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忽然对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像猫,有点吓人!
“那是什么歌?”碎玉公子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问我。
“什么是什么歌?”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比较好。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碎玉公子清唱了一遍。虽然他唱得有些跑调,但是我知道,我又说梦话了。
我打哈哈说:“原来仲砚是会唱歌的呀,那你怎么不帮我唱《洛神赋》?”
“那是什么歌?”碎玉公子今天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到黄河心不死。
思索了一会儿,我解释说:“那是我家乡的一首歌,各个国家的穷人翻身斗地主的时候,就会唱这首歌。”
“你家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碎玉公子问。
呵呵!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绝对不能说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然那个什么钦天监的人肯定会来问我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继续装傻充愣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不是都说了。”
碎玉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笃定说:“你什么也没说。”
哎……怎么办?感觉智商受到了压制!
我不敢直视碎玉公子的眼睛,我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画说:“我的家乡是一个很重视科学发展的地方,那里的人可以建造出高出云层的房屋,还有深入海底的大船。不过我学业不精,这些我都不会。”
碎玉公子沉默了好久才说:“我早就猜到你是极.乐世界来的,只不过以前不敢肯定罢了。”
“啊?!”我有点懵,我怎么会是极乐世界来的?
碎玉公子看我的眼神有一些羡慕,还有一些惋惜。他静静看着我说:“极.乐殿宇,能随人之意而大、而小,可座于地上、可浮于空中。常天乐空明,其下众生载舞和之。我说得可对?”
“这个……”碎玉公子是把我当作广场舞大妈了吗?“其实我的家乡,只有那些老头老太太会每天在大街上跳舞,我们年轻人不会在公共场合跳舞的。”
碎玉公子娇艳地笑了一下,“如秋月这般菩萨心肠,以起舞为乐之人,碎玉此生没有见过第二个。”
秋月公子挤进我怀里,闭着眼睛小声说:“唯有秋月能让碎玉安心。”
咦!碎玉公子这是要干嘛?!我怎么觉得再这么下去,我要名节不保!
我跟碎玉公子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他才从我身上起开。我赶紧起身换了舞衣,等着晚枫公子来跟我一起排练。
可是我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晚枫公子,一套热身运动做完都没见到来人。
我干脆叠了一下被子,然后去到门外扯开嗓起吼一声:“阿虎!”
“王爷!”阿虎一秒钟只能闪现在我面前,忠犬一样听我发落。
我问:“晚枫公子刚才有没有来过?”
阿虎的脸色瞬间变得奇奇怪怪的,“来是来过了,后来……又走了!”
“嗯?!”我实在是听不懂,“怎么来了又走了?”
阿虎挠挠头尴尬地说:“王爷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苏公子不就是怕打扰了王爷和那个波斯蛮子,所以才走的。”
我跟哲别能有什么?
咦?!不好!刚才晚枫公子肯定是以为我正在跟碎玉公子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才离开的!啊!!!我的名节真的是碎了一地啊!
“仲砚!”我冲回房间抓着碎玉公子说:“你快点带我去找青岸。我要跟他解释一下,我跟你什么也没做,我们两个只是单纯躺在床上聊天而已。”
“不去!”碎玉公子扒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动了。“明明什么都对奴家做过了,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碎玉公子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对我展开打击报复吗?苦命如我,怎么还会被男人仙人跳?!
管不得那么多了,我披一件斗篷跟阿虎说:“阿虎,赶紧带我去找晚枫公子。之前就跟他约好,让他下午来找我。他肯定是误会我了,所以才走的。”
阿虎虽说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毕竟我才是明面上的王爷,他拗不过我,只得带我往另一个院子走去。
以前我在王府走过几遭的,次数虽然少,但是每次给我的印象都差不多。巨大的园林式宅邸,层峦叠嶂的花草树木,还有把整个王府切分成不同院落的白色围墙。以前我很少见到王府里有什么人随便走来走去,只会偶尔遇到一两个,反正我都不认识。
今天阿虎带我走的王府,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园林还是以前的园林,围墙也是以前的围墙,可是每个大大小小的院落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小厮。有的三五成群挂红灯笼;有的抬着锦帛、金玉、美食排成一排,将手中的珍宝送到各个院落;有的在院落里摆放贡台准备祭祀用;有的抬着扫帚跟在人群后面打扫。
大多数人都认识阿虎。我和阿虎从人群中路过时,许多小厮都会停下来先叫我一声“公子”,然后再跟阿虎寒暄几句。
我从来没有见过王府里有这么多人,我以为每个公子有一两个贴身小厮伺候,再加上厨房、园艺、清洁、木匠,下人最多会有一百人左右。可是现在放眼望去,王府上上下下人头攒动,仅刚才与我们路过的就有二百多人,之后不知还会见到多少。
走到人少的地方,我小声问阿虎:“王府里总共有多少个下人?”
阿虎说:“王府里苏公子一人为长史,官四品。下面头等、二等、三等护卫各八人。四、五、六品典仪各二人,牧长二人,典膳一人,管领四人,司房十二人,司库二人,司匠、司牧各六人,厨房三十人。
“大茶房四人,每位公子茶房各两人。花园二十人。大书房二十人,每位公子小书房各四人。因为王爷不喜欢太监伺候,所以每位公子差官八人。此外还有轿夫、听事房约一百人。府上应该有下人三百五十人左右。这些都是长工,要是算上短工,估计有五六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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