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醒来后,我还是我,但梦里的人,却不再是我。【】
我知道梦的出现,都是因于人过度的思念或者执念,是不能当真的。但我太聪明了,我当了真。
我将两个梦,当了真。
一个是慕容白与我白头到老的梦,一个是慕容白与我乐昌分镜的梦。
两个截然不同的梦,却又都是我与慕容白上演的悲欢离合...我太笨了,我都当了真。
这么聪明这么愚钝的我,并不知道到了最后,哪个会是真的真,哪个是真的假。
哪个是现实,哪个又是幻觉。
我俨然已分辩不出了。
但是又不重要了。
已不重要了。
我堕在自己给自已编织的梦里,痛苦着,欢喜着。
一个人悲欢着的故事,早就无人在意了。
也许我一个人,是比较适合的。
“那位姑娘,可是将军的心上人”如意问道我。
“嗯。”我点头。
如意垂下了眸子,举杯小饮了一口,对我笑道:
“那位姑娘定然是位好福气的人。”
我挑眉:
“此话怎讲”
“曾在军中听闻过。”
“听闻过什么”
“将军因她,而不纳妾。”
我笑着给自己倒了三杯酒,依次饮了个净,道:
“专情些,不行么”
如意笑:
“如意只是羡慕罢了。”
“有什么羡慕的呢指不定对方...根本不会在意呐......不过说起来,如意可曾有心上人了”
“以前不曾。”
“哦...那么青梅竹马在你们女子的眼中,大抵是什么分量”我想了想,问道。
“情投意合,”她替我满上酒,道,“见了那人,少时的记忆便都回来了。”
“莫喝了,再喝你便要醉了。”我见如意还欲再饮,便出声制止道。
她却是不闻,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再度抬起头来时,我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醉色。
“可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抵将军半分好。”她看着我,眸色清亮带光,对我认真道。
我怔了一下,想起了一些事。眸色幽沉,声音低了下去:
“抵不上的,怎么会抵得上呢”
若我真有那般好,当年在玄武门,她便不会松开我的手,去抱住了谢长君。
青梅竹马,我在她眼里,抵不上。
慕容无,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如意心里,抵得上。”
闻言,我看向如意,她正对我浅笑着。正如李武所说如意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骨子里透着温婉宁静。
“你喝醉了。”我淡声道。
她看着我不说话,眸子中却是很坚定的倔强。
她同她,一样倔。
但她永远不是她,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她。
我站起身来,提上酒,向外走去:
“今夜你便早些睡吧。”
“将军”刚走了一步,如意便从身后将我抱住了,颤声道,“将军...还是不懂么”
闻言,我忽然低眉轻笑。我想这世上的事大多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我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慕容白,却又莫名其妙地弄丢了她。而今来了个如意,莫名其妙地抱着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懂
这事上你越是想要懂得的人懂,她便越不能懂。如此,我深有体会。
“早此睡吧。”我拿开了她环在我腰上的手,冷声道。
我曾试过要忘记慕容白,也努力地不去想起她,我都办到了。
既然她可以与别人成婚,生下了别人的孩子。那么我要忘了她也不是件难事,情理之中,做起来也比我想象中的简单。
但唯独去喜欢上别人这件事,我办不到。
怎么也办不到。
我心太小,只容下了她一个人。
我出了营帐,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喝光了带出来的那坛酒,看了一宿漆黑了无星光的夜空。少时曾有过的记忆在那一夜里全都活了过来,许是触景伤情,许是那夜风太大,第二日回了营帐后我便发起了烧,来势汹汹,下不了床。
昏昏沉沉间我感到额间一片冰凉,我试着睁了睁眼,隐约看见了一个着黑色长袍的女子坐在我床前守着我。
“......欣...欣然”我哑着声音道。
大约是病狠了,都出现了幻觉,才把别人想成了她。
女子身子僵了僵,半晌,道:
“...是我。”
“你来了......”我阖上双眼,声息渐渐平稳了下去,“终于...来了。”
“对,我来了。你不用等了。”
闻言,我终于放心地睡了过去,攥着她的手却是片刻未松。
等我醒来后已是四日后了,李毅在我床边,我醒来时见到是他,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
李毅勉强地笑了笑,道:
“从南兄,你醒了。”
我从床上半坐起,道:
“有事么”
我还病着,李毅便来了我这,准是有些事了。
李毅皱着剑眉,神色有些犹豫:
“从南...兄......”
“什么”
“出事了......”
我心下一沉。
“如意,”我唤道如意。
“将军。”如意上前来对我行礼道。
“你去领副被子来,我觉得有些冷。”
“诺。”
支走如意后,我对李毅道:
“说吧。”
“军中出事了。”李毅叹了口气,道,“今月的粮草已然迟了半月还未到。”
我想了想,道:
“以前有过这种事吗”
李毅摇摇头:
“镇国向来是国之重军,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出现的。”
“我知道了。”
李毅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我捏着手心,心里有些不安。
这事,古怪着呢......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尘埃落定
第六十二章尘埃落定
十一月初时,当月连同着上月粮草都还未到达,我这才能肯定王都那边肯定是出了事。不放心,我便派人派了十来个小队回王都打探情况,归来的人无一不说王都内一切如常,只是而今国库空虚,本该到达前沿的粮草怕是要晚些时候。兵部的意思是要我们坚持些时日,等开了春,粮草军需便会抵达。
听完汇报,我冷笑了一声,等开春这便都已然十一月中旬了,都入了冬。虽说与往年一样,大雪封山后两军便会休战,可这北境极寒之地,若无御寒物什,将士们还能坚持到开春么以前还本想着往年御寒的,能凑合着用就凑合着用,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年的冬日,似乎特别冷......
但让我奇怪的是同样是镇**,李武所领的那一部,军需补给一如往日。
区别对待,是么
我原先还没想到那里去,本以为再怎么着,我与慕容白的关系都是摆在那里的,再怎么的他们也不会胆大到这份上来。虽说边境将士还不知道,但兵部那群老儿们不可能不会知道。当日我从军,便就是打定了兵部以及那些权臣们,因着我的身份,就算是想阴我,也不敢出什么大太的乱子。可谁曾想,眼看着这战就要打完了,却敢在这时候苛扣我的粮草军需
后知后觉的,我才悟然惊醒,早些时日里我递回王都的折子恐怕也是被他们某些手段给给阴了。
尽管心中再气愤,可我远在边境,王都里的人我就算是插手也收拾不了他们。现下看来,想与慕容白的通讯怕也是不可能了。大雪封山,莫说是人了,连马都走不出这茫茫北境。
我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那些个大臣们怎么忽然间胆子就这么大了起来,但同时我也果断地将大军迁往了离江之畔的滨城,以防万一,我又派李毅去了李武那里。而我率军留在滨城,守着一座城池,有了城内百姓做依托,我想再怎么着也能平安度过这个冬日。
尽管陈军与我们相距不过几百里,但我知道,往年的这个时候,轩逸早回陈国了。换句话来说,只要对方领军的不是轩逸,我就有把握占着先机。
然而事事难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所有的事情便开始脱离了我的预料。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只知道轩逸已率十万陈军在与滨城八十里开外的地方布兵排阵,誓不破滨城不归营。
我以为这便是最糟糕的消息了,可谁曾想,还有另外一个更糟糕的事在等着我。
那日我从城墙上下来,对着远处的安营扎寨的陈军有些忧虑。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军粮草不足,军需且断,将士御寒不及的情况下,轩逸要率十万大军攻城......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倘若我率军死守此城,以守为攻...等开春之后,天气回暖,调李武过来便可以一同围剿这十万陈军......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天去。
军心,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
而等我回了营帐,正在看地图时,一群将士却忽然闯进了我的营帐中。
“你们做什么”如意只身一人挡在我身前,对着那群气势汹汹的将士冷声呵斥道。
一名副官上前来对如意道:
“你一女子,且当让开。这是我们镇**内部的事”
“如意,让开。”我看了看众人,想了一下,然后对如意道。
她回头看了眼我,咬着唇,侧过了身。
我上前一步对着一干将士道:
“诸位可知今日若是无端闯进本将军营帐中,依军律,当处何刑”
“将军。”一名将士对我行礼道,“事关大局,且恕我等无礼。今日且来,只是想问将军三个问题。”
“讲。”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安。
“粮草未及,军需且断,将士们食不果腹,衣不避寒将军可知”
“我知。”
“敌军将军轩逸系陈国潇逸王,出自鬼谷门下,第二十二代嫡传弟子将军可知”
我心下一沉:
“我知。”
“昔年楚国国君项燕皇嫡长子流落失散,至今尚且未能寻到将军可知”
我心倏然沉到了谷底。我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开战到了现下,在这关键时刻那些大臣们居然敢不顾我身份耍阴招整我,为什么年年寒冬时都休战回陈国的轩逸今年却一常反态的要与秦军开战。
当日他将我锁在水牢里,他对我道: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你的葬场,应当在战场上。这样,才不辱你父亲战神之名。”
难怪他会让苏域救出我,原来他为的便是现下。
我想我大概真的没继承项燕能兵擅战的天赋,我那些小打小闹的兵事谋略,在轩逸这样的鬼才眼里是有多不起眼。
轩逸想要弄死我,易如反掌。也许正如他所说,他与我父亲还有柳如风曾是最好的兄弟,情同手足。而今项燕死了,他恨他们,所以他要为我谋场最完美的死亡。
他说他等了五年,谋了五年。
要送份大礼给我。
而今便是了。
“我知。”
“如此,那属下想代表众将士问一句:将军可便是那昔年楚王嫡长子,更是那出自纵横鬼谷派门下轩逸的师侄”
“我是。”我看着一干怒火中烧的将士,笑了笑,镇定道。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一群人拿着铁链涌了上来,制住我,将我锁住,我丝毫不做反抗。推搡之间我看见如意眼中落下的泪,那一刻,我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我在长生殿里痛哭的那一夜。
那一夜我失去了慕容白,与她再无机会可续前缘。她从未为我哭过,而今看见如意的泪光时,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她。
我很想她。这五年,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着她。
我爱她,也恨她,更怕她...
我怕再也见不到她。
鬼谷入室大弟子纵亲笔传记:秦王白十六年十二月,年关将至,大雪封山,寒冬时节,军中生变法,纵死守滨城。
秦王宫长生殿
“王上。”小桃子进殿,对慕容白行礼道。
慕容白把自己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淡淡道:
“讲。”
“都已然准备好了。”
闻言,慕容白顿了一下,然后合上了自己手中的书。
“暗部的人呢”
“回王上,都依计划行事。”
“很好。”慕容白点头,眉目都带上了笑,她似乎很久没笑过了,很久没这么热血过了。
六年,她足足忍了六年。她忍得足够久,为了找出背后的一切,她强颜欢笑地忍了六年。现下终于有结局了么
她紧了紧自己的手心,心中默念了一次那个人的名字。六年了...时间过的好快。不过还来得及,这场戏她导了整整六年,一切就是为了今朝。她要亲手将算计她们的人一个一个地毁灭。
思虑,你怨我不肯说不肯解释...而今,我便要将最好的答案告知于你。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慕容白淡声道。
“除夕夜。”
慕容白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会选日子。既然如此,她便也不用再操心了...除夕,难道不是除掉往昔,然后迎来新的一年么
终于,可以开始了。
“传令给暗部,盯好所有的人,有异动的,全记下。待此事完结后,便一起处置。”
“诺。”小桃子行礼道,转身欲要告退。
“等等...”慕容白忽出声唤住了她,顿了顿,“北境那边...可有来信”
“回王上,没有呢。不过前一月大雪还未封山时李武将军曾传信回朝,说是战事到了关键的时候,若是进展得快,来年开春后便可得胜归来。”
慕容白点点头:
“下去吧。”
“诺。”
开春之后么
慕容白拿出怀中的玉佩,指腹在花纹上轻轻摩擦着,温柔的眉眼和嘴角带着的那抹浅笑无一不证明着她此刻心情有多愉悦。
她指尖轻柔,像是在抚摸爱人的容颜般。
良久,她喃喃细语道:
“思虑,这是最后一回了。等除夕过了,我便能扫清所有的阻碍。再没有谁...能分开我们了。”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思绪似乎已然飘到了开春之后镇**归来的时候。她已然想好了要怎样去拥抱那人,怎样在那人面前欢喜,怎样对那人解释所有的一切......
她信她,也知道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地位。她瞒了她六年,六年没有解释...没有缘由,不就是仗着那人对她的情意么她欠她很多,不过没关系。这便是最后一回了。等她回来了,解释清楚了,她们便能重新开始了。
长生殿院前酿的那坛酒,还等着那人归来呢。
等她归来,与她把酒言欢,共诉相思之情。
除夕夜秦王宫太和殿
大殿歌舞升平,欢歌笑语一片。大臣们纷纷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向他们的王敬酒,而素来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的慕容白似乎今日心情很好,来者不拒。
而宫城外却是集结了一干军士,他们身穿戎装,手执长刃,潜伏在黑暗深处,伺机而动。
殿内王座之上的慕容白笑意深长,她平静的目光扫过殿下欢喜的臣子们,嘴角的笑越发的深了。
时辰,快到了。
“太后娘娘。”慕容白侧过头,对着坐在另一旁的简安笑了笑,举起了手中的玉杯,道,“孤敬您一杯。”
简安寒着一张脸看着慕容白,她心里知道,别看着慕容白此刻对她是笑着的,作为她的母亲,她当然知道这女儿的心思,慕容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被囚在养心殿几年有余。
再瞧慕容白今日的笑,简安心里一沉,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子时,到了。
钟鸣三声,响彻王宫。
宫外潜伏着的军士们听到钟声后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提刀走向宫门:
“我等奉命进宫缉拿逆犯,速开宫门。”
“请军侯出示文书执印”宫墙上人回话道。
那名为首的军侯从怀中拿文书,以示大众,朗声道:
“丞相亲笔执印,另有王上口谕开宫门”
吱......古老厚重的宫门应声打开,军侯冷笑一声,领军进了宫。
血腥,在这一刻蔓延。
太和殿
舞女还在高台上翩翩起舞,殿下叫好声不绝于耳。慕容白安静地为自己倒了杯酒,唤道一旁候着她的李德全道:
“阿翁。”
“王上,老奴在。”
慕容白笑了笑,语气仍是淡然:
“夜深了,你年岁大了,先回去吧。”
“王上,老奴......”李德全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白凌冽的眼神一扫,立马吞下自己要说的话,改成了另一段,“老奴...谢过王上,奴,这便就回。”
正欲转身告退,却又听见慕容白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
“夜里风大,阿翁可要闭好门窗。”
“诺。”
李德全欠身告退。
他走后慕容白伸手拿起了自己桌边的那杯酒,正欲抬手饮下时却见慕容无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她桌前,趴在桌沿前,眨着好看又明亮的眼睛,对慕容白道:
“母上......”
已是三岁的慕容无吐字已然很清晰了,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乐音中显得别样的可爱,尽管慕容白与她并不怎么亲近,但面对这样的慕容无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松动。
她眸色幽沉,似想到了些什么,她皱起了眉:
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她放下手中杯子,对慕容无道:
“过来。”
闻言,慕容无咧着嘴,笑弯了眉。伸出手,朝慕容白小步跑去,嘴里还道:
“抱抱,母上抱。”
慕容白伸手将女儿抱起,侧了侧身,让慕容无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低声道:
“无儿,一会要乖,懂么”
慕容无眨了眨眼,虽然不懂母亲为什么要她一会要乖,但这对于素来爱粘着慕容白的她来说并不是难以做到。
嗯,只要母亲肯抱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无点头。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定会觉得母女情深,就连一旁的简安也这么以为了。而最高兴的莫过于坐在殿下角落里的谢长君了,他目光紧紧地跟随着慕容白的身影,在他看见慕容白伸手抱起他女儿时他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慕容白抱了他女儿,还亲手喂了她东西吃。这些都让被幽禁了三年之久的谢长君心里燃起了希望。他想,以慕容白对他的情意,他定然不会就这样继续下去的。瞧,今年的除夕,不是还特允了他参加么而且,慕容无尚在一日,还是大秦的朝阳长公主,那么他与慕容白的牵绊就还在。
殿内欢乐的气氛不断上升,奏乐吹笛间却不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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