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两侧城墙下雨般的落下一个个火药包,落到回撤的叛兵队列里,“轰轰”的爆炸声再次在城墙下响彻不停……
拥挤逃逸的叛军挤满护城河上几条通道,“扑通扑通”不少叛军兵卒直接被推搡掉进护城河。
一心只想逃回大营的叛军士兵冲过护城河后,直接冲入叛军火器兵队列,火器兵队列中将领拼命的威胁喝骂,却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将叛军火器兵队列冲的七零八落,无奈火器兵也开始加入逃跑的行列。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拿来形容现在叛军的逃跑场面一点也不为过,混乱的场面即便是毛承禄也难以控制局面,只好在亲卫护卫下转身向叛军大营奔逃。
黄近江目视着城下叛军兵卒夺路而逃的场景,用手一擂城垛大声道:“炸的好,这平度城叛军想来容易,想走可就难了!”
“都知道火药可以爆炸,火药可以用于火铳火炮射,可谁会想到利用火药爆炸对敌方造成巨大打击。”站在冯检身侧的秦麻子目光崇敬的注视着冯检道。
黄近江也是一脸敬佩道:“今日叛军投入一万步卒外加几十辆战车攻击承恩门,城头震山营守兵如果没有火药包威慑,要守住城墙怕也是要付出重大伤亡。”
火药包的出现连续两次在战斗中挥出扭转战局的作用,第一次是在登州水城,指挥长利用火药包炸开冰面,将水师战船安全转移。
这一次面对孔有德叛军疯狂进攻。在最关键时刻火药包在叛军队列中爆炸,直接导致攻城叛军崩溃逃走。
作为冯检身边亲卫。黄近江、秦麻子等人对这一切再清楚不过。
秦麻子接口道:“我敢说,要是没有指挥长运筹帷幄。没有震山营防守城池,这平度城早就被叛军攻占”
冯检此时也是心情放松,笑着用手点点黄近江和秦麻子道:“还真没现,麻子去了京城一堂,这拍马屁的功夫见长,连带着近江的马屁功夫也跟着见长。”
秦麻子也着急道:“属下可不是怕马屁,而是真心敬服指挥长奇思妙想,在您一连串正确指挥领导下,才使我震山营接连取得胜利。特别是这个火药包,对敌作战中甚至可以产生扭转战局的作用。”
黄近江也笑道:“属下这些人是您的亲卫,我等敬畏佩服您天经地义,我所说的皆是自肺腑,绝不是拍您马屁。不过属下有些担心,这火药包会不会被叛军仿制用来对付我震山营士兵?”
冯检心下颇为感动,这些亲卫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系于自己身上,关键时刻不惜为自己送掉性命,这些冯检都清楚。
听到黄近江的担心。冯检摇头道:“应该不会,火药包看起来制作简单,只要有足够多的火药就可以随时制造出来,但是制作火药包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比如制作火药线就必须掌握一定技巧,如何才能让制作出的火药线不息不灭,然后快引燃炸药。这些都需要技巧。因此短时间内敌方很难仿造出来火药包。”
“太好了!”黄近江狠狠拍打着城垛,“这火药以后就是我震山营杀敌的利器。专门击杀敢与我震山营作对之人。”
冯检看着城下败逃的叛军道:“今日只是牛刀小试,等日后本指挥长造出铁制的火药包。那才是真正杀敌的利器。”
黄近江连忙点头笑道:“属下等都在期待,指挥长早日制造出这铁制火药包,用以战场上对敌!”
秦麻子则是有些疑惑,在他印象中,铁制火药包可比纸质火药包坚硬的多,用来包裹火药反而会降低火药爆炸威力,为何指挥长要说铁制火药包才是真正杀器呢?
冯检一挥手笑道:“走吧,叛军已经逃亡,咱们也不能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扔下这句话当先向赵守刚走去。
秦麻子愣神间,黄近江等亲卫已经呼啦啦紧随着冯检离去,秦麻子想不明白,只好抓抓头皮跟了上去……
城门外叛军仓皇逃离城墙位置,城头震山营士兵已经停止投掷火药包,城头只有上鸟铳兵还在“嗵嗵”的追着叛军射击。
瓮城城门外,范力手下两门虎蹲炮也一直没有停止炮击。
赵守刚举着望远镜在观察叛军大营的情况,只见叛军阵前一直未有动静的骑兵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叛军骑兵仍然在原地警戒,另一部分骑兵开始缓缓策马奔向溃逃的兵卒,显然是打算阻止叛兵的溃逃并且警惕城中守军的突袭。
赵守刚放下望远镜,有些犹豫是否打开城门派兵追击叛兵,他怕叛军的骑兵突然反击会导致出城追击的震山营士兵遭受伤亡。
身后忽然传来冯检的声音:“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还犹豫什么?”
赵守刚急忙转头将望远镜递给冯检道:“指挥长请看,孔有德已经派车骑兵接应溃逃的叛兵,属下觉得我震山营兵力不足,而且还需要守城作战,不便贸然出击。”
冯检没有接望远镜,淡淡说道:“作为指挥官看准的事情就要立即下令执行,战机稍纵即逝,战场上最要不得犹豫不决。现在城下叛军如如丧家之犬,叛军骑兵哪有精力对我动反击。我军虽然兵力少,但此时士气正旺,追击叛军正是树立士兵必胜信念的最佳时机。”
赵守刚在用兵布阵上谋划细致面面俱到,但是缺少冯检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现在听到冯检略带呵斥的话语,被日光照射的黝黑的面庞上顿时冒出一层虚汗。
连忙向冯检敬礼,面带羞愧道:“属下这就派兵出城追击叛军……”
见赵守刚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冯检感觉自己的话语过于严厉,便将声音放缓向赵守刚解释道:“追击叛军目的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士气,等到叛军再次攻击城池会心存畏惧,以利于我震山营士兵守城。”
赵守刚心下感动,连忙道“指挥长放心,属下自会调遣安排兵力。城头上只留下西劳他们的西洋炮以及敌台上的鸟铳兵防守,其余守城士兵由属下率领出城追敌。”
冯检头道:“具体如何出兵由你斟酌安排,城头上命令西劳的西洋炮瞄准叛军骑兵,一旦进入炮火攻击范围,应该可以继续射,立即炮轰击,我军出城追敌的士兵一定不要越炮兵攻击范围,也就是说我军士兵就在离城三四里范围内围剿叛军。”
“属下受教了!”
冯检一指瓮城城门范力等人的位置道:“范力这五百人刚才与叛军火器兵对射,其中伤亡士兵一定不少,顺便派出医护队前去救护治疗。”
范力及手下五百士兵刚才遭到城墙两侧叛军火器兵夹攻,有十几位士兵伤亡,如果不是叛军大乱,从而冲散了叛军火器兵阵列,范力这五百人还要遭受更大的伤亡。
现在城下所有叛军都加入溃逃行列,地上到处都是叛军扔下的武器兵刃,最让范力兴奋的是,叛军用来攻城的三十六辆战车,都被抛弃在城门外,战车上的兵卒早就跑的干干净净。
火箭车和大将军车的威力有目共睹,瓮城城门就是被大将军车上所载佛郎机炮一轮轰击,直接变成粉碎。
而瓮城之内更是被火箭车上所载神火飞鸦炸的坑坑洼洼。
那二十辆坐车也是威力不俗,每辆车可以乘坐二十位鸟铳兵,用于战场上,鸟铳兵只管在其中鸟铳击,有坚固的车厢防御,根本无须担心敌方的伤害。
现在这三十六辆战车正式成为震山营的战利品,这的确令人兴奋,范力甚至决定回去之后,请求指挥长将这三十六辆战车调配给教导队使用。
范力听指挥长提过,这战车是在战场上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而叛军却用来攻击城池,简直是暴殄天物。
看着溃逃的叛军,范力的想法与黄近江如出一辙:“哼,这些叛兵来的容易,想走就要付出代价!”
范力大声下令道:“留下一个小队照顾伤亡士兵,其余士兵一律跟随我追击叛兵。”
不得不说,这些冯检亲卫出身的或多或少学会了冯检那种坚决果断敢于冒险的品质。
逃亡的叛军就像一群待宰的牛羊,范力等震山营士兵砍杀起来也是毫不手软,杀掉这些叛兵正是为周围受害百姓除害!
战场上范力这五百人追着近万叛兵,来不及逃走的叛兵,往往成片的跪倒在地向范力这五百人投降。
渐渐的,范力等五百人竟然追到逃亡叛军的前面,范力忽然现对面出现众多的叛军骑兵,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阵阵颤动。
一众震山营士兵顿时傻了眼,自己区区五百人不到,在成千叛军骑兵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对方一个冲锋自己这些人就会命归九泉。
一阵慌乱之后,范力先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他望着一里之外叛军骑兵,知道现在逃跑非但无济于事,反而会败亡的更快,只有按照平时训练一样列好阵型,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范力转头大声喝道:“震山营兄弟们都不要慌乱,现在听我军令,所有士兵立刻列阵,鸟铳兵进入击状态。”
良好的训练以及严格地军纪让这支五百人的队伍,在面对上前叛军骑兵之时,虽然士兵们都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逃跑,更没有生喧哗吵闹现象,反而迅列好阵型准备迎击来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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