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泉公子完全无法控制他的情绪,“你既来过,为何不肯见我?”
“因为你府上阴气重。”我说得直截了当,“我这千年厉鬼阴气已经够重的,没想到你府上的阴气比我还重。你养那么多女人在府上,又没有能力雨露均沾,闹得一个后院鸡犬不宁。”
我给酌泉公子开出条件:“要么你把府上的美人全部打发走,从此只娶我一人。要么你我今日单纯就是旧友相逢,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酌泉公子为难地说:“我妾侍虽多了些,但我不像苏顾那般对女人无情无义。你且随我去,以后我会让府上的妾侍都好好伺候你。”
“切!”以前我以为只有苏辄之会吹牛逼,没想到酌泉公子吹起牛逼也是眼睛都不带眨的。“你这话拿去骗骗那些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差不多,我这种从楼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可没那么好骗。”
“你怎就不信我?”酌泉公子问。
“我凭什么要信你?”我反问道,“我们认识有七年了吧?这七年里你总共跟我说过几句话?以前话都不跟我说的人,现在突然跑来说要娶我。三媒六礼都没有就想娶个正房夫人回家,就算我同意大安法律都不同意!”
“以前是我冷落你了。”酌泉公子说,“以后我定不会再那般对你。”
“啧啧啧!”我抱着苏怀跳开一步,“苏辄之每次见我都把这句话挂嘴边,可惜他该丢下我走人的时候照样头都不回。你们这些男人说话都是这样,知道雷公忙,没时间劈你们,所以发起誓来都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酌泉公子还欲辩解,我直接下逐客令说:“我这柴房地方只留女客不留男客。天色不早了,伯爷抓紧时间去山下镇子投宿吧。”
酌泉公子不好强留,他跟我走出中堂的时候正好见到春香抱着秀娘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里的阳光少得可怜,难得出一丝太阳,春香立马把秀娘抱出来补钙。
乍一看那画面还挺和谐的。春香坐在藤条椅上,他给秀娘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好几件棉衣,然后把秀娘放自己腿上坐着。
秀娘不过是和春香认识了短短五天,两人的默契却好似修炼了五百年一样。
秀娘面带微笑靠在春香怀里,春香抬起秀娘的两只手迎着阳光说:“要晒晒太阳你身体才恢复的快。现在天冷,我手暖呵,给你暖着。”
“嗯!”秀娘一脸心满意足,她将两只小手搭在春香的一双大手上,顺从地依偎在春香怀里。
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秀娘不是苏辄之的老婆么?春香跟秀娘这么亲密,怎么像是在绿苏辄之一样?
酌泉公子也看到这一幕,酌泉公子对院子里的两人作揖说:“在下蜀国伯酌泉,今日有幸与二位一见。”
秀娘行动不方便,她单纯是往春香怀里缩了缩,不敢搭话。春香没有起身,他给酌泉公子作揖回礼说:“幸会,在下春香。”
酌泉公子当即惶恐,他压低腰身鞠躬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此厢与汗王军事见礼。”
再抬头时,酌泉公子看着春香怀里的小人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军事夫人。”
“不是!”我和春香异口同声,急切地否定酌泉公子的话。
我尴尬地拉着酌泉公子出门,小声交代说:“那女娃娃就是苏辄之的妾侍。她被人打成重伤,这几天我姐姐在给她治病。”
酌泉公子闻言愣在当场,过了许久不太确定地问:“那是,治病?”
“你别出去乱说就好!”我说,“秀秀半个身子瘫了,所以她整个人软绵绵的,不能坐立,也不能行走。春香这几天都在帮秀秀做推拿,想让秀秀早些恢复。
“你别看着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就往龌龊的地方想,春香和我一样,权当秀秀是自家妹妹。”
酌泉公子冷不丁干笑两声,“苏顾欺你那么多,活该他在你这里做回千年王万年龟。”
“你说什么诨话?”我真心是急了,“照你这么说,等你把我娶进你府里,你可是也觉得我会玷污了你那些姬妾的清白?”
“怎会!”酌泉公子先是否认,然后眼帘一开,兴喜若狂地说:“秋月你答应嫁给我了?”
“谁答应你了?!”我心里一横,放出狠话:“要是伯爷能让时间扭转,回到过去对我好些,或许我现在还会考虑考虑。在王府那几年你可曾正眼瞧过我十次?
“要不是我费尽心思举你做西南织造,恐怕你这辈子老死都不会和我有往来!伯爷是读过书的人,覆水难收的到底你该是懂的。”
“那你为何就可以再去找苏顾?”酌泉公子问,“过去我不过是对你冷落些,可苏顾所做之事十恶不赦!你不愿意接受我不是因为我对你不好,而是因为你放不下苏顾!”
“呜呜呜!”酌泉公子话音太大,语气又凶,吓得我怀里的小宝宝一下子哭了起来。
我一面哄着孩子,一面对酌泉公子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总之我和伯爷是不可能的。再说哪有娶个男人回家的道理,当年鞑靼说要娶我不过是为了让大安丢脸。伯爷快下山去吧,外面冷,我先带孩子回屋。”
我这柴庐一向冷清,原本四朵小花在的时候房子里还显得热闹些。如今月季跟着哲别走了,几个月前山茶也跟着阿虎去了苏家,木莲一直在外面出任务,平日里只剩芍药还会陪我说说话。
刚送走酌泉公子没多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轻轻在中堂外唤了一声:“宗主。”
我闻言心中一喜,是采丝回来了!
“采丝!”我急忙走出门去,“这次任务可还顺利?”
我一句话没问完,突然发现门外站了不止一个人。“染絮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迎上几个女人,一面把来人往屋里带,一面叫芍药看茶。
“两年不见,怪但心你的。”染絮手上牵着个五岁多的孩子,染絮把孩子拉上前一步说:“瞻儿,快叫叔父!”
“小侄文渊给叔父见礼!”孩子分明刚满五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疼。这么娴熟的作揖行礼,由此可见孩子家教有多严。
“好孩子,快进来坐。”我看着曹瞻,越看越喜欢。这孩子一看就是天资聪慧,不枉我给他取表字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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