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元的案子审理得很顺利,几乎是证据确凿,就在李松成暗自高兴自己的功劳很快就能坐实了的时候,范青元也终于放弃了抵抗,开始供认不讳,可随着他的供认,李松成的心却越来越沉,都快要沉到江底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范青元咬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大概一估量,这满朝文武得有一半儿以上都被范青元点名了。
范家在朝堂上虽然只有短短三代人,可是其影响却不容小觑,特别是范青元这一代,身为堂堂国舅爷,已经是爬得不能再高了,他抛出去的橄榄枝,又有几个官员敢拒绝?又会去拒绝?李松成扪心自问,如果当初范青元也对他示好了,他十之八、九也会顺水推舟。这一想,李松成不由打了个哆嗦,突然就明白了范青元的意图。
连李松成都能想明白的事儿,其他几个主审又岂会不懂?德亲王眯着眼看着面前厚厚一叠口供,似笑非笑。方辰和赵立年两人也微微蹙眉,大理寺卿贺如令人如其名,是个刚正不阿的,见众人不语,便道:“此事关系重大,下愚以为,暂时秘不外宣,先禀报皇上定夺,待有了决策之后再公开审理此案。”
德亲王屈起手指,敲打着桌面:“你们以为如何?”
方辰和赵立年对视一眼,道:“贺大人所言极是,此事若是掀开,朝中定然人心惶惶。”
李松成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原本他并非主审,是没有资格呆在这儿的,只因范青元一事他也算有大功,所以才让他在一边儿跟着看,当初他还暗自高兴,如今却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德亲王扫了李松成一眼,冷冷道:“那就这样吧,此事除了范青元,唯有我们五人知晓,若是有第七人知道,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李松成一哆嗦,忙道:“今日之事,下官绝不泄露半点!”
德亲王一挥手,将口供往怀里一收:“贺大人和赵大人随本王一道入宫,做个见证,辰相若是有空,去见见范青元,问问他,是不是当真想要范家被诛尽。”
……
自从宁致远安然归来,安平侯府一片欢喜,宁老夫人原本只当宁致远是同斐逸修一道出京去救那怡亲王府一个嬷嬷的儿子去了,心里难免有些介怀,自个儿家的嫡长孙都快要成那怡亲王府一个跑腿的了,这成什么样子?若是将来宁致远和斐凝玉的婚事能成还罢,若是不能成,旁人要怎么说宁致远?又会如何看待他们安平侯府?战神王爷,纵宠妖妃
结果走了没几天,那李松成居然就参了宁致远一本,还是杀人夺宝这等大事!老太太这心里头顿时就不痛快了,她当然知道自家孙儿是什么性子,会发生这样的事,显然是受了牵连。这老太太不痛快,府里其他人又如何高兴得起来,一个个都低眉顺目,老老实实,唯恐惹了老太太不痛快。这股子沉闷的气氛一直压抑到宁致远回来为止。
宁侯爷一早就知道母亲的心事,只是碍于事关重大,不敢多言,直等到范家的事暴露,宁致远又安然归来,这才立刻带着儿子一道,去老太太跟前儿请罪。
宁老夫人听完之后,好半晌儿没吭声,心里头是百感交集,这样大的事儿,她的好儿子好孙儿,居然都不跟她说一声,便自个儿做了决定,贸贸然的搅合进那一潭子的浑水里,这安平侯府可不止他们父子两,还有宁家老二那一房呢!若是让他们知道,依着二房媳妇的性子,还不得闹翻了天去!
见宁老夫人如此神情,宁致远心中愧疚万分,此事说到底,也都是由他一人引起,不曾与长辈商量,确实是他的过错。当即挺身跪在宁老夫人身前:“此事是孙儿错了,孙儿不该任性妄为,罔顾祖母多年教导,孙儿不孝,孙儿请祖母责罚,只求祖母莫要气坏了身子。”
宁老夫人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与你爹说。”
宁致远急了,又喊了一声:“祖母。”
宁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既已经平安归来,我还生气做什么?先下去吧。”
宁侯爷暗自冲宁致远使了个眼色,宁致远这才退了出去,却也没走太远,就在廊下等着,心里颇有些愧疚不安,却并不后悔,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如此选择。有些机会,也许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一旦错失,或许会悔恨一生,他不愿等失去后再来后悔。
待宁致远退出去之后,宁侯爷道:“母亲,此事都是儿子的主意,致远他只是听我的话行事,母亲心中不快,只管责怪儿子便是,不要与致远置气,免得伤了身子。”
“你是我儿子,他是我孙儿,我还会不知道你们吗?”宁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宁侯爷一眼:“致远的性子随了你爹,一旦认定的事,便是怎么都拉不回头了。如今人都已经回来了,我还置什么气?回头让二房知道,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火影]终有弱水替沧海
宁侯爷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母亲不气就好。其实致远这次也不算是贸然行事,是怡亲王有心栽培他。儿子先前也同母亲说过,儿子私下里已经与怡亲王商议过几回了,待范家的事了,咱们便上门去求亲,由辰相来当这个媒人,先把亲事定了,待过两年,孩子们都大了些,再来拜堂成亲。母亲以为如何?”
宁老夫人哼道:“你都已经与怡亲王和辰相都商议好了,我这老婆子还能如何?”
宁侯爷却也不急,只馋着脸笑道:“母亲这话说的,倒是儿子的不是了,儿子可是次次都如实同母亲说了,也问过了母亲的意思,唯独这次,实在是事关重大,也怕母亲知道了担忧,所以才瞒了下来。再说,母亲不是也盼着致远能与郡主成双吗?”
宁老夫人绷不住脸,数落道:“都快要当公公的人了,还不如你儿子稳妥!”
宁侯爷一脸骄傲:“有儿子稳妥便已经够了,待他娶了妻,我便安心在家含饴弄孙。”
宁老夫人啐了一口:“我还健在呢,哪里轮得到你在家含饴弄孙!”
哄好了宁老夫人,宁侯爷也说起正事来:“今儿在皇宫里,当着皇上和德亲王还有辰相的面,怡亲王与儿子定了这门亲事,让咱们先准备着,再挑几个吉日备着,待时机合适,便上怡亲王府去提亲。”
“皇上还说了,怡亲王府里头暂时还没个正经的当家主母,所以这小一辈的亲事没能亲自与母亲商议,是有些欠妥,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这我知道,我自不会去争这个理儿,况且,太后一早也与我说过几回,可别忘了,这亲事可是我最先同太后提的。今儿你出门之后,太后也下了帖子召见我,应当也是为了这事儿。明儿一早我就要去宫里,到时候再仔细与太后商议一番,有些事,你们男人是想不周全的。”
宁侯爷笑道:“这是自然,儿子哪里及得上母亲仔细。”
……
宁致远在外头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天,终于把宁侯爷给等了出来,忙小声问道:“祖母她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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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侯爷拍拍宁致远的肩:“她哪舍得真生你的气?走吧,等明儿你再来哄哄她,她就不气你了。”
宁致远心下大定:“明儿一早儿子就来给祖母请安。”
“应当的,你祖母明儿一早就要入宫去跟太后商议你的亲事,有什么话你明儿赶早跟她说说。”
宁致远一早就从斐逸修的嘴里得知他与斐凝玉的亲事有着落了,这会儿听到宁侯爷提起,还是有些羞赧,白皙的面庞也染了丝丝红润,唇角却又抑制不住的翘起,显然是在偷偷地乐着。
宁侯爷看着宁致远这副模样,不由笑叹了一声,只希望将来与斐凝玉成亲之后,他也能一直如此幸福快乐。
……
太后点了头,皇帝和德亲王也觉得满意,再加上方辰做媒,怡亲王便当着几人的面应了宁侯爷的亲事。待回了王府之后,怡亲王便招来世子他们几人,开始着手准备定亲事宜。
春兰很快得知了消息,想了想,还是及时去告知了斐凝霜,想让她彻底熄了心思。这一阵子,她也算看出来了,斐凝霜对宁致远是怀了想念的,虽然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这事儿不能再闹到斐凝玉跟前儿去了,先前斐凝霜与宁致远送了相似的礼物,斐凝玉暗自生了好一阵子的气,春兰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了,若是再来一次,难保斐凝玉不会恼怒,到时候,她定然会无辜受牵连。
斐凝霜听了之后,果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郡主要跟宁大哥成亲了?”
春兰很想提醒斐凝霜,这“宁大哥”可不是随便能叫的,奈何却不敢开这个口,只用力点点头:“是的,小姐。亲事已经定下了,今儿王爷回府之后,便将一众管事和嬷嬷们都召集去了,吩咐要开始准备郡主定亲事宜。”
“只是定亲?有没有说何时成亲?”
春兰看着斐凝霜急切的神情,只觉得这位又要开始脑子不清醒了,答道:“这个奴婢不知道。”
斐凝霜忍不住想要爆粗口,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那安平侯府不是已经衰败了吗?宁清一堂堂一个侯爷也不过是挂了个闲差,宁致远眼瞅着都十五六岁了还在外头晃悠着,怡亲王怎么就看中他们家了?斐凝玉身份如此尊崇,怎么着也要嫁个豪门世家吧?况且,那宁致远不是一头热么?平日里也没见斐凝玉对宁致远有什么好脸色啊,怎么突然他们两就要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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