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感觉的到昨夜在拼死救下那人时自己中的箭上是喂了毒的,可惜自己太过心急,又运功替阿纵逼出浸入她身体里的药液,现下自己毒液入骨,怕是回天】
“唔...好漂亮的日出。”她抬头看着天边的红日,笑。视线却是渐渐模糊了,身体也变得冰冷了。
她心声道,要是那死孩子真去北海寻她了该怎么办
不过还来不及想对策,她脑子便变得生硬了...很费力了。
怕是死定了......她心想到。
身子拖到极限,便再无力气支撑自己了,她倏然倒地,在进入一片黑暗前,她好似看到了一双浅蓝系边的鞋立在了她的面前。
这回怕是要砸到人了......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旧尘不可染
第五十八章旧尘不可染
镇**营
“将...将军”我是晌午时到的军营,一进军营,出示令牌后,守门的将士在知晓是我后竟被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来得及理会,因为我不知道这十来日,我被困在陈军里时,镇**内到底出没出变故,我也不敢妄下断言,只好先找到李武李毅二人来问清楚才是。
“让李武李毅两位将军到我军营来。”
“诺”
我前脚刚到自己的营帐,还来不及去换身衣服,李武李毅便来了。
“将军你这是......”
“我的小纵纵......”
他们二人话还未说完,进了营帐后却见我一身狼狈,惊得生生吞下要说的话,双双改成了另外一句:
“你...没事吧”
我喝了口水,话都来不及说就招手让他们到挂着地图的墙边来,喘了口气,道:
“此处便是陈军驻军之处。”
“这......”
“那日我率兵渡江前去查探,不料却中了敌军埋伏。虽被关多日,不过还算打听到了一点事。”
“将军你身体可曾安好”李毅面带忧色,急声道。
我摆了摆手:
“不打紧。二位将军请看这里...若我军造船渡江......”
......
“将军所言极是,末将这便吩咐下去。”李毅抱拳道。
我点点头,看向李武,道:
“武将军,不知我这几日不在军中,可曾有异”
李武神色有些不自然:
“尚...尚可。”
我心下有些奇怪,看向一边的李毅,只见他也目光闪烁,更为怪异,我紧着眉,道:
“出了什么事吗”
李武别过了脸,不说话。
“李毅”我问道。
李毅看了看李武,又看了看我,吞吞吐吐道:
“军中无事......”
我松了口气:
“那便就好。”
却见李毅面带难色,我有些奇怪:
“还有什么事么”
“......将军你被抓一事...军中暂无几人知。可是......”李毅道。
“可是什么”
“可是陈军以你做质,让王上投降”李武一甩袖子,愤声道。
我心下大惊,正想说些什么,不知道怎么地却忽然想起了在水牢里轩逸对我说的话。
他说同样的选择,他要让慕容白也选一次。如此,再来看我悔不悔......
原来竟是这样的么
我轻笑了声:
“只是这事么”
“从南......”李毅道。
我笑:
“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没回来,再说...就算我不回来,王上也定然不会签了投降书的。怕什么......”
我多了解慕容白,所以我知道她定然不会因为我...而放弃她的国。但也许是我太自大...隐约间,我却又在期待着什么。直到李毅道:
“这我便放心了...从南,你也知道王上她有诸多难处。”
我感到心口有点堵,面上却并无异色:
“这是自然。同为人臣,我自知国事之重。”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因为我还是会感到难过...而这其中的缘由,我想,也许是因为同样的选择...慕容白与我,却做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卷吧。
我紧了紧背在背后的手心,在心里嘲笑道自己:鬼谷纵横啊鬼谷纵横,你还要绝望几次,才不会对她再抱有幻想了
“阿纵......”李武看着我,沉声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我愣了一下,奇怪道。
李武叹了口气,锁着眉,对我道:
“因为这一事,朝堂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你谷从南便是王君陛下。此次你又被敌军生擒,做以人质,让王上投降。虽然王上未允......但你处境,怕是难了。”
我心一沉,知道李武说的不错。
“你先前在朝时的所作所为,虽说是为大秦所为。但却动了朝臣权贵们的利益......现下他们又都知道你在这前线...难保他们不动手脚。”
我一怔,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动手脚”
我冷笑道:
“我堂堂一国王君,行得正,站得直,何惧鼠辈况且我从军保家卫国,扩我大秦边疆,他们一群胆小怕事之徒,不敢上前线却在背地里搞阴谋动手脚,这等人还留着,难道是我大秦无良材吗”
“阿纵”李武声音大了些,道,“你怎么还不懂。你就是太不懂官场,太小瞧这些人,你才落到这地步来”
我愤怒道:
“就算我不懂官场,不懂变通。他们对付我一人我无话可说,可这边境十万的将士他们也弃然不顾吗”
“你”李武气得脸色铁青,“你还是不懂”
“我不懂我鬼谷纵横一生习得纵横术这些阴谋诡计,我为什么要懂”
李武怒骂道我:
“随你了我还真就讲不通你了”
他甩袖而去,我抿着唇脸色铁青,不说话。
李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我,道:
“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小心点朝中的人...你......”
我摆了摆手:
“算了,我也累了。就这样吧。”
李毅叹了口气,向我告辞后便离开了。
我洗了澡,又涂了些伤药后便上了床打算睡一觉,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其实能懂李武的意思,但我已然被慕容白扰了心神。
我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懂,天下于慕容白而言到底是怎样的重要。
我闭上双眼,感到烦躁异常。李武的话被我抛之脑后,并未放在心上。然而未想到,日后有朝一日,我还真就应了李武的话。纵我征战百回,少年将军,却还真的是遭了一群鼠辈的道,生生地逼死了我。
而慕容白,却是里面最大的一个帮凶。
逼死我的,最大的一个帮凶。
秦王宫长生殿
“王上...”小桃子担忧地唤道静坐在书桌边已然三天的慕容白,将食盘放到桌上,小心道,“您还是...吃点东西吧。”
慕容白眼神空洞无神,对小桃子的话置若罔闻。
小桃子看着慕容白这幅模样,心中自然是一阵钝痛,险些落下泪来。伺候慕容白这么些年...她何偿见过这样的慕容白虽说那日的国印最后没盖下去,可她又怎会不知慕容白的心有多苦。不然的话,慕容白也不会自那以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看那本在书桌上放了五年却维持着原来的模样,还翻在那页未变过的书,发着呆。
“王上...您为您身体着想下吧王君若在,他也定然......会心疼啊。”
兴许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慕容白的身子终于动了。她十分缓慢,而又僵硬地转过了头来,目光茫然,又带上几分无措:
“王...王君”
小桃子见慕容白终于有了反应,面上一喜,急忙应声道:
“对啊,您这样王君定然会心疼的”
慕容白却是忽然笑了,笑地那般苍白无力,语气也带上几分嘲讽。她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这般看轻自己:
“她才不会...心疼我呢。”
她声音低了下去,苦笑道:
“她不在意我,已然很久了。”
右手手心攥着的那封和离书陪了她整整三天,三天。这三天里,她拒绝了一个能救出她的机会,等同是将那人在逼死。而所有人,却还都觉得,她这么做是对的。
是对的么
怎么会对
她对不起那个人很多次,害那人置于生死之境几番,现下她悔了,想保护她了,却又是这般无能为力。
说她是这大秦最有权势的王,可她却只能逼她去死,连救,都不能去救。这王......当得真是好啊。
现下却又说那人会心疼她怎么可能那人若是真的心疼她,那又为何不留在她的身边,让她护着她,偏偏要去那修罗战场......现下,她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看着她死
“小桃子...”慕容白哑着嗓音道,“你过来。”
小桃子依言上去。
慕容白拉开柜子,拿出一纸诏书,交给小桃子,示意她打开来看。
小桃子双手接过,展开来看,不到片刻,小桃脸色倏然煞白,猛然跪地,颤声道:
“王上”
怎么可以这样......
慕容白却是面无表情,她缓缓抬起右手,看着手中的那封很多年前的信,淡声道:
“虽说她已然写下和离书...但孤未允,自然便还是夫妻。”
小桃子落下泪来,失声道:
“王上......”
“民间...妻为夫殉,不是常事么。”
小桃子哭花了脸,怎么可以...王上怎么可以想到要为王君殉情......
她可是这大秦的王啊
“孤这一生,都是为了大秦而活。执政十五载,未敢有所怠。倘若...”她声音嘶哑之极,却又带着绝然,“倘若她当真的出了事,孤定然...不能负了结发之誓。”
“可王上...您要为大秦想想啊......”小桃子哭声道。
慕容白轻笑了一声:
“生都是为了大秦,死若为她,有何不妥小桃子,你知道的...这大秦有多对不起她。孤已然立好诏书,孤若驾崩,你便将此告示天下。希望清言......是个好国君。至于母后......”
她淡淡一笑:
“转告她一声:烦请她为大秦,费心吧。孤这一生,也只任性这一回。”
小桃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窗边忽然进来一人,她正欲开口唤卫兵,定眼一瞧,原来竟是莫善。
莫善进了屋来,快步走到慕容白身前,行礼道:
“主上,王君已安然归营。”
慕容白身子一颤,猛然站起身来,颤声道:
“你说什么”
她,安然无事
“王君已然归营,安然无事。”莫善面无表情道。
“好...好”慕容白终于是笑了,笑得倾国倾城,人面桃花,璀璨夺目。
等了三日,她本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现下她已然安然无事,。
这天,便就晴了。她也,能放心了。
我一夜好梦,在我知道苏域还平安地活在这世上以后。但也许是已然习惯了去遗忘,我并没有...想起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慕容白。
正常的情况下我应当庆幸的,庆幸我与慕容白之间还有挽回的可能,然而事实上,我唯一庆幸的便是苏域还活着。
苏域还活着。
我想我所有的好运气都聚在了一起才会让我知道并再度见到苏域。
她还活着,就比什么都要好。
我离开了秦王都已然好些年了,曾在那里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了。我是个很健忘的人,因为我很惜命,所以关于慕容白好的坏的我都已然忘记了。我该忘记她的,尽管我已然知道了她当年并没有逼死苏域。我很久没有再想起她。
我习惯了遗忘,也习惯了放下。事到如今,纵然她手上没有染上苏域的血,她也已然不是我的慕容白了。
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慕容白了。
她是慕容无的母亲,是谢长君的妻子,是这大秦的王......唯独却不是,我的慕容白。
她过得很好,就要君临天下了。而我,则终究是一个会被历史所遗忘的故人。
我已然绝望,又为何还要逼自己幻想出希望来我早已不是那个靠幻想而活的鬼谷纵横。我只是一个从军几载,早忘却了自己的名讳的人。
他们都叫我谷从南。
七日后,李毅率军归来,他告诉我偷袭并未成功。我说当然不会成功。
“那将军还......”李毅奇怪道。
我冷笑:
“若是这种偷袭也能成功的话,他便就不是轩逸了。”
“轩逸”李毅怔了怔,“潇逸王”
我点点头,还想对他说些什么时副将便走了进来,对我行礼道:
“将军。”
“何事”
“王都来人,传将军回都述职。旨意已在路上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李毅。
“你先下去吧。”李毅对副将道。
“诺。”
“述职述什么职”副将走后我问道李毅。
“也该回京述职了。”李毅想了想,对我道,“这战打了两年了。再加上你前一阵子被......敌军所抓,所以召你回京也正常......”
我挑眉轻笑道:
“怎么难道想降我的官不成”
“不清楚。父亲并没有告诉过我原因。”李毅道,“不过召你回京述职一事,你怕是推脱不掉的。”
“一定要回么”
回去见慕容白一定要么
都走到这田境来了,就算见了又怎样了...反正,也回不去了。
李毅点点头,道:
“现下战事进入相峙阶段,你不回去,说不过去。”
我皱着眉想了一会,道: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反正旨意还没到。你看这里。我估计轩逸经此一事后兵力将回防,我们也不能一直守在此城。休息两三日后,你率先头部队回到原驻军地与李武汇合,然后再......”
十一月初,已入寒冬,大雪封山。在接到召我回京述职的旨意后的半个月里,我一拖再拖,找尽了各种理由,终于还是拖不下去了。
回京之前,李武来给我送行,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模样。
“回王都后,找个时间去和王上说几句软话,兴许你就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了。”他哈出了一口白气,对我挑眉笑道,“我也就能再度统帅三军了。”
“......”我白了他一眼,翻身上马,对他道,“放心吧,最多半月,我就回来了。”
李武怔了一下,笑骂道我:
“不足月余就要过年了,你不在王都过年跑回来干什么”
“那儿又不是我的家,”我看向北方,轻声道,“北海那边,才是我家。”
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不要我了。至少在北海那里,还有苏域等着我功成名就归去。
“......”李武低声骂了我一句有毛病,“行了行了,赶紧滚吧。外面怪冷的,我回营帐了。”
我点头,勒起马缰,对下属道:
“出发”
“诺”
此次归京述职,我只带了十名部下,一路策马奔腾。但因为雪太大,行军速度并不快。甚至还被困在雪地里困了三五日。如此一来,等我到了王都时,时间已然到了十一月中旬。
入城那天是个大晴天,尽管比起边境,王都这边的气候已然算是暖和的了,再加上还出了太阳,但我还是感到很冷。
原来近乡情怯还真会让人感到寒冷。
部下们的意思是让我第二日再行进宫,也好想想对策,但被我拒绝了。我说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兄弟们还等着我们带军粮回去呢。
闻言,众人都应声点头。
如此一来,我们便风尘仆仆地进了宫。
李德全在玄武门迎我们,见到我来,他正欲朝我下跪行礼,我见状则立马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扶住他,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公公辛苦了。”
李德全聪慧过人,几乎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他对我点点头,笑:
“将军才是一路辛苦了。”
然后对我欠了欠身:
“将军这边请。”
“请。”
我许久没回来过了,王宫里还是以前的模样,大概是没变的,也许变了...但我记不清了。
一路上除了偶尔与李德全交谈几句之外,我们一行人全都是保持着沉默。回京的路上我便告诉了他们,此次王上忽然召我回京,是忧是喜两说,宫中不比军中,还是注意些的好。
走了多久我并不知道,但从方向上来,是往御书房去的不疑。
想到这一点后,我忽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会我便要见到慕容白了。
有多久没见了不记得了。
我戴着头盔,微微将头低下了些许。我并不想在宫中被人认出来,免得麻烦事多。一路上过来倒还好,来往的宫人只当我是普通的外臣。然而当我走到御花园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朝我扑来,众目睽睽之下竟是直接抱住了我的大腿,惊得我险些抽出腰间别着的长剑。
“君...君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我低下头,看着那个抱着我大腿,穿着贵气的棉服,精致可人的漂亮脸蛋上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软软绵绵的,约摸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她抱着我的大腿,抬头看着我,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纯真。
她唤我君父。
我怔了半天,不止是我,我们这一行人都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小女孩愣了下来,面面相觑。
我低头看着那小女孩,朝她温和地笑了笑:
“小姑娘,你是谁啊”
小女孩看着我,眨眨眼,不说话。
我好笑地看着那孩子,细看之下竟觉得有些面熟,正想说什么只见一个嬷嬷由远及近跑来,唤道那小女孩:
“殿下...殿下......”
我抬眼看去。
那嬷嬷见到我之后愣了一下,然后朝我行礼道:
“老奴见过将军。”
我抿着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腿边的小女孩,沉默了许久后,我出声问道在一旁站着不吭声的李德全:
“殿下哪位殿下”
李德全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对我行礼道:
“回将军,是...是朝阳公主殿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对身后的部下道:
“你们先去兵部等我。”
“诺。”
他们走后,我再度低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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