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目光软下来,眼底已经恢复常态,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失去了控制,所有的愤怒和深埋多年的怨气都指向了那个段字。【】
段清妩是什么样的人他了如指掌,况且,她不知道曼吟是谁,对他不存爱慕自然也不会对他身边的女人心存敌意。或许,她真的只是来取段氏急用的推荐函罢了。
这么一想,心底悄然升起的那股失落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清妩拖着青紫交加的身体,费力的挪到墙边,她捏紧衣袖想要把撕破的那块衣料重新贴上去,却碰到了伤口,痛楚袭来,她紧咬下唇弯下腰,手无力垂落。
算了吧,就这样像个疯子似的走出去,承受路人陌生的目光也好过再在这里呆下去,她一步一步往门口挪。
忽而,眼前一道暗影,她被人用力拉住,抬头,是吴嫂张得老大的嘴,“你你这是怎么了”
清妩匆匆看一眼吴嫂臂弯里的保温桶,已然明白,吴嫂定是奉他之命来悉心照顾那位小姐的吧。想到这里,她惨淡一笑,眼里的泪光还未风干,“我没事。”说完,蹒跚着走向人来人往的长廊。
吴嫂看着这位平日备受冷落的少奶奶,心下五味陈杂,提着保温桶进门,凌衍森回头,“您来了。”
“少爷,刚才我见少奶奶走出去,她的脸擦伤了,胳膊上还在流血,头发乱糟糟的,到底怎么了”
凌衍森一顿,他回头冲曼吟叮嘱了两句,然后拿起公文包,走到吴嫂身边,神情沉郁,“好好照顾曼吟,我去上班。”
吴嫂连连点头,却又听见他问,“你看见她往哪走了吗”
“左边,应该是要出去,”末了,又道,“少爷,原本轮不到我插嘴,可她浑浑噩噩的伤的不轻,没人搀着怕是会摔了去。”
背光处,凌衍森一阵沉默,然后缓慢地点点头,颀长而瘦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长廊深处。
吴嫂叹气,觑一眼病床上的女子,段清妩那副惨状恐怕和曼小姐脱不了干系。她在凌家做了大半辈子佣人,曼小姐那点心思她一清二楚,自那位死后,曼小姐郁郁寡欢大小病不断,衍森少爷因着愧疚时常照顾她,变着法子哄她开心,慢慢的,她不但没了寻死之心,反而和少爷越走越近,越来越亲密,如今,就连夫人都看出端倪来了。
清妩让医生包扎了一下伤口,开了点消炎药,走到医院门口才想起没拿到推荐函。来医院只为公事,却莫名其妙受他虐待,回想起他刚才护着那位曼小姐怒气滔天掐上她的脖子时的模样,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父亲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还没把推荐函送过去,她答不上来。伤口被药刺得火辣辣的痛,她望着被雨水暗沉了的天色,心中溢满绝望,生活于她而言就像眼前的天空,无论怎样委曲求全,始终不能明亮。推荐函,记者会,楼盘拍卖,段氏危机肩上重担沉沉,压得她喘不过气。
怎么办她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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