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宁殊又若无其事地垂下长睫,开始打坐。
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他的脸上落下扇形的阴影。
屋顶的瓦片上,一只透明如黑雾的蝴蝶,轻轻颤了颤翅膀,朝着城外的方向飞去。
一刻钟后,蝴蝶飞到一个农户家里,落在一只苍白却修长的大手上,扑闪了几下翅膀之后,就化为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那人有些心疼地收回手,苍白的嘴角凉薄地勾起,似笑非笑道:“真是无情啊。那就,别怪我了。”
……
“王爷,卑职有要事禀报。”
第二天,顾玉乔是被一个大内侍卫的声音吵醒的。
有宁殊在她身边,她总能很放心地沉沉睡去,但等她差不多睡够了,稍微近一点的声音,就会唤醒她高度的警觉性。
宁殊一见她警惕地睁开眼睛,没有平时自然醒的慵懒随意,面色就冷了下来。
“说。”
自然,他的语气,也轻易让那侍卫感觉到一种濒死的威压。
侍卫几乎是硬着头皮地答道:“皇上传王爷进宫面圣。”
宁殊凤眸微眯,显然被皇帝知道他行踪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很让他不悦。
“不去。”
侍卫却还没走,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继续道:“皇、皇上说……”
没等侍卫说完,宁殊就面无表情道:“滚。”
那侍卫不敢再留,立刻起身要走,谁知,屋里传来一个懒懒的女声:“等等。”
侍卫乍然听到一个绵软的女声从屋里传出来,震惊得懵住了,也不敢走了。
宁殊转眸,见少女抱着被子慵懒地坐了起来,对他道:“反正我都醒了,让他说完呗。”
“嗯。”
气压似乎在这一刻不再紧绷,少女朝窗外道:“你说吧。”
侍卫此刻完全是懵的,机械式地回禀:“皇上说,他龙体欠安,命不久矣,想见王爷一面。”
“啊?!”
顾玉乔显然被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她和皇帝素未谋面,自然不是担忧他的身体,她首先想到的是:
皇上不是正值壮年,且膝下无子吗?
他要是死了,那才太平了十年的南朱大陆,极有可能又迎来一场夺位的腥风血雨……
就在顾玉乔胡思乱想时,宁殊纤长微凉的手指落在她手背上,安抚地握了握,淡淡道:“死了也好。”
顾玉乔:???
见她一头雾水,宁殊忽然勾唇轻笑,用口型对她说了三个字。
顾玉乔怔了怔,就听侍卫支支吾吾道:“皇上还说,若他被王爷气死了,就写一份传位诏书,把皇位传给您。”
顾玉乔:呃……
皇上这么不靠谱的吗?
所以,宁殊刚刚才会用口型对她说了三个字:骗人的。
宁殊揉了揉她的发顶:“还睡吗?”
显然不想再搭理那个无厘头的皇帝。
顾玉乔摇了摇头,在他的掌心蹭了蹭,问道:“什么时辰了?”
“寅时正。”
顾玉乔:……
这不是才四点么?早朝都还没上呢,皇上就要见他了?
那侍卫见王爷半天不搭理自己,背上都被冷汗浸透了,顾玉乔心善,问他:“你传完话了吗?传完就下去吧。”
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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