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招牌上的好上几分”
这话一出,云初染那弯着的唇瓣一僵,连她额间,也猝然盈出了几缕黑线
但仅刹那间,云初染便全数收敛住额间的黑线,而后朝绯彦微微一笑,缓道:“绯彦甚懂字画”
绯彦依然垂眸,冷着嗓音自然而然的接道:“谈不上懂,仅是知晓一二罢了另外,这千凤楼三字,即便是随意一位书生来评,想来也不会有好评”
此话一出,云初染眸光再度微微摇曳了几分
随后,她朝绯彦浅笑一声,笑声温润如风,浅散中含着几缕无与伦比的清透,“既然这千凤楼三字如此不堪,不如等会儿就由绯彦亲手重新书写一番,以将这块招牌换下如何”
“这千凤楼的招牌,岂能外人说换就换”绯彦的嗓音依然冷,但却含了几分鄙夷与冷傲
闻言,云初染面色不变,仅是随意道:“若绯彦写得不好,自是不换”说到这儿,云初染嗓音微微一顿,她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绯彦,又笑道:“最近,本姑娘倒是得了一本妇德,但那书里的字也是入不得本姑娘的眼待回到王府,本姑娘将那本书交予你,你给本姑娘重新抄一遍吧想来,绯彦对字画皆略知一二,你写出来的字,也应是入得本姑娘的眼”
“妇德”云初染的一席话,令绯彦听得面红交加,他冷着眼,眸带煞气的望着云初染,一字一字的冷道
云初染却完全忽略绯彦面上的怒气,仅是朝绯彦笑得温文尔雅,缓道:“若是绯彦想抄夫德,本姑娘也能找出这本书来”
云初染这话一落,绯彦眉宇顿然一蹙,就连他那俊美刚毅的面容,也在刹那间含上了几分怒气
但他此番却将心头怒气全数发泄出来,他仅是朝云初染冷哼一声,垂眸不语了
见状,云初染眸中倒是存着几缕兴致盈然的笑意
随后,她也不再刁难绯彦,仅是转身过来并伸手叩响面前那道朱红木门
“谁啊谁啊楼子白日里不迎客”一道极为不耐的嗓音自门里传来,略带几分怒气,似是被人扰了清梦,怒在心头
“这里可是青楼”绯彦被云初染此举也惊着他眉头蹙得更甚,不由冷着嗓音朝云初染冷道
不得不说,云初染的一言一行,皆是大胆怪异,令他不由心生诧异与鄙夷
历来,他见过的女子不是高贵矜持,便是端庄淑雅,但他面前这云初染,外表本是高贵淑雅,但她的一言一行,真真是与她的外表极为不衬像她这等完全与深闺女子的矜持与端庄不沾边的女子,不由令他半是诧异,半是鄙夷
这厢,云初染倒是回眸过来朝绯彦望着,并启着温润平缓的嗓音道:“本姑娘今日要来之地,正是这青楼”
说完,云初染朝绯彦微微一笑,随后便后退几步,并一个纵身便腾空而起
绯彦诧异的望着腾空的云初染,只觉其衣袂飘飘,发丝飘扬生风,这般瞧她,他眸色顿然滑过道道惊艳,就连他那掺杂着几抹鄙夷的心,此刻也不由微微折服,道出一句不似凡人的字眼来
第一卷:云家有女,曰初染015初染霓裳,声名朽5
待云初染入得千凤楼院里,倒是见得院里各处皆是花树萦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浅的胭脂味
“你你是何人”那靠在朱红木门处的小厮被全然惊醒,不由的自地上弹跳起来,双目圆睁的朝云初染吼了一声
此话一出,小厮惊愣片刻,随后又转眸朝不远处那座楼阁吼道:“来人啊,有闲杂人等闯入”
小厮这话还未落音,院中顿时有了动静
不远处那座三层楼阁的门霎时被掀开,七八名衣着家丁服饰且手握木棍的男子速速自那道木门窜了出来,并将云初染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这阵状,云初染面色也不变,仅是朝周围的男子们微微一笑,而后伸手随意的掠了掠额前的发丝,并浅声温润的道:“这么多人拿着木棍欲对付一女子,尔等这般,怕是太过小人之为了吧”
众男子一听这话,自是不太放于心上
想来,他们乃千凤楼护院,如今青天白日便有人闯入,若是扰得楼里的老鸨及姑娘们的清梦,他们怕是得卷铺盖走人了
“姑娘乃一介女子,这千凤楼,可不是姑娘该来之地另外,千凤楼白日并不迎客,若是姑娘识相离去,我等定不会为难于姑娘”正当这时,其中一名家丁朝云初染缓道
一闻这话,云初染不由浅笑一声:“呵如今本姑娘亲自来了,岂能不进楼里坐坐就离去”
说到这儿,云初染眸色一闪,精致面容略带几分飘渺笑意,又道:“对了,门外还有一位本姑娘的朋友,劳烦尔等将他迎进来”
众男子一听这话,自是知晓云初染今日定不会这般容易离去他们面色皆沉了一分,其中一名黑衣人见云初染面容极为娇好,衣着虽简单,但质料却是上乘,他眉头不由一蹙,心头猜测云初染定然非富即贵,刹那间,他心生一抹忌讳,不敢随意对云初染造次,仅是劝道:“若是姑娘真欲进楼里坐坐,还是晚上再来吧,千凤楼,白日里真的不迎客”
云初染唇上的笑意微微深了一分
她也不急着应话,更不急着转身离去,仅是抬眸顺着不远处那阁楼打开的雕花木门望去,眸中略微泛着几抹兴味
众男子见他这般,皆是心生几抹不悦,耐xing缺缺
待他们正欲将面前白衣女子强行推出院门,却不料身后不远处顿时传来一道令他们极为耳熟的嗓音:“哎哟哟,真是小染儿啊”
那嗓音极为柔和,但又带着几抹无法忽略的谄媚之气
众男子不由回眸一望,立马见得一抹肥胖绿影自阁楼那道雕花镂空木门像雪球般滚了出来,直窜他们这边
众男子皆是一惊,急忙利落退于一旁,将云初染彻底亮了出来
云初染见前方那抹肥胖绿影越来越近,刹那间,她不由眉角一蹙,唇角一僵,身子轻盈的往旁边一闪。【】那绿影本是速速朝云初染窜来,如今云初染一闪,她一惊,顿时收势,并踉跄几步在云初染面前站定
“竟然又躲你怎跟你师父一样,美人投怀送抱,也受不得”绿影直直的盯着云初染,嗓音略带几分嗔怒
而在场众男子闻得这话,皆是心生几抹后怕与汗颜
此番闻得面前二女谈话,他们倒是确定这闯入的白衣女子,应是他们千凤楼老鸨的熟识一想到这儿,他们面上皆是泛着缕缕幸然,幸得他们方才未对这白衣女子造次,如若不然,这绿影老鸨怕是要将他们活剥了
随后,他们又将目光落于面前绿影身上,仅觉面前这绿衣老鸨极为肥胖,圆润不可方物,她那肥肉横生的脸上,也敷着厚厚一层脂粉,更令他们咋舌的是,她两颊点有腮红,乍一看,当真是与猴屁股无异
刹那间,众男子皆是互相对视几眼,心照不宣但他们心头却想,若是这绿衣肥妇也能算得上美人,那这京都的二八年华之女,岂不是个个都称得上仙女了
这厢,云初染却朝绿影回以一笑,而后将她清润的眸光落于面前绿影身上,略微打量一番,笑道:“红姨近月来,对吃食又不忌讳了你这体型比起一月前,似是又长了十斤肉”
云初染这话一落,那绿影眸色一颤,唇瓣一僵
刹那间,她顿时扶额,蹙着眉宇道:“唉小染儿有所不知,最近对面的怡红楼啊,花样百出,吸引了大部分京都客源,千凤楼的生意,也因此淡了不少你红姨我为了千凤楼客源不衰,那是日日挂记,整日琢磨寻思欲想一些高招,以图将客源拉回来,唉,但你红姨我啊,有心无力,并未想出些办法来,仅得心力交瘁,食不下咽的,整日以清粥温肚,瘦了十斤都不止呢”
绿衣老鸨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那几名护院,更是不由仰头望天,心生颤抖
这年头,即便要说谎,也得找点像样的借口吧可他们这常日里耀武扬威,威慑全楼的老鸨,今儿倒是脑袋撞墙了
这厢,云初染也不急着拆穿老鸨,仅是朝她微微一笑,启着温润如风的嗓音道:“若真瘦了,为何红姨这体型,瞧着似是比一月前胖了几分呢”
此话一出,那绿衣老鸨朝云初染极为悲凉的望了一眼,叹道:“这是心力交瘁而引出的病症,俗称浮肿”
云初染眸色也不由一晃,额角略带几分隐笑,“辛苦红姨了看来,本姑娘今日倒是得想些法子来拉回客源了,总不能让对面的怡红楼占了我们千凤楼的风头吧”
这时,老鸨也不扶额悲叹了,她直直的望着云初染,肥脸顿时绽开了一朵笑花:“小染儿早该来这京都了,若是你早来,哪还有对面怡红楼得瑟的劲儿”
云初染朝老鸨微微一笑,不言
随后,她缓缓转眸瞥了一眼那道院门,而后回眸朝老鸨道:“对了,院门外有位本姑娘的朋友,红姨将他迎进来,找本妇德给他抄抄”
老鸨小脸一喜,而后眸中略带诡异的朝云初染望着,笑道:“莫不是小染儿替千凤楼寻了一名姿色上乘的璧人儿唉,抄什么妇德啊,既然要入千凤楼,找本宫图给她看看才对嘛”
说完,老鸨便转身伶俐的朝不远处那道院门跑去,似是真要亲自迎接,更似迫不及待的想瞧清云初染替她找来的是何等姿容的璧人儿
见状,云初染顿时轻笑出声,而后望着老鸨的背影道:“红姨误会了,门外之人,乃是男子”
这话一出,老鸨身子猝然顿住
随后,她慢腾腾的咳嗽一声,而后转眸朝一角的小厮望了一眼,刻板道:“将门外公子迎进来,顺便找本妇德给他抄抄”
说完,老鸨便踱步至云初染面前,笑道:“小染儿别站在这儿了,你红姨我最近得了一些上好碧螺,红姨沏给你尝尝”
这话还未落音,那绿衣老鸨便拉着云初染往不远处的楼阁行去
这日,楚国京都倒是炸开了锅
原因别无其它,仅因名动天下的凤家家主千凤姑娘今夜会来楚国京都的千凤楼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京都沸腾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皆想亲眼目睹一番那天下闻名且具有传奇色彩的千凤姑娘究竟是何姿容
说来,这天下对那千凤姑娘的传言也不少,有人称那千凤姑娘真容貌似仙子,绝尘清雅,言笑绝绝若是一些定力不佳之人,只需瞧她一笑,便能一见倾心,不可自拔
又有人称,那千凤姑娘云游不定,踪迹飘渺,见过其面之人,当是少之又少
如今,京都盛传千凤姑娘能在千凤楼现身,京都上下沸腾,也是极在情理之中
黄昏之际,夕阳残血
晓风微凉,但却阻隔不了那一腔热血沸腾
此时,楚国京都的花柳巷,人满为患
那小小的千凤楼院门前,站有一排排手握木棍的护院,那一袭绿衣的肥胖老鸨,则是喜笑颜开的望着面前层层人海,心头不由喜叹:还是小染儿有办法,只是报出千凤名号,便能引得这么多人前来
一想到这儿,老鸨面上笑意更甚,她略微踮脚欲瞧瞧对面的怡红楼,奈何面前人海如云,她即便是踮着脚,也观不到,但,眼尖的她却瞧见人海中有一位珠光宝气的妇女人正恶狠狠的望着她,她凝神细细一观,倒是发现那人正是对面怡红楼的老鸨
刹那间,绿衣老鸨顿时面露几分傲气
她瞥了那怡红楼老鸨一眼,而后便朝面前的人海笑道:“各位,我们凤家家主千凤姑娘今夜来此,不仅欲观观这京都千凤楼,更欲展露几分才艺,以表对各个照顾千凤楼生意的客人感激之意但,因千凤楼地方小,容不下太多客人,如今我们千凤姑娘有一方对子,谁能对出来,且对得好,便能入内”
此话一出,有人唏嘘,有人摇头黯然,有人热烈叫好,场面顿然有些失去秩序
这厢,老鸨瞥着面前的人海,而后笑着道:“我们千凤姑娘的上联是: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刹那间,众人皆,冥思想来
但此刻,却有人应道:“风风雨雨,年年朝朝暮暮”
老鸨也胸有几分墨点,她一闻这话,眸泛几缕满意她转眸循声而望,倒是见得一位衣着非凡的俊逸男子自人群中脱颖而出,并走至她的面前
霎时,老鸨脸上急忙弯腰赔笑:“哎呀,这不是相府世子吗世子当真是文采出奇啊,您这句下联,真真是极妙”
说到这儿,老鸨侧身一让,朝相府世子道:“世子爷快里面请”
那相府世子朝老鸨腾然一笑,而后缓步入内
随后,又有许多男子对出下联来,而一些仗着官宦出声的痞子则是想破头都对不出下联,正欲闹事,以图强行入内
老鸨面露几分不悦,但瞧着闹事之人人多,相较之下,老鸨也知就仅是院门口这数十名护院倒是根本无法拦住这些痞子
正当老鸨为难之际,却不料人群中再度脱颖而出一名衣着华丽但又不失高雅的俊逸男子,并朝老鸨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佩剑男子
老鸨见得这墨兰锦袍男子,脸上顿时一喜,心生几抹释然
“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这时,那名墨兰锦袍男子朝老鸨微微望了一眼,便道
这男子之话一出,那些痞子的骚动顿时消停了不少,一些眼尖的痞子认清这男子,面色一抖,灰溜溜消失在了人群里
老鸨也是喜笑颜开,急忙点头,朝那墨兰衣袍男子笑道:“瑞王文采,果然是上乘啊千凤楼今夜能迎来瑞王爷,实乃千凤楼之幸瑞王爷,快里面请”
那墨兰衣袍男子朝老鸨微微点头,随后便转眸朝人群望来,并道:“既然千凤姑娘出有墨宝,大家自是遵守为好,若是聚众闹事,丢了京都之脸,本王定然追究”
说完,那墨兰锦袍男子便缓缓踏步入了那道朱红大门
而人群中那些此番才知晓瑞王身份的痞子,这才反应过来,后怕连连的领着自家小厮离去
他们心头知晓,这瑞王虽说是京都第一才子,声名远扬,但,除了这点,瑞王那冷漠无情的xing子,也是不得不令人忌讳
第一卷:云家有女,曰初染016初染霓裳,声名朽6
一朝千凤,一楼风华
此时的千凤楼里,已然佳客满座楼里平日里上台唱曲献艺的姑娘们今儿却沦为了端茶倒水的侍人,虽忙,但却仅仅有条,不慌不乱
楼中央,有一巨型舞台,台面上以红毯铺就,四面轻纱飘拂,粉色萦绕,堪堪带了几分暧昧之色
舞台中央,有一娇柔女子抚琴,琴音渺渺,虽说不似天上跫音那般引人,但也是极能入耳
此刻,楼中客人心思各异,一些客人桌上的茶水也饮尽,虽说有姑娘及时为这些客人添茶,但偶有几名客人,仍是面露几分不悦,仅因自他们进得千凤楼,已然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但舞台中央仍就仅有琴女抚琴,却独独不见正主出场
这厢,千凤楼二楼里,倒是静默一片
一袭绿衣的老鸨拖着一身肥肉蹬蹬蹬的跑过二楼走廊,闯进了千凤楼花魁尺素的屋子
甫一进屋子,老鸨的眸光便捕捉到那软榻上懒散且毫无姿势躺着的白衣女子,而她们千凤楼的花魁尺素,却是一脸笑意无奈的替那白衣女子施妆描眉
“哎哟,我的姑nainai啊,你怎么还在施妆,楼下的客人已候许久了”老鸨直直冲到软榻前,俯视着软榻上的白衣女子,急道
那软榻上的白衣女子倒是不忙,仅是朝老鸨微微一笑,如今,她那精致的容颜略施薄妆,眉若细柳,唇若朱丹,她就这么一笑,倒是令老鸨不由咋舌赞叹
“啧啧,我说小染儿啊,你今儿上台,可不能这么对这那些男人笑,你这一笑,楼下那些男人,不丢魂儿,也得呆半天”说着,老鸨便轻轻拂开尺素,一把捏住云初染的胳膊将她拎起
这厢,尺素却极为自然的掏出一方纯白面纱递于云初染面前
见状,云初染自是了然想来,凤家名下的青楼数不胜数,且遍布天下然,她云初染登台青楼,也仅因兴趣,只不过,每次她登台,皆是以薄纱掩面,不愿暴露身份
片刻,云初染朝尺素微微一笑,而后随意接过尺素手里的薄纱
“尺素无能,身居楚国京都千凤楼头牌,却无法保住客源,还让染妹妹亲自登台,真是惭愧”见云初染接过薄纱,尺素不由面露几分歉意,模样温软谦和,当真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绝色病美人之态
说来,云初染对尺素并不陌生这尺素,乃她昔日亲手于路边救下,当时,她饿得奄奄一息,是她云初染带她进得酒楼,让她饱腹当时她云初染也是刚接手千凤楼,这模样精致绝美的尺素虽柔弱,但聪明非凡,帮了她不少忙,
如今凤家能这般强大,这尺素,也是功不可没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倒是朝尺素笑着,缓道:“这并非尺素姐的错,尺素姐无须因此而自扰”
尺素也知晓云初染xing子,自是猜到云初染会这般言辞
她朝云初染也笑了笑,随后,她微微敛神,颇带几分严谨的道:“对面的怡红楼近日倒是有些反常,闻说是怡红楼幕后主子有意与我们千凤楼对着干”
一听这话,云初染那精致飘渺的眸中微微滑过一道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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