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虽然吃了一个多时辰,可大多时间也是在拉呱聊天说事情。猜测,关羽是没吃饱,因为关羽在找到跟自己来的那十名亲兵准备启程向东的时候,那十名亲兵还在大口吃着东西。可心急的关羽等不了那么多了,“带足干粮,走!”
关羽走的匆匆忙忙,黄祖也走的很急,距离黄射发出求援已经过去了近五天了,虽然自己离着西陵城不远了,可黄祖的心里始终惶惶不安。如果不是因为渡河耽搁了一天,黄祖也不会这么着急;如果不是遇见了陈就,带来了江东兵三面合围西陵的消息,黄祖也不会这么着急;如果不是黄射身在西陵城,黄射根本不会出兵西陵。
“报~”虽然黄祖离着西陵城还有一百多里,可黄射的哨骑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了?西陵还在么?”黄射第一时间就把哨骑找来了。可哨骑带来的答案让黄射感觉天塌地陷。
“西陵已破,公子不知所踪。”
“城破之时,公子由亲卫护着从西城门出来了,可没走多久就遇上了江东的伏兵。人荒马乱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公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死是活,属下也不知道。”
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黄射虽然老婆不少孩子也不少,可黄射乃是长子,行事也颇有章度,所以黄祖早就将黄射当成了黄家的未来,如今却下落不明。
“主公,那我们该怎么办?”黄祖本人其实对于战争并不擅长,而其军队的指挥大多依靠苏飞、陈就和张硕几人,所以几个人就一直守在黄祖的身侧。
黄祖沉默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射儿多半已经糟了江东的毒手。”黄祖又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异样的光芒,“攻西陵,血债血偿!”
周围诸将几乎同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对黄祖劝说道:“主公不可啊!”
而陈就最憋不住了,还没等黄祖发脾气就说道:“主公,属下与江东兵数次大战,对江东兵也颇为了解。仅仅几天的时间江东连下我江夏三城,兵锋正盛啊,此时不宜与江东硬碰。我军当退守安陆,并于涢水西岸构筑工事,以涢水抵挡江东大军啊。”
陈就从邾县逃跑,先是去了西陵。到西陵城下的时候,陈就正好看到城内的守军在打扫战后的痕迹。略微思量之下陈就立即决定不进城了改道向西。就在安陆城,陈就遇见了黄祖,邾县、鄂县失守的消息也告诉了黄祖,可黄祖之前却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陈就跟着大军向东。哪层想到,陈就这次居然主动跳了出来。
黄祖一指陈就的鼻子,“匹夫!老夫对你信任有加,将邾县、鄂县及水军交给你。你给老夫丢了老夫还没责罚,如今又阻挠老夫进军,你到底是何居心?”
黄祖缓了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莫不是,你在那邾县已经降了孙权,为孙权带路,里应外合引江东兵于万军之中擒杀老夫?难怪你自邾县败逃不入西陵乃向西而来啊。”
“主公!不可能啊!”一旁的苏飞立刻跪了下来,大声对黄祖说道:“主公,陈将军跟随主公多年,多次身先士卒抵御江东兵锋。若陈将军欲投江东,何必在此时啊。”
陈就自黄祖开始发威的时候就没有说话,反而是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而一旁的张硕看了看眼前的情景,说道:“主公若是怀疑陈将军,那不如先将陈就拿下,禁止陈就四处走动并严密监视。如此一来,陈就也就没机会向孙权报信了。”
黄祖此时已经乱了心神,也就点了点头。张硕立刻说道:“来人,将陈就拿下。好生伺候着,但不许与任何人接触!”
“诺!”几个士兵上前,从地上拖起陈就。而陈就一把挣脱了士兵的手,看着黄祖的眼睛说道:“主公,属下丢了邾、鄂二县,已经愧对主公。属下归来,只想告诉主公,这次江东兵来势凶猛,不同往日,主公势必万分小心!”
“老夫知道了!”黄祖不耐其烦的一挥手,陈就便立刻被两名士兵带到了远处。
“主公!”陈就被带走之后,苏飞立刻说道,“即使陈就有不臣之心,可陈就之策,方是上策啊!”
黄祖眉毛一挑,“怎么,你也反对老夫进军?”
苏飞立刻解释道:“主公,江东兵之精锐主公也曾领略。我江夏与江东野战,实无优势。涢水河面宽阔,水流也颇为湍急,江东欲渡河无大船不可。而涢水沿岸,最利于渡河处,唯有安陆城。我军立足于安陆城,当为抵挡江东第一线。”
“苏将军,莫非忘了江东水军?”黄祖一挑眉毛,“邾、鄂水军可是败于江东水军。若我军驻扎于安陆,孙权只需派遣战船十数,便可将我军退路活活堵死!”
“主公所言不假!”苏飞说道:“正因如此,陈就方才建议主公谴一将于河西驻扎,若江东有船来,可双面夹击,若安陆有失,还可于半渡而击!只要主公拖延十日,使君大人的援军想必也该到了。
江东兵日久未克,士气必会低迷。届时主公领数万大军猛攻江东大营,岂有不胜之理!
再言之,公子忠义,孙权复仇心切,公子必定已被孙权加害,我等悲痛不已。然,主公为公子报仇心切,不可鲁莽进军。不然,仇非得报孙权岂不更逍遥自在!主公,为大事记,属下建议退守安陆!”
“属下附议!”张硕附和了一声。
黄祖这人虽然不咋滴,可能在孙策的征讨下还活着,最关键的原因就是黄祖并不是个太过鲁莽的人,对于麾下的这几个将领也是非常信任。
晚年丧子,谁都痛不欲生。也难怪之前黄祖会丧失了理智。可现在麾下三个大将都建议退守,黄祖的心里也动摇了。而且,最打动黄祖的是苏飞的最后一句话,“盲目进军,不一定能报了仇,还可能连自己也搭进去。”
黄祖想了一会,低沉的说道:“全军听令,前队便后队,回安陆。”
黄祖转身走了没几步,萎靡又对苏飞说道:“再派人去找射儿。等我们到了安陆,还没有射儿的消息,就派人去西陵,把射儿赎回来。”
“诺!”苏飞的回答很轻松,生怕声音大一些会惊吓到这个晚年丧子的悲惨老人。
黄祖从安陆往西陵城走的时候很快,从半路往安陆走的时候却很慢。因为,黄祖的心已经不同了。黄祖多么希望从自己的身后听到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然后再听到一句,“孩儿回来了。”哪怕,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哪怕,昏迷不醒……
可是,随着一名骑兵的到来,也由不得黄祖再慢悠悠的等着黄射了。而且,黄祖也有些顾不上黄射了。
可是此时的黄射,并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而且面前还放着鸡放着肉还摆着酒,只不过与黄射面对面饮酒的,却是孙权。
“孙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般羞辱于我?”孙权都已经吃了个半饱了,可黄射却一点也没吃。不过不是黄射不想吃,是因为黄射的手还被绑着。没有手,难道下嘴啃?黄射可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当然是不会做出这般有辱斯文、有辱礼节的事。而这一切,都是孙权故意的。
话说黄射,在城墙上被自己的亲卫队正打晕之后,亲卫队正就召集了百十号人护着黄射从西门走了。可没走多远,就被埋伏着的周泰逮了个正着。
一百多人,目标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溃兵不像溃兵,周泰又不傻,一看就知道里面有条大鱼。这就好像《天下无贼》里的傻根一样,走到哪都抱着盛着钱的包,这不就是明摆着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黄射醒来的时候,一个咕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看自己居然待在一间屋子里,黄射还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喊了一声,“来人”,进来的人却穿着江东号衣的士兵。
没多久,孙权就来了。孙权笑眯眯的看着黄射,看的黄射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就好像饥渴了十年的色狼逮住了一个寡妇。
黄射倒也是磊落,知道自己活不了。“孙权,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我没想过要活!”
孙权笑了笑,“死?你当然会死。可有的死重于泰山,有的死轻于鸿毛。”孙权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引用了一句经典。
孙权看着神情有些迷茫的黄射,邪恶的解释了一句,“你现在死了,就是轻于鸿毛。可等你爹来了,我再一刀一刀慢慢杀死你,你的死就重于泰山了!”
黄射瞪大了眼睛,因为黄射明白了孙权的意思。“孙权,世人都说你温文尔雅、仁义之君,更是个孝子,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毒!”
“狠毒?也许吧!”孙权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孙权,我父虽与你有杀父之仇,可你这般做有违孝道,更违天道,你就不怕天诛地灭么?”黄射不怕死,黄射怕的是,自己的老爹……
“孝道?手刃杀父仇人方才是尽孝。你,不过是吾向黄祖收的利息。本来,吾还想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杀的时候也多杀几刀。可你偏偏试图激怒吾。很幸运,你成功了。所以,你受得罪就要多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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