轻且毫无反对之意的脸色,他便再次压抑住了心头的不畅,略微冷着脸伸手过来扶慕长歌。
慕长歌拉着他的胳膊,起身之际倒是蹙着眉宇,以示脚踝疼痛。
云初染暗自嗤讽一声,不得不说,这厮装得倒是像。
待慕长歌刚被闫保才扶着起身站立,他便恍然大悟的朝闫保才道:“本少突然忆起,本少身上带有剧毒,这毒极擅于扩散,能迅速殃及与本少接触之人。”
这话一出,闫保才一震,身子猝然一僵,就连他的脸,也顿时苍白了一层。
云初染饶有兴致的瞧着闫保才的面色,心头却畅然无比,突然有几分想发笑。不得不说,这慕长歌的戏,演得倒是像。
闫保才眸光不稳,似乎觉得自己被这紫衣男子拉着的胳膊隐隐作痛,他心头更是大惊,细心感受之际,更是觉得胳膊越来越痛。
他倒吸一口气,身形踉跄不稳,急忙伸手拂开身边这紫衣男子,而后一脸震惊的朝云初染道:“郡,郡,郡主,这,这。”
语不成调,他刚刚的恭敬与故作而来的沉稳全数被击得面目全非,除了心底涌出一抹恐惧来,别无其它。
没了闫保才的支撑,慕长歌也不急,反而是慢腾腾的跛着脚走至云初染身边,并道:“郡主,本少似乎吓着闫大人了。其实这剧毒,又非无解药,只需每日吃适量巴豆,一月后,自能将这毒素排尽闫大人此番,倒是过于紧张了。”
“巴,巴,巴豆”闫保才更是眸光不稳,嗓音都略带了几分哆嗦。
而慕长歌却笑得极为悠哉:“是啊闫大人,此番害你如此,实乃本少之过,幸得这毒也非不治之症,闫大人,多吃巴豆,也能性命无忧。”
闻得这话,闫保才的脸,顿时白了个彻底。
若非碍于这霓裳郡主在场,他闫保才怕是要当场发飙,将这紫衣男子扔进官府大牢,并将十八酷刑一一对他轮番招呼,以解他心头之气了。
乌江太守的府邸,坐落于乌江镇的中心。
而在这条名为荫街的道上,两边皆是破烂不堪的民屋,而坐落于这街道上的乌江太守府邸,却与两边的民屋差距甚大,光是瞧太守府邸前那两只极为雄壮的石狮,便能令人心生咋舌。
入得太守府,府内花树萦绕,侍女如云。走在落花小道上,不时还能闻得道道唱着曲子的清脆歌声,以及一道道娇笑魅惑的嬉笑。
“咦,本少怎闻得美人的声音了”跛脚走在云初染身边的慕长歌,倒是兴致盈然的掀着眸子往身后的闫保才打量而来,问着。
奈何闫保才此番却心不在焉,仅因心系身上被慕长歌沾上的毒,一路寻思着将云初染等人迎到客堂,便立即寻个借口下去吃巴豆。如今闻得慕长歌问他,他也心生郁郁,漫不经心的道:“应是下官的姬妾们。”
慕长歌懒散一笑,俊逸面容略带几分深幽之色。
他随意将闫保才打量一番,而后道:“看闫大人这样子,似乎身体不佳。不如,就让府内之人迎本少与郡主去客堂用膳得了,闫大人就先下去休息。”
闻得这话,闫保才总算是找准了自己散漫的眸光重心。
他急忙朝慕长歌望来,挣扎片刻,便望向了云初染。
说来,他此番的确想下去了,可就因这霓裳郡主未发话,他也不敢擅自提要求来。
见状,云初染心生明然,也再度卖了慕长歌面子,朝闫保才道:“慕公子说得有理,闫大人,你先行下去休息吧”
闫保才如释重负,眸色不稳的朝云初染道了谢意与几句赔罪之语,而后便急忙踉跄的顺着另一条小道跑走。
这时,自入得这太守府就一直跟在后面的太守府总管,倒是毛遂自荐的上前一步,恭敬的与云初染道了几句,就行于前方领路。
入得客堂,只见堂中那红木圆桌上却是摆满了酒菜佳肴。浓郁的香气迎来,即便是云初染刚刚在迎客楼已然饭饱,如今却因这些菜香而再度生出了食欲。
客堂内,有一名端坐着的五旬妇人,该妇人生得肥头大耳,面上施了一层朱粉,看着却是白得有些吓人。她头顶盘着的发鬓上,也插满了珠钗,那只极为招摇的金步摇,一摇一摆间也是极为闪烁,惹得云初染眸色一动,不由心生咋舌。
如今瞧得这女人,她倒是突然发觉,她那千凤楼里的红姨与她一比,当真称得上天仙了。
视线迂回,她倒是瞧得桌旁还有一名样貌略有几分俊逸的男子和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乍一瞧这二人,她云初染倒是心生一抹咋舌,心道这太守府,竟也有这等养眼的公子与姑娘。
而堂中三人见她与慕长歌进来,便急忙起身相迎,模样严谨,颇有几分不自在与压抑。
云初染倒是秉承淑女风范,对这三人微笑以待,精致的面容风华盈然,温婉卓绝。
这厢,那太守府总管倒是应时介绍了这三人,云初染这才知晓,原来这肥胖雍容的妇人,乃闫保才正妻,其余的一男一女,乃是闫保才唯一的一双儿女。
初闻这些,云初染不由将面前这样貌皆有些上乘的一男一女细细打量一遍,而后心生咋舌,她倒是未料到,像闫保才那样的小眼睛之人,竟有这般娇好的儿女。
许是越想越觉得诧异,加之她云初染对美人不大避讳,对样貌上乘的男子更是不避讳。
不由间,她的眸光在面前闫保才儿子身上停得留了些,惹得这公子面露一抹不自在外,周遭的气氛,也稍稍尴尬了些。
刹那间,手腕倒是一阵措手不及的疼,她眸色一沉,刹那回神间,却见身旁的慕长歌已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且完全不瞧她一眼,仅是懒散的启着魅音朝面前的三人道:“郡主一路舟车劳顿,不免迟钝了些。不如,夫人先替郡主安排好厢房,将这些膳食送一部分到郡主房里,可好”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云初染倒是未料到慕长歌竟这般替她擅自决定,但想着自己在迎客楼已然饭饱,想必如今坐在这里,也吃不了多少,因而便随了慕长歌去,并未出声阻止。
最终,那闫保才正妻倒是命太守府总管领云初染去了太守府最为上等的厢房,并拨了几名侍女将桌上的饭菜全数端入了云初染所在的厢房。
厢房内,待那些侍女将菜布在了桌面上,云初染便吩咐这些侍女全数下去。
待那道雕花木门逐渐被合上,屋内的气氛,也稍稍静默了些。
此番,云初染与慕长歌对坐在圆桌边,慕长歌此番倒是执起筷子,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寻着桌上的菜色吃了起来。
云初染瞧了一番他那略带几分优雅的吃相,心里暗自嗤讽一番,再垂眸一一将桌上的菜色打量一番,才眸色一沉,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官家大鱼大肉,百姓却三餐不饱。”
这话一出,慕长歌倒是稍稍放慢了筷子,而后抬眸朝云初染魅声道:“郡主今儿怎关心起民生疾苦来了”
云初染但瞥他一眼,不置可否,仅是道:“并未关心民生疾苦,只是瞧不惯一些场面罢了。”
慕长歌笑笑:“既然郡主瞧不惯,可要本少再助郡主一臂之力”
云初染兴致缺缺,不由瞪他一眼,而后敛了敛神,启着温婉如常的嗓音道:“这倒不必”
“郡主不信本少又或是郡主一直都防备着本少”慕长歌笑着,修长的桃花眼盈出一抹浅浅的幽光。
云初染极为不给面子的朝他嗤笑一声:“你这狐狸,防备着总是好的”
闻得这等极为直接的话,慕长歌眸色稍稍一动,但也不恼,仅是懒散道:“郡主,倒是多疑。”
云初染不置可否,仅是云淡风轻的笑笑。
见她不答,慕长歌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朝云初染问道:“此番,郡主决定如何处理修建堤坝一事”
云初染眸色微微一深,思量片刻,道:“本姑娘会画堤坝的建造图,然后集官府与民众,一并修建堤坝”
慕长歌微微一愣,但片刻,他便眸中带着微光的朝云初染笑着:“郡主还会画建造图郡主确定你握得了毛笔不是本少不给郡主面子,郡主写出来的字,当真是难以入眼。”
闻得这话,云初染面色顿时一冷:“你暗中看过本姑娘给楚亦风的休书”
所以才知晓她的字
慕长歌笑得更是明亮了些:“这倒是未有,只是那京都千凤楼与凤家衣铺招牌上的字,的确是不堪入目。想来,若本少猜得不错,那招牌上的字,乃郡主墨宝吧”
云初染顿时心生不畅,倒是未料到慕长歌这狐狸竟调侃起她的字来了。
待她正欲出声威胁几句,却不料慕长歌突然沉了脸色,连嗓音都变得凝重了些:“本少这几日有事,今晚便得离开。郡主,若以后到你离开这乌江之际,本少还未归来,你便在你最喜欢的地方,替本少立一个衣冠冢,如何所葬的衣服,便是那件本少自你凤家衣铺夺来的那件紫衣,本少与你一同来乌江时,将那件衣服存在怡红楼了,你去了,便能拿到。”
闻得这话,云初染一愣,心头却涌出一抹紧然来。
慕长歌在她面前一向魅惑嚣张,就连他随她坠崖之际,也是骂骂咧咧,强势得宛若一头犟牛。可如今,他这突来沉然的话,却令她心生诧异与波动。
按耐住心底有些莫名的紧然,她也稍稍敛了神色,朝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此话一出,却轮到慕长歌一愣。
他掀着桃花眼细细打量着云初染,云初染颇觉不畅,冷眼朝他瞪回来,刹那,慕长歌却极为朗然的笑了,似是心情好了几分。
“因一个美人近日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一个权贵,本少倒是得亲自去解决。闻说那权贵极为冷狠,本少若是将命留那儿了,郡主,看在你我相识且共同坠过崖的份上,你就替本少在你最喜欢的地方立个衣冠冢吧,想必本少这个极小的要求,郡主应该会答应吧”他道,嗓音略带几分调侃,似是全然在开玩笑。
而云初染闻得这话,却再度沉了面色。“慕长歌,有事便与本姑娘说吧,也许,本姑娘能替你解决点麻烦。”
慕长歌眸色又稍稍亮了些,“郡主这是在关心本少”
云初染一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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