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清早封云一身捕快服,腰挎长刀笔直的站在停尸房门口,旁边的魏老伯还是老样子,黑色麻衣,佝偻着身躯,长长的头发遮住整个面孔。
据魏老伯所言,县令大人是两年前从外县调过来的,花花肠子较多并不讨县衙一众僚属欢喜,可不管如何县令也是一地父母官,封云的基本好奇心还是有的,歪着脖子盯着大门外。
片刻功夫,大门外先行进来两个衙役,之后便是被一众僚属衙役众星捧月的县令大人,那日领着封云等人勘验现场的张县尉也在其中。
绿色皂袍,中等身高,方面阔脸,大腹便便,这就是安宁县现任知县谭多相。
令封云颇为惊讶的是,县令谭多相遥对着魏老伯拱拱手这才率领一众人进入停尸房。
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停尸房以及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清香,县令谭多相眼前一亮,转头看着魏老伯:“老魏人老了,这做事却一点不输当年!”
“多谢县令大人夸奖,这一切可都是我身边的这位小封捕快做的,为了清除尸臭味,他可是足足跑了两条街才买到香烛!”魏老伯侧后半个身将封云让了出来。
看着面不改色与县令谭多相侃侃而谈的魏老伯,封云心里暗自肺腑,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
随着魏老伯话音落下,县令谭多相的目光也落在了封云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轻轻咳嗽一声,高声道:“小封捕快年纪轻轻便能做到做事尽力尽为的地步,着实可嘉!”说着转身看着一众僚属衙役:“尔等当以小封为楷模,同心协力,造福安宁百姓!”
“吾等谨遵大人教诲!”众人齐齐高声应道。
要是官员的这些假大空话能够相信的话,世界早就大同了,封云暗暗吐槽着却不知旁边的张县尉目光一直在他、魏老伯、谭多相身上徘徊着。
鼓励了众人一番之后,谭多相这才在封云的指引下来到女尸所在的床位,撤掉上面的白布,众人表情没有多少变化,谭多相也是一脸平静。
不愧是一地父母官这幅胆色确实比张县尉强多了。
谭多相围着女尸转了一圈,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率领一众人扬长而去,而封云还没来得及向魏老伯问出心中的疑惑就被捕快刘洪拉了出去,说是谭多相要当堂判案,县衙缺少人手要封云充个下手。
……
正面墙上悬着一副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方坐的是县令谭多相,左右分别是县丞、县尉等僚属,再下方则站着两列手持杀威棒的衙役。
“升堂!”
随着谭多相拍下手中沉重的惊堂木,衙役们齐齐用杀威棒击打着地面高声喝道:“威武……威武……”
封云与老黄两人压着罪犯刘良,也就是女尸的丈夫进入大堂。
“大人你可要为我家蓉儿做主啊,她死的好惨啊!”刘良刚一进入大堂就扑倒在地上,高声哭喊。
“刘良,你杀害你结发妻子却在本县面前大放厥词,可知在糊弄本县!”谭多相说着,猛地一拍惊堂木,“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这审案也太粗糙了吧!封云在此吐槽道,哪料一不小心竟被情急之下的刘良给挣脱了束缚。
被犯人挣脱这可是很丢面子的一件事,封云也是心急如焚,身体下意识的使出猛虎拳中的一记抄手,手臂灵活的从刘良腋下穿过,借助身体的重量将刘良牢牢压住。
压着刘良另一只胳膊的老黄正要出手看到封云使出那一招,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抬起的胳膊也慢慢放了下来。
没想到刘良看似柔弱,爆发起来力量也是大的不得了,封云暗自唏嘘,同时也被自己出手的速度、技巧所震惊,果然大成的猛虎拳不是盖的,这要是放在前几天那又这样的出手速度,哪会想到用这种办法制服刘良。
这么一耽误,杀威棒已经落在了刘良屁股上,十棒下去刘良屁股上已经渗出血迹,这还算是出手比较轻的了。
“刘良你可知罪?”谭多相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
“大人小的与蓉儿情投意合怎会杀害她啊,求求大人为我家蓉儿做主,蓉儿死的好惨啊!”
“哼!”谭多相冷哼一声,“明明是你回家后发现妻子王蓉与人通奸,你愤而杀死王蓉,此案如此明了,你还不认罪,可知我手中杀威棒之利否!”
“不可能!不可能!”刘良头摇的像个拨浪:“我家蓉儿贤良淑德,怎能做那可耻之事!”
“冥顽不灵!来啊!再给我打十大棒!”
“啪!”
“啪!”
十大棒过后,刘良亦是气息奄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谭多相面上无色,从桌上猛地扔下一个令签:“拉下去,上报刑部,秋后问斩!”
听到秋后问斩,刘良像是焕发了第二春猛地挣扎起来:“大老爷求求你了,小的死则死矣,蓉儿是无辜的,无辜的啊!”
“拉下去!拉下去!”谭多相不耐烦的摆摆手。
这男人倒也痴情,只是此情此景封云真不敢苟同,迅速与老黄将刘良压了下去交到狱卒手中。
大堂内,谭多相面带微笑看着腰挎长刀站立一侧的刘洪道:“刘捕快如此结案,汝可满意?”
刘洪头上一万个草泥马飘过,却不敢言语,低着头看着脚尖。
“张县尉限你在三日内破案,如今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刘良是不是凶手难道本县看不出来?”说着谭多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刘洪,“本县再给你两日时间,若是你仍旧查不出来真正的凶手,那就以此上报,到时上面追究下来,一切有你担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县衙亦是如此,别看电视上出个命案县令等人都跑去了,实际上县令哪有功夫管这些,一般都是下面的捕快负责查案,县令只负责最后的定案工作。
谭多相等人走后,大堂内只剩下刘洪为首的一众捕快衙役。
“县令大人怎可如此,命案本来有他负责,我等只是辅助,怎么到头来责任全落在刘捕快的头上?”一个与刘洪交好的捕快发着牢骚。
“我就不信,上面真追究下来他能逃得了?”另一人道。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得了,但在他出事前,我肯定先被他拍死了!”刘洪无奈的叹息一声。
闻言,众人皆面露苦涩,刘洪一席话说在了众人心里,县令的任命最起码还要经过吏部的审批,而他们的任命不过是谭多相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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