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完毕,时间尚早。【】
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聚聚了,清妩还想缠着她再逛逛,嘉宇大厦身处市中心,前后左右都是奢侈品购物中心,可谓女人的天堂。可林潆接到他们组长的电话,说是下午还有个什么会要开。
清妩只得悻悻然止了声。
两人结账出来,正值午间,日头斜斜的在头顶照着,暖洋洋地令人睁不开眼。
清妩正要过马路,林潆却止了脚步,整个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向旁边侧过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尖叫着出声,“我x是我眼睛花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是母猪能爬树了这这也太诡异了吧”
清妩疑惑,也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怔了怔,她不由得攥紧了林潆的衣袖,声音很低,“你不是下午有会要开吗快走吧。”
“别介啊我的姑奶奶,好不容易有个能堪比彗星撞地球的奇观让我看,走什么走啊来,跟我去会会他们”说着就要拉着清妩走向香港城的旋转玻璃门。
清妩急了,小脸涨得通红,一脸苦涩,“林子,求你了。”
低低哀婉的声音让林潆止住步伐,她回头,瞥一眼清妩强颜欢笑的脸,使劲捏了捏她,眼睛里也闪起雾花,“一遇上正事你胆儿比老鼠还小又不是世界末日,不就是昔日未婚夫和同父异母的妹妹苟,且到一块了吗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我真是我真是”
吸了吸鼻子,在清妩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下,林潆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清妩仰头,眨了眨眼,阳光和煦,光线棉柔,可她还是觉得刺眼,刺眼到想流泪。
低头,目光忍不住往旁边硕大的玻璃橱窗里看了看,香港城里繁华依旧,食客川流不息,而临窗的卡座里,面对面坐着一对男女,男的俊朗斯文,女的娇红可人,他们的侧面长长久久的透过明暗交错的橱窗,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进入清妩毫无准备的视野中,那么清晰,那么生动。
她很快敛下眸子,颤着的睫毛衔着明晃晃的日光,攥着包的手,指甲下扣,把上好的软皮面掐出了一个深深的印痕。
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没有时间终点的梦,大梦三生,她宁可不醒。没想到段淼淼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她真的和萧以翔在一起了,更没想到的是,原以为最多是各取所需的两个人,此时却那么融洽的坐在一起,共进午餐,你说我笑,浓情蜜意。
而她这个已成为过去的存在就站在橱窗外,隔着玻璃,隔着时间,隔着仇恨,晃似木头一般的凝视着里头的一切。
这幅场景怎么看都很可笑吧。
林潆见她兀自神游,眼里闪烁着复杂的隐秘的忧伤,忽然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异常肃,“妞,给我挣点气”
清妩甫一回身,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回以一个淡定的微笑,“放心吧,我现在既不酸也不痛了。他们都是单身男女,有自由恋爱的权利。我担心的无非是萧以翔与段氏的对立关系,淼淼这时候插一脚,让我觉得事情变得难办了。马上就是招标会,段氏和致和是竞争关系。”
“玩死渣男不许手软”林潆大义凛然地曲起拳头就要往清妩身上某个区域砸过去,清妩眼疾手快躲开,白眼她,故意挺了挺胸,“要砸砸你自己,飞机场”
“段小妞反了你了”林潆朝她扑过去,见她笑了,心宽了不少。
凌衍森老宅出来,吩咐司机老张绕着城区兜一圈风再回嘉宇。
老张跟了凌衍森许久,对老板的脾性十分清楚,从他郁郁寡欢的脸色看得出来,这顿午饭,他吃的并不畅快。
事实就是如此。
上午,开完例会就接到小弟凌思聪的电话,这才知道那天因为没赶上婚宴,拖到半夜也没回得去学校。赶上这几日放假,他又临近毕业,只剩下论文和答辩,空暇时间多了起来。
凌衍森本是十分高兴的。与小弟凌思聪的关系虽比不上与大哥的那般深刻敦厚,但因着思聪是家中老幺,性子又格外的温纯善良,凌衍森对这个弟弟宠爱有加。
兴致盎然地赶回老宅,可一顿饭吃得他备受煎熬。
原因不外乎是母亲在。
每回都是这样,兄弟俩相处融洽,正侃侃而谈,只要母亲出现,气氛就僵了。他凌衍森不是圣人,虽也听过孔融让梨的道理,可从未得到母亲半分目光的自己,对于母亲和弟弟亲昵自然的相处情景,还是十分芥蒂。甚至可以说是嫉妒,是恨,是复杂的。
每每看到母亲面对思聪时,眼里泛起的慈祥怜爱,他就觉得傻坐在一旁的自己从头到尾就像棵树,不是陪衬就是反衬,显得那么卑微,那么孤独,那么可笑
然后就是钉子钉进心脏的那般钝钝的痛,这种痛,十多年来已经快成为一种习惯。他有些呼吸不过来,面无表情,匆匆扒了两口饭,食不知味,借口公司有事,起身就离开了。
思聪还知道起来送别一下,母亲却自始至终坐在餐桌边,细心地替小儿子挑着鱼刺,莫说挽留,就连施舍一个目光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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